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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肖像画(2)(2/2)
    为准备这场音乐会,小李斯特常常很晚才回家,都是亚当一直陪着他。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住处,父子俩都累得一头倒下就呼呼地睡着了。有一天,小李斯特还在睡梦中,忽然被一阵喃喃细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父亲正跪在墙前,墙上有来到维也纳就贴上去的那幅破旧的贝多芬肖像画,父亲正对着画像嘟囔着什么,像是在祷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李斯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父亲身后,奇怪地问道:“爸爸,您在念叨什么呢?”

    亚当告诉他:“我在对着贝多芬的画像说,要是贝多芬能来参加你的音乐会,那该多好啊!”

    同样的话,他在前两天对车尔尼已经说过一遍,只是车尔尼听后没有说话。

    小李斯特都不抱这种幻想,毕竟贝多芬病情很重,都不在社交场合中露面了。一厢情愿的父亲显得比自己还要天真。

    小李斯特的第一场音乐会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父亲唯一的遗憾,是梦想中的贝多芬没有出席这场音乐会。

    但是,亚当和小李斯特都没有料到,在4个月后举办的小李斯特的第二场音乐会中,贝多芬突然出现在音乐厅第一排的座位上。亚当和小李斯特都不会知道,是车尔尼努力说服了贝多芬拖着病重的身子来到了音乐厅。虽然贝多芬听不见琴声,但是,他能够看得见,更能够感受得到。小李斯特那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的龙飞凤舞,那种水银泻地般的韵律,那种神采飞扬的气势,那种百鸟闹林般的声响……都在贝多芬的心里回荡着。

    音乐会结束的时候,贝多芬第一个站起来鼓掌。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台上,小李斯特站在钢琴旁望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大师,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父亲亚当在台下更是惊呆了,禁不住热泪纵横,一个劲儿地冲身边的车尔尼先生说:“天啊,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那一刻,全场安静得出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看着贝多芬走到小李斯特的身边,一把将他揽进怀中,在小李斯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这时候,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4年之后,1827年3月26日,贝多芬逝世。

    同年8月28日,小李斯特的父亲亚当?李斯特逝世。那一年,小李斯特刚满16岁。那天早晨,他以为父亲还会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太累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又像往常一样精神焕发,然后像一只大鸟,用他结实的翅膀驮着自己四处飞翔,走南闯北。但是,这一次,父亲再也起不来了。父亲还不满50岁,小李斯特知道,父亲是为自己活活累死的。

    父亲葬在巴黎郊外布洛涅的圣达姆扬公墓。下葬的时候,小李斯特把那幅贝多芬的肖像画放在了父亲身旁。随着棺椁深深地埋进土里,小李斯特的心也在沉沉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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