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老人道:“你又插口了!”
凌震霄道:“因为尊驾的话大有破绽。竺道台既然也想得那方玉佩因何将肖三先生击落万丈深渊之后听任凌某将玉佩带走。”
丑者人道:“因他不悉铁剑下落固用抛砖引玉之法待你得到那炳铁剑之后再向你下手以期两件宝物一朝得手。”
凌震霄道:“这又是尊驾的设想吗?”
丑老人道:“此时俺不想回答你的问题稍待自然要全部还你凭证。”
欧阳白云接道:“方才尊驾提到各有各的如意算盘那是怎么一回事?”
丑老人道:“方才所说的是那竺道台的如意算盘殊不知这位关中一龙虽号封为龙却又狡猾如蛇从此销声匿迹不再见他在江湖道上行走。好不容易被竺道台在‘七柳斋’中找到想不到被杀的又是一个易容改面的替死鬼。”
凌震霄道:“尊驾的话有了破绽死的不是凌某人而真的玉佩却被杀人者取走了。”
丑老人道:“不错。”
凌震霄道:“凌某预知会有人追杀是以选一有武功根底家人乔扮凌某。因何又将那真的玉佩放在那乔扮之人的身边呢?”
丑老人道:“这有两个原因。”
丑老人道:“杀人者未得到玉佩永不罢休则你不可能安静地去埋头苦练此其一;你虽得到玉佩然而在找寻那铁剑却遭遇了困难那玉佩也就形同废物。所以你也如法炮制依样画葫芦地来了一招抛砖引玉是也不是?”
凌震霄冷笑道:“尊驾可能是天神下降不然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秦羽烈插口道:“秦某也有疑问。”
丑老人道:“说说看?”
秦羽烈道:“秦某本不想说出此一机密为了印证尊驾的说法秦某也只得泄此一隐密了。当年在‘七柳斋’行凶之人并非竺道台而是……”
丑老人接道:“而是贵堡总管公孙彤可对?”
秦羽烈讶然道:“你早已知道?”
丑老人道:“堡主应知作了无数年的傀儡也平白无辜地背上了多年的骂名?”
秦羽烈噢了一声缓缓地摇着头喃喃说道:“秦某倒不觉得。”
丑老人道:“不过倒也值得以你在江湖道上的资历能够用上公孙彤这种总管那也足以令你姓秦的告慰了。”
秦羽烈愣了一愣神情大为讶异地说:“难道他是什么成名多年的高手?”
丑老人点点头一字一字如敲金击玉般说道:“他是息隐多年的武林高手公孙红云竺道台的师父只是将红云两字改为一个彤字就将各位蒙骗了不过却瞒不了俺。”
柳南江振声道:“难怪他所施展出来的风林十八掌劲道那样强劲。如此说来那祝永岚是公孙彤的另一弟子了?”
丑老人道:“公孙红云平生只收了竺道台一弟子……”
柳南江抢着问道:“那么祝永岚那套风林十八掌是从何处学来?”
丑老人嘿嘿一笑道:“所谓祝永岚者才真是竺道台——”
说到此处转身向凌震霄接道:“想必你早就有所现了。”
在场之人无不出一声惊讶的低呼。
凌震霄沉声道:“信口雌黄凌某若知他是竺道台的化身怎会为他疗伤?”
丑老人道:“这正是你的高明处也是你的阴险处你知祝永岚就是竺道台而对方却不知黄衫客就是凌震霄所以才上了你的大当。”
凌震霄棱目一翻道:“此话怎讲?”
丑老人道:“你早先为秦茹慧那丫头疗伤之际暗动手脚造就了她一身魔功而她却要暗中听你的指挥原来你是想在秦堡主身边埋下一个伏兵。后来因为他父女二人决裂你又需要拉拢柳南江那个毫无江湖历练的娃儿才又祛了秦茹慧的魔性此番你为祝永岚疗伤是假其实是俟机使他的心神入魔气血走火你以为俺老头儿不知吗?”
在这一瞬间凌震霄几乎目眦齿裂看情势他立刻就会和丑老人拼命却又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他竟然忍住气了。
桃林之间是一阵沉寂无人说话。
久久柳南江方开口说道:“前辈所说各节实在骇人听闻。不过空口白话却令人难以置信。前辈何不拿出一些凭据来让大家看看?”
