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前厅。
还未入内,齐波切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与图戈愤怒而恐惧的咆孝——
“什么审判之军,什么神之军团?”
“我等各国驻军有7万之众,又有坚固城墙阻挡,何惧之有?”
“那真神若真显现仁慈,为何要侵占我城邦联盟?带来审判与罪罚!”
“来啊!向我降下神罚,我图戈不怕!”
又有劝阻声传来,“主人,不可啊,不可亵渎真神……两年前神罚降临,是我等亲眼所见啊!”
“阿兹特克人的君主都在神罚中灭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啊。”
“你这废物,滚开!”
他一脚踢开仆从,又撞到一些桌椅。
至此,齐波切才踏入厅中,跪拜:“主人,您召唤我?”
“跪?你还有时间跪着做什么?”
“为我清点财物,召集人手,立即出城!”
“不能再等了……我要前往特帕尼克斯国求告君主,派遣更多的大军前来!”
前一刻是何惧之有。
下一句就是清点财物,立即出城!
呵呵,他怕了!
而诚然,山丘城之事的消息已送出一个月,就算大军还在筹备,也应有快足信使将军令送达才对。
可送出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齐波切也曾想过,是否各国君主是否也怕了,想要服软!
但以山丘城之主的惨状,他们应该会抵抗到底,因为横竖都死!
只有抵抗,才能存续。
然而,这些大事不是他一奴仆可以考虑,他只关注眼前……
“是,我立即收拾行李!”
齐波切起身,又望向被踹倒在地的奴仆,“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为主人倒酒!若非主人还有求援的重任在身,早已带兵出城,碾杀那什么狗屁审判之军了。”
这话惹得已是酒醉的图戈哈哈大笑:“还是你这条老狗深得我心啊!”
“是啊,像我年轻时,也曾与阿兹特克人最骁勇的豹卫比武,只是惜败!”
“若不是操劳政务,也不至于如今身体疲态尽显……”
任他自吹自擂,齐波切离开正厅,来到库房,却没有收拾东西的举动。
而是从窗子望向下城。
城内已是骚动。
城外的审判之军显现,这些贵族老爷也终于瞒不住了!
毕竟要让作训一个月的民兵出战守卫。
所谓7万大军,其中有5万是临时征召的民户,剩余2万也都糜烂,在这城中作威作福还行,作战厮杀就算了吧。
又见得那贵族大宅外,皆是些准备行囊,将要跑路的模样。
他微微摇头,“若塔洞城破,南方谷地的各大国城邦,又有谁能阻挡?”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那处聚集点民居的所在。
已有人影在院内显现。
想必是那些友人已听他的话语,先一步前去聚集了。
另一边。
一中年人踏出一处大宅,来到下城的民居。
刚入内就与一个青年撞了满怀。
“克马?”
“兄!你怎么来了?”
中年人打量自己的弟弟,见他已穿上城卫的服装,拿上石斧,便皱起眉头:“我不是让你去那聚集点等候吗?”
“你要去什么地方?”
名为克马的青年道:“兄!既然我等已要臣服均衡,我自然要为审判之军开启城门!”
“若我做成这事,或许也能让你所犯下的罪罚减轻一些!”
“更主要的是,这是我发自内心想做的事情!”
“我受够了这糜烂的塔洞城,那些与我一样的军士,谁不是欺压民户,暗中贩卖奴隶!”
“当年兄就是这样被人坑骗,才变作奴籍!若非你后来对我的保护,我也会如那些平民一样凄惨。”
“兄!我决定了,这是我想做的事情!说不定未来我还可加入那审判之军呢!”
青年一番话,让中年人哑口无言。
片刻后,他道:“那我随你一起去!”
“兄,你还是听齐波切的吧,我是城卫,可上城墙,你不是,上不去的,还会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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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约好了几个弟兄,他们都愿跟随我干这件大事!”
“这……”中年人迟疑。
克马又道:“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去报道了!兄,相信我,我会做好的。”
他不再耽搁,推开兄长,快跑离去。
中年人伸手欲抓,却抓了个空,唯有担忧看着那背影,呆滞不已。
城外。
也是骚动一片。
当他们见得那大军的阴影笼罩大地,原本在外驻守的军士,全都吓破了胆子,冲回城内,重新闭锁城门。
而在更远方。
审判之军已停下了步伐。
工匠以马车车板,迅速搭设起高台,爬山等人立于其上,人手一个望远镜注视。
“那大城已乱了!城墙上开始点火照明,还有军士集结!”
“就是不知城内情况如何!”
“审判长,真要休整一夜,等到明日天亮后攻城?可一群勇士怕是会一夜难眠啊!”
听到这话,爬山转望身后。
军中隐隐传出吵杂,虽有秩序的准备扎营,但无不有目光,频频望向那山谷大城。
“牛屎,你怎么看?”
牛屎深吸一口气,也难抉择。
几日奔袭,大军体力有极大消耗,如不休整,状态肯定下滑。
可今夜想要安睡,实为不可能的。
人心躁动,猎物就在眼前,如何能静待一夜呢?
当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也点燃了战意——
“若黑火药轰破城门,便无阻挡!”
“但城门狭窄,一次也过不得数骑,还需以重甲步卒挺进,率先夺下城墙,查探内部地形部署后,再决定是否令战马入城!”
“这城邦联盟不似北方各部,已有了军队秩序存在,实力难以估量!”
“虽然神赐盔甲、神兵无敌,但我等也可能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损伤!”
“但正如我之前所言,就算以血肉之躯碰撞,也需撞碎这塔洞城的关隘,令均衡的荣耀降临!
”
“杀吧!就是现在,杀!
”
第一次远征,总计死伤都不破千人,许多还是因疾病、疲劳至死,真正因战事伤亡的屈指可数。
而他们见得那“光影圣器”上,巨大城邦的繁华,便不敢小觑敌人。
虽说拿下山丘城很轻易,但那是从内部瓦解,毫无征兆的行动。
且奎兹提特科也说,山丘城与大国城邦全无可比性,山丘城更像是村寨,而大国城邦的强盛不可想象。
对这一点,大家认同。
山丘城远不如均衡各城的繁华,而那大国城邦,却比均衡还奢华。
虽然,那都是虚假的繁荣!
当牛屎的话语出口。
所有人攥紧拳头,频频相视。
“诸位!”
“那还等什么!”
“归入各部,下达战令吧!”
“今夜,我等要伫立那塔洞城的最高点,呼唤出她的圣名!
”
冬冬冬。
一群头领走下台阶。
同时,爬山的事务官吹响口哨,紧随其后,高台一旁的号角便响起巨大的嗡鸣声。
军队丛中,一阵惊呼——
“是战令,是战争的号角!”
“不是说明日天亮后攻城吗?”
“哈哈哈,何必等到明日?我早已迫不及待!”
“着甲,全军着甲!”
一道道哨音、旗语传递。
四万大军全部动员。
那新加入的6000余部族人,震撼无言;部族头领询问它们该做些什么,却被阻拦——
“你等只需见证这荣耀时刻!”
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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