“为何,为何我的心不再平静?”
“是了!因我见得真知,见得均衡的光芒……”
但他还是跪伏,像只狗一样爬去,又对儿子小声道:“回去等我!没事的,有父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与此同时。
类似的情形正在各处宅邸上演。
那集会的十几人,对原本的生活产生了质疑,如同心中被种下一颗种子,正要破土而出。
……
夜幕降临。
回程路上的奎兹提特科等人扎营停歇。
却听远方有马蹄的震动。
周大民道:“快,以圣器查探,是否是我等的弟兄!”
他们对这马蹄声太熟悉了。
因此并无惧怕,反而生出期待。
斥候取出圣器,见得两名骑兵,并挥舞旗语,顿时笑道:“是第三斥候小队的!”
“他们定是来找咱们的。”
很快,两名斥候靠近,下马后就向奎兹提特科跪拜,“副督查,副审判长、督查命我等前来接应,审判之军已在路上,预计两日后可至此地。”
奎兹提特科还有些不适应身份的改变。
虽然他已是山丘城的镇长,但城中子民见他也不会跪拜。
然而,他得密旨,又为吾主真神选召之人,身份地位已变得不同。
至少在审判之军中,他的身份地位已等同于牛屎、周卫国等人。
比爬山还不及……
毕竟爬山为万族之长,还是登临《均衡圣典》的未亡人。
此时,他心中有记起吾主神谕,将为他饱受他的罪,他见得军士跪拜,反而羞惭。
“不可如此,我等皆为吾主仆从、侍者,怎可分高低贵贱呢?”
“我等应为弟兄姐妹!”
那军士年纪不大,斥候小队中多是些刚过成年礼的少年人。
见得副督查如此说,只顾挠头憨笑。
周大民道:“副督查,如果大军两日可至,我等是否不用折返,只需在此等候?”
奎兹提特科想了想,颔首道:“那就如此吧!但……还是要派人,送跛子蛇回返!”
“另外,还要告知督查,跛子蛇立下的功劳!”
跛子蛇一听就眉飞色舞起来,嘴上却道:“哎呀,这是我应该做的,为吾主立下功劳,是为荣耀!”
“不过,我能不能先不回去?只需让人带口信,告诉我妻我平安。”
“我想见证大军攻下塔洞城的壮举。”
奎兹提特科点头:“也可!你能完成任务,这点要求理应满足。”
他们就此扎营,又让两位斥候修习一阵,填饱了肚子,便带消息回返。
出发时,一应口粮充足。
又有十几骑可狩猎,两日等候不算难事。
两日后。
4月28日。
清晨,奎兹提特科还在睡意迷蒙间,就听得跛子蛇的呼喊,“镇长,镇长,你快醒醒,大军到了!”
听得这话,他勐地清醒。
原以为大军要在午后、傍晚才至,可现在到来,岂不是说只需到今夜……
四万多近五万大军,就将兵临城下?!
众人纷纷起身,便一齐入军阵。
这是奎兹提特科第二次入军,回忆起第一次时,他还畏惧惶恐,人人对他漠视轻蔑。
如今却有不少人朝他微笑,那坚硬的盔甲也不在冰冷。
“副督查,吾主所降下旨意,可得圆满?”爬山与老头一个拥抱,大声询问。
一旁牛屎为他们翻译。
“已圆满!如今就等大军入城了!”
“不过,大军为何一早至此?可是连夜奔袭?”
斗鳄哈哈大笑:“勇士们都盼望大胜!急不可耐啊!”
“凌晨四点,我等便开拔启程,有车马行进,倒也不算疲惫,倒是马匹经受不住,到此地恰好休整一番!”
“那日斥候回返说,此地距离塔洞城只有一白天的路程?”
“大军行进较慢,但到明日一早,定可对那塔洞城发起进攻!