欧阳白云道:“尊驾能说出一些凭据来让大家听听吗?”
丑老人并未理会欧阳白云只是面对柳南江说道:“老头儿前些日曾去了一趟南海目的是想请令师到中原来一趟。”
柳南江道:“晚辈听那玉纹姑娘提过了。”
丑老人道:“令师却连一面都不肯见。不过倒也不算白跑。他似乎预知俺要去找他早就画一封密函由一个小沙弥交给了俺。”
柳南江情急地问道:“密函上写了些什么?”
丑老人道:“函内写着佛门绝学‘澄心令’的口诀。”
目光向下一扫朗声接道:“立场各位有人听说过这玩艺儿吗?”
欧阳白云道:“老朽倒听说过那口诀可使人心境澄清不自禁地说出肺腑之言。”
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欧阳老哥毕竟是见多识广。”
语气一顿接道:“在一个时辰之前俺用‘澄心令’对付了化名祝永岚的石君子竺道台。他已将前情托出。各位不信俺可以再让那竺老儿自供一遍以证俺老儿未打诳语。”
凌震霄突地出一声闷喝扬掌就要抓出。
欧阳白云疾声道:“凌兄且慢动手!”
凌震霄果然停手来再妄动似是对欧阳白云的话非常依从。
欧阳白云喝阻了凌震霄之后转身向丑老人一拱手道:“容老朽请教一声不管事实真象如何似乎与尊驾无关尊驾又因何而穷追不舍。”
丑老人道:“欧阳老哥是因为怀恨竺道台所以才说这种话。”
欧阳白云面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道:“尊驾说得不错若非竺道台那厮无端造谣恶言中伤老朽不会弄得妻离子散。”
丑老人道:“积恨难消欧阳老哥的想法倒也无可厚非你是当事人竺道台恶言中伤想必是因为老哥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另外一个无辜的局外人比老哥的遭遇更惨你可知道?”
欧阳白云道:“是那酒圣胡不孤吗?”
丑者人道:“是他。”
欧阳白云神情大变惊疑不定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丑老人道:“谣言初起他为了澄清事态毅然出走后经无尘大师的推荐剃度少林以他的慧性日后该能修得正果成一高僧。”
欧阳白云道:“听说他又叛佛离寺……”
丑老人接道:“是的。他虽出家为僧中伤之言并未遏止反而变本加厉以致使尊夫人怀抱襁褓幼女离家出走。胡不孤才忿而盗走少林镇山之宝冷月宝剑离寺出走。誓要手刃竺道台之六阳魁。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空留一个盗剑负友的骂名。”
欧阳白云讶声疾呼道:“他死了吗?”
丑老人道:“死在子午谷垂帘洞中凶手显然是为了谋取那把冷月宝剑。所幸胡不孤早已将宝剑埋藏别处行凶者一无所得。”
欧阳白云道:“凶手是谁?”
丑老人抬手向凌震霄一指道:“关中一龙凌震霄。”
在场诸人无不目光逼注在凌震霄的身上看他反应。
凌震霄倒是毫不慌乱沉声反问道:“尊驾有何凭据?”
丑老人道:“你为了取信于竺道台曾将此事对他说过。”
凌震霄冷笑了一声道:“尊驾在那祝永岚身上玩弄了什么手法或者根本就是尊驾一人在凭空杜撰。这且不去计较。凌某要问上一问肖三先生手上那方玉佩是从何处来的?”
