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个人,他用成年的鲈鱼作为诱饵去钓狗鱼,你要是看他的桶,你会很惊讶,以为进到一个夏天的湖泊去了,似乎他把夏天关在家里,或者清楚夏天藏身的地方。有人可能会问,在如此寒冷的冬天,他怎么可以钓到这么多鱼?哈哈,当大地微微结冻的时候,他就在烂木中挖出了许多小虫,所以钓到了这么多鱼。他的生活已经渗透到自然里面去了,甚至超过了自然科学家,而他们本身也就是自然科学家研究的对象,后者用刀把苔藓和树皮刮掉,寻找昆虫,而前者则用斧头把树心劈开,把苔藓和树皮弄得到处都是。他就是依靠剥树皮生活。这种人是有权利钓鱼的,我很高兴,因为自然已经表现在他的身上。鲈鱼吃小虫,狗鱼吃鲈鱼,渔夫吃狗鱼,这样的一个过程,使生物不同级别中的一切空缺弥补起来了。
在大雾朦胧的时候,我在哼散步,有时候可以看见敦厚的渔夫们过着一种原始的生活,心里觉得很有意思。冰上面有很多小的洞口,每个洞口大约相距四五杆,离湖岸也是这么远,他们把白杨枝条架在这些洞口上,把鱼线的一头绑在一根枝上,这样它就不会落进水里去,然后再把松鱼线绕在一根距离冰面一英尺高的嫩枝上,然后在上面绑一片橡树叶,这样,叶子一沉,就说明鱼已经上钩了。你在哼散步,走到一半,再回头看看,只见朦胧的大雾中,白杨枝条规则地、隐约地闪现出来。
瓦尔登湖的狗鱼啊!每次我看见它们躺在冰上,或者是它们出现在渔夫们开凿在冰上的可以通水的小洞里,我就经常被它们那绝妙的美丽所震惊,似乎它们就是传说中的鱼,在大街上——甚至森林里——也看不见。就像我们康科德人在生活中看不见阿拉伯半岛。它们的美,如此耀眼,如此超脱,白鳕与黑线鳕根本就比不上,但是后者早就闻名遐迩。它们不像松树那么绿,不像石头那么灰,也不像天空那么蓝,但是我觉得它们的颜色是超绝的,如同花朵和宝石,似乎就是珍珠——瓦尔登湖中带着动物形态的核或者水晶。是的,它们完全是属于瓦尔登湖的,在动物里面,它们就是一个小瓦尔登。更令人觉得惊奇的是 它们竟然在这里被人捉到——这种鱼就像黄金和绿宝石,它们本来在又深又大的湖水中逍遥地生活,超越了瓦尔登路上一队一队的牲口、马车和叮当作响的雪橇。我从来没有在其他的市场上见过这种鱼,假如有的话,它一定会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它们痉挛一般地,马上就轻松地摆脱了湿漉漉的鬼影,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在机会还没有成熟之前就升进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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