”
攻城战是头一遭。
因此,爬山等人还是比较谨慎的。
不似第一次远征,轻骑奔袭,派斥候探查,一旦发现部落,就着甲冲击,一番操作行云流水。
而现在,还需驾驭马车,运送火药。
又有6000余北地部族人的集结,他们不得马匹,行进速度自然放缓。
更要考虑勇士们的体力,行进起来须有安排调度。
在此地稍作休整,大军便启程,向那塔洞而去。
……
已是两天过去。
齐波切也未见图戈来抓捕他,他便知晓,那十几人俱皆向均衡投去了信仰。
今日上午刚过,图戈前去友人家作客,便有小仆来报,“管家大人,外面有人来请,说畜栏有肉禽要出,问您要不要去采购。”
齐波切一听便知,这是那些人来请他了。
所谓采购,不过是他们以前立下的暗号,同为贵族之仆,私下互通有无,可凭一些消息赚取油水。
便如大城封锁之前,他让波利波马连夜出城离去,就躲避了征兵的灾祸。
穿戴一番,他便来到那处聚首的民居。
十几人尽数到齐。
见得齐波切,便如见到了主心骨——
“齐波切!”
“你说的没错,我等陷落在罪恶中,早已迷失了自我,自从你揭开真相,让我们得均衡的信仰,才渐渐发现,我等无不生活在黑暗当中。”
“我家主人……啊呸,他就是畜生!畜生都不如!昨夜他令我去一家民户中强抢少女,那民户男丁都被征兵而去,一家女卷任他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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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我让我妻以那少女患有恶疾,体下发臭为由,少女或已被欺辱至死!”
“如今她被我安排在我所购民居中躲藏,可也不知能躲多久!”
又有人道:“齐波切,按你上次所说,审判之军是否将要抵达塔洞城了?”
“我的弟弟已得均衡的信仰,如今就在城门当值,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让他开启城门,请神祇之军入城!
”
齐波切很是振奋,十几人已有了凝聚力,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但要说开启城门……
他拿不定主意。
神使未提,且此事若过早败露,他们都将惨死。
而且……
“齐波切,可,可若审判之军入城,也对我们进行审判该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众人的火热气氛急转直下。
齐波切心中也有惧怕。
可他已真正的信仰均衡,便洒脱笑了起来:“诸位,若你等愿信我,大军入城后,便来此集结!”
“我会认罪,但也会为你等祈求仁慈的宽恕!告知神使,你等已真正信仰吾主真神!”
“我愿为你等保守你等犯下的罪,并一力承担!便是湮灭于世间,也无怨无悔!”
“毕竟,你等因我的话语,而信仰她,我应肩负起对你等的责任,也应承担你们的罪罚!令你等得洁净的身心,走向她,亲近她,成为均衡的子民!”
“只求我的子嗣德德格,得均衡荣耀的赐福,生活在她喜乐的国度。”
不久后,他们怀揣心事离去。
夜晚。
齐波切回到图戈宅的后院,歇息前叫来儿子,嘱咐道:“若我遭审判,你不得反抗,只需聆听神使的教诲!”
“你并未犯下过错,只要虔诚的信仰她,便可得喜乐与荣耀。”
“另外,若有机会,想办法通知你的母亲、舅舅,让他们也投向均衡的怀抱!”
“你舅舅虽也作过恶事,但比起我,却显得纯良!只需坦白过错,受些罪罚,也能得平安。”
青年已是泪目,“父,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至此,齐波切才拿出那‘封印’,“没了!我的灵魂已被真神拘禁!”
“因此,德德格,你须铭记!不可在作恶,也信仰她,侍奉她,他将指引你,见得真知,而不被虚假、黑暗所蒙蔽!”
也就在这时。
几名侍卫忽然赶来,呼喊着打断了父子叙话,“齐波切,管家,管家大人!”
“快,图戈大人召唤你!”
“不好了!城外守卫汇报……远方有大军逼近!就如那传言中一样,神之军团驾驭着勐兽,数万之巨,铁蹄如雷鸣,令大地震颤!”
齐波切浑身一颤,又勐地长出一口气,恐慌一闪而逝,变作解脱!
“按我说的作,德德格!”
留下一句话,他匆忙离去,随几名侍卫赶往宅邸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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