丑老人道:“那方玉佩本来镶在冷月宝剑的剑柄之上却被胡不孤无意失落了。他唯恐将来难以原物归还少林所以才编造了一个玉佩铁剑的神奇故事而且还造了一把假剑遗落山间。武林之中势将展开一场追逐他就可借此寻回失落的玉佩甚至还可以促使销声匿迹的竺道台出面。
他太聪明想的主意也不错。却想不到断送了他的一条性命。“凌震霄道:“说得有情有理煞有介事不知尊驾因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丑老人望了欧阳白云一眼道:“欧阳老哥俺有一句话要说望你老哥能够看开些不然俺老头儿就让这话在肚子里烂掉也好。”
欧阳白云道:“说吧!老朽早已心如冰水了。”
丑老人道:“那胡不孤是一直性汉子他曾对俺指天警日与尊夫人彼此敬重绝未跃越叔嫂之情即使心眼里都不曾有过邪念。”
欧阳白云道:“老朽信得过。”
丑老人道:“胡不孤对尊夫人虽无男女私情而尊夫人却未必对他无情。竺道台的恶言中伤倒是误打误撞地说中了那么一丁点。”
欧阳白云不禁神情大大一变。
丑老人紧接着说道:“老哥太爱好奕道难免冷落了尊夫人她可能真对胡不孤有了一丝心灵倚靠。所幸并未及乱。”
欧阳白云神色一凛沉声说道:“尊驾不像是那说诳之人还请给老朽一个凭据。”
丑老人道:“谣言初起胡不孤离开尊府之后现包袱中有一根金钗那正是尊夫人一向插在头上的饰物。胡不孤本不想出家为僧正因为那根金钗他才毅然剃度少林以断情根。”
柳南江心头不禁一凛他曾经在胡彪的包袱中看见那根金钗当时就有些起疑果然大有来头。他望望欧阳白云对方默然垂因而他也没有说出此事去证实丑老人所言的必要了。
丑老人叹息了一声道:“凡事皆有天意。若非那根金钗在尊夫人抱着幼女出走之后胡不孤也许不会急而盗剑离寺这都是为酬红颜一时英雄气短。偏偏老天一再弄人。胡不孤盗剑离寺之后竟然和尊夫人在终南山麓又遇上了。”
欧阳白云不禁叹了一声。
丑老人接着说道:“老哥不必大感惊异也不必大加痛惜。尊夫人遇见胡不孤之后将幼女交给胡不孤诡称要去僻静处方便孰料一会不返。待胡不孤生疑去寻尊夫人已经在树枝上投环自尽了。她不曾向胡不孤说一句话为何如此只有死者自知了。”
欧阳白云表情木然没有说一句话。
凌震霄不耐烦地说道:“尊驾不要将话题扯得太远凌某要请问尊驾因何知道得如此详尽?尊驾尚未作个圆满的答复。”
丑老人道:“俺凑巧自那儿经过见到了胡不孤怀抱幼女面对女尸木然愣于是问了一问这个答复能够令你满意吗?”
凌震霄嘿嘿一笑道:“如此吗?”
柳南江关心的是欧阳玉纹的身世于是抢着问道:“前辈!令徒玉纹姑娘可是欧阳前辈的生女?”
丑老人点点头道:“是她。”
语气微顿接道:“当俺听完胡不孤的叙说之后就帮他埋了玉纹之母他又将玉纹交付给俺俺以后不时去垂帘洞中走走唉!想不到!”
他虽然是饱经世故历尽桑沧语及此处也为之唏嘘不胜。
欧阳白云语气激动地说:“那是我女儿?可是我女儿不是名叫玉纹啊!”
丑老人道:“是俺为她取的这个名字为的是遮人耳目老哥这时最好别去叫她在场诸人性命都在她手中千万别去惊动她。四周火苗一熄五毒之虫就难以对付了。”
欧阳白云转过身去望着那蹲在远远的树梢上不停地喷酒燃火的欧阳玉纹神为之夺。
柳南江却在暗暗皱眉玉佩在他身上冷月剑也有了下落这倒不使他烦心。然而他与凌菲的婚事却教他伤脑筋了。看来丑老人的话句句是真那么凌震霄岂非一个不折不扣的武林枭雄?然尔女无辜凌菲何罪?何况大丈夫一言如山九鼎之诺又怎能反悔?
在他心烦意乱之中只听凌震霄说道:“尊驾言来头头是道看来在场之人都已被你所惑凌某不想答话论辩只想请教一件事。”
丑老人道:“请说。”
凌震霄道:“尊驾总该亮出万儿。”
丑老人道:“俺四十年未走江湖说出来你也未必知道。不说也罢。”
凌震霄道:“观尊驾来势汹汹分明是要对凌某兴问罪之师。”
丑老人道:“岂止兴师问罪而是要替亡友复仇索命。”
凌震霄道:“哪位亡友?”
“俺和那胡不孤已成忘年之交。自他遇害之后有人摸索到子午谷的莫不死在俺的手里然后将尸钉在垂帘洞的石壁上作为护洞武士。武林中有人凡到子午谷者也断难逃过俺的煞手。别人尚且如此何况你这杀害胡不孤的元凶?”
