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诏书写得很真诚,某种意义说,这也是一份写给国民的检讨书。他并没有说多难兴邦,而是对发生的灾难感到无所适从。要知道就在三年前,他还为多年的五谷丰登高兴,可眼下发生的一切难道是因自己过于荒诞所致?
刘恒提出的质疑几乎是农业文明时代的所有问题,但他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但他能提出这些问题无疑证明他是一个好皇帝,毕竟他没有推卸责任。
忧患与渐进
谈谈礼和法
今天,自诩为知识分子的人很多,可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并不多。界定知识分子的标准只要看其是否保持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在天下苍生面前,知识分子应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和道义承担。换句话说,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这里可没有说为皇帝而活。
从贾谊出任帝国博士到他忧郁地离开人世,这十二年里(公元前179年到公元前168年),他提出一系列政治理论,主要关注帝国的现实问题与长远规划。当时帝国虽不可避免地出现天灾,但基本属于稳定状态,这点成了帝国决策层的普遍认识。贾谊可没这么乐观,他认为帝国目前的状况很糟糕,说天下太平的人不是装疯,就是卖傻。不仅糟糕,而且值得大哭特哭。今人会给贾谊扣上“愤青”的帽子,认为他“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正是心忧天下,才会有深刻的见解。如果一个人只是盲目地乐观,说他能写出深刻文章是值得怀疑的。
贾谊的忧患意识一方面源于自身的素养,一方面源于他对秦帝国迅速崩溃的反思。秦国励精图治,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终于一统宇内。在实现统一的进程中,秦国以法家思想为其治国宗旨,其军队更是被打造成虎狼之师。可这般强悍的帝国却如此短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眼下非常平静的汉帝国是否会重蹈覆辙?贾谊认为秦国在统一进程中的政策值得赞许,但是在帝国一统的情况下就该改弦更张,不该一味重法而忽略礼。
中国号称“礼仪之邦”,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清军入关后,礼仪之邦也就消逝了。汉族连民族服装都没了,以至于把满族服装当成汉族服装,并美其名曰“唐装”。好在满族被同化,也不在意汉族的侵权行为。不过民间依然有汉服喜爱者,当他们穿着汉服走在大街上时,人们都会驻足观看,外国人还以为他们是韩国人呢。事实上中国人穿这样的衣服已经两千多年了,不穿汉服也就四百来年。
穿衣戴帽是礼的范畴之一。到底什么是礼?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行为规范、习惯法。古代先民们很早就认识到人与人之间必须有个规范,否则人类将很难生存下去。周公制礼作乐才把这些原始习俗规范化、系统化,以维持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制度。根据宗法制原则进而创立分封制,随着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伦理政治让步于地缘政治,诸侯为了各自利益而不顾亲戚关系,礼便失去了实际功效。虽有礼仪活动,基本属于表面文章。孔子他老人家看不下去,连说“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论语·阳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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