凌震霄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尊驾更该亮个万儿。说得好听一点凌某不和无名之辈动手。说得寒怆一点凌某要死也该知道死在何人手里才对。尊驾以为然否?”
丑老人将头一点道:“你说得有理听着……”
语气一沉一个字一个字缓慢有力地说道:“俺是天涯奇丐丑中原。听说过吗?”
凌震霄原来的神情异常镇静似是未将丑老人放在眼里现在听到天涯奇丐丑中原几个字双眉高挑神情大变。
柳南江心头也是狂震不已曾听到师父说过论辈份他比无尘大师还要高难怪他要驾无尘大师一声老秃驴了。
目注爱女一动也不动的欧阳白云也不禁转过身来深深一拜道:“原来是丑老前辈在下真是大大失敬了。”
丑中原一挥手道:“不用客气!”
那秦羽烈也低头拜倒虔敬地说道:“想想仲秋之夜冒犯老前辈不禁汗流浃背。”
丑中原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虽然假貌伪善尚无大恶而且又是受了那公孙红云的利用不然俺在赛美大会上就要了你的小生命了。”
秦羽烈又连连拜道:“多谢老前辈。”
唯有那凌震霄仍是神情木然半响未说一字也未挪动脚步。
丑中原道:“在接近岗峦之处俺以雄黄酒开辟了一条小径两侧插枝为记。各位先一步离去不过凌震霄却要给俺留下。”
凌震霄道:“风闻天涯奇丐一身武功已达化境凌某自问想走也走不脱。”
丑中原道:“人有自知之明最为可贵……”
语气一沉接道:“芙蓉仙子也给俺留下。”
在场之人欧阳白云并不打算离去柳南江也不会走那秦羽烈都打算留下来静观其变。
打算及早开溜的唯有芙蓉仙子纪缃绫。偏偏这位奇丐却又指名要她留下。
她愣了一愣轻皱蛾眉问道:“老前辈要我留下作甚?”
丑中原道:“花花太岁肖云鹏和你同来而你率领门人现身俺以为他尚藏在暗处孰料遍搜不见想必你知道他去了何处?”
纪缃绫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丑中原道:“仙子为那样一个浪漫男子守密似乎太傻了。”
纪缃绫仍是连连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方才只说在柳相公面前不便露面。他是何时离开的我根本就不知情。”
丑中原道:“既然如此仙子就暂时留在此地了云鹏起初只是无意在酒后泄漏了乃兄得有玉佩的事尔后非但不知反悔反而和竺道台狼狈为奸暗通款曲。此人不除天理何在?”
纪缃绫道:“那与缃绫何关?”
丑中原道:“怕你向他通风报信。”
语气一顿转头向秦羽烈说道:“秦堡主!你虽无大恶但是对茹慧那丫头的事却作得过分了一点你自己是否觉得?”
秦羽烈慌忙深深一揖道:“在下知罪。”
丑中原道:“可愿赎罪?”
秦羽烈连连点头道:“愿受老前辈任何差遣。”
丑中原道:“可有诚意?”
秦羽烈道:“若无诚意天诛地灭。”
丑中原:“谅你不敢……”
一语未落右手轻轻一挥转身向纪缃绫接道:“女人最易为情所误因此俺方才挥手隔空点了你身上几处穴道望仙子勿怪。”
纪缃绫骇然道:“老前辈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丑中原道:“如你敢向肖云鹏泄一丝消息俺就不为你解穴一个对时之后你就会一命见阎罗俺可没有吓唬你。”
纪缃绫道:“缃绫绝不敢向他透露只字。”
丑中原道:“仙子明了切身利害那是最好不过。现在率领你的门人回到旅店中去肖云鹏也许已回到了旅店中即使去了别处也会再去找你只说我解了毒虫之困其他方面一概不提就是。”
纪缃绫道:“缃绫遵命。”
丑中原又向秦羽烈一挥手道:“秦羽烈跟她前往旅店之中一见肖云鹏露面就出手拿下他你的困龙八抓对付那个浮游浪子该是绰绰有余。”
秦羽烈恭声道:“在下遵命。”
丑中原道:“拿下肖云鹏之后就放在芙蓉仙子的房中。祥云堡是回去不得的你必得防着那公孙红云。真像一白你这傀儡也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千万小心也别玩什么花样。”
秦羽烈道:“在下绝对不敢。”
说罢之后立刻和纪缃绫一行向桃林背后的岗峦之处走去。
那丑中原果真辟出了一条小径倾刻之间就不再听到秦羽烈等一行的步履之声了。
丑中原冲着欧阳白云一拱手道:“欧阳老哥……”
欧阳白云连忙回礼道:“在下焉敢当那老哥之称?老前辈有何谕示?”
丑中原道:“想麻烦老哥一桩事。”
欧阳白云道:“愿效犬马。”
丑中原道:“想劳老哥前去守住西城西大街一座名为卧龙居的宅第门前如见公孙红云和那白衣女子的踪迹立刻以传音术告诉俺。”
欧阳白云道:“在下遵命。”
说罢也即刻离去。
丑中原又向柳南江说道:“娃儿!福儿和那仙仙姑娘还在客栈中等你你还不快些回去吗?”
看他的神情似乎有意要遣走在场的每一个人。
柳南江怔了一怔并未立刻就走。
凌震霄沉叱道:“还不快去!这儿没有你娃儿的事。菲儿若能生还善待就是了。”
柳南江想留也留不下去眼前的诡变情势已使他方寸紊乱于是向二人拜了一拜道:
“晚辈别过。”
然后匆匆离开了桃林之中。
丑中原和凌震霄二人相对默然谁也没有说话。良久凌震霄才缓走道:“尊驾不愧是成名高手竟一一遣走众人为凌某保全了颜面。凌某纵死九泉也会感激。”
丑中原一翻眼珠冷声道:“凌震霄你怎会如此缺乏斗志?”
凌震霄苦笑道:“身为武林中人硬拼死缠杀身殉命那是不可避免之事。然而凌某人的想法与作法和别人不同。”
丑中原道:“有何不同?”
凌震霄道:“明知不敌却要作侥幸之搏困兽之斗太缺乏名家风范。”
丑中原大拇指一挑道:“佩服……”
突然放低了音声接道:“难得你有如此镇定的心情我们何不聊上一聊?”
凌震霄大是愣凝注丑中原良久才喃喃问道:“聊什么?”
丑中原道:“聊聊你杀害胡不孤的经过。”
凌震霄道:“尊驾早将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凌某想赖也不行。干脆就打开窗子说亮话胡不孤是我凌某所杀尊驾没有冤枉人。尊驾为亡友报仇理所当然凌某不怨。”
丑中原又是一挑大拇指道:“有骨气。”
凌震霄双目一翻:“尊驾难道一定要将凌某捧得舒舒服服之后才肯下煞手吗?”
丑中原微微一笑道:“这真是刽子手不急囚急死。你如何现子午谷如何摸进垂帘洞说来话长俺也不想过问。”
语音一压接道:“俺只想问问你杀了胡不孤之后得到了什么东西?”
凌震霄皱眉怔神良久才反问道:“有告诉尊驾的必要吗?”
丑中原道:“确有必要不然你会后悔。”
凌震霄道:“凌某倒不是怕后悔而是不想有何隐瞒杀人都敢承认何况其它?凌某搜索石室之内只得到了一个记载着练功经过的小本子那是用羊皮纸订起来的上面用薪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在凌某来说那小本子比冷月剑还要值得。尊驾未必能想得出那个小本子对凌某起了多大作用。”
丑中原道:“那小本子记载一种魔功的练法可对?”
凌震霄疾然接道:“甚么?他因练功而走火?”
丑中原道:“不错。”
凌震霄道:“那岂不是死了?”
丑中原道:“走火还能活着吗?”
凌震霄道:“可是他是被我杀死的呀!”
丑中原道:“说说当时情况吧!”
凌震霄道:“当凌某走进石室之际他正盘腿而坐面色红润呼吸急促显然在运功调息。本来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是有人在旁护法的。因而就给予凌某可乘之机。”
他似乎觉得如此杀人不够光明磊落话说到此竟然停住。
丑中原冷冷道:“说下去。”
凌震霄道:“凌某潜行到他身后出掌轻轻地在他命门上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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