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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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的身体(7)(2/2)
    林一白对女人的心思细腻得很,甚于女人,不是婆婆妈妈的那种,而是带着风花雪月的诗意。

    暑期回来转眼便是十月初,林一白提醒奕华得把夏天的蚊帐和冬天要用来缝厚棉被的包单都洗一洗,趁着阳光还足,去霉味。说是不用在宿舍的盥洗间洗,那多没趣。地点他都找好了,去学校小偏门的嘉陵江边,那里是一片礁石区,不少大青石平缓地伸向江里,水,清澈见底。

    十月的江水有点凉了,赤脚踩进去,一激棱,人反而兴奋。两人都见着对方白净细腻的小腿,的脚,在水里踩来踩去,溅出水花子,不由得言笑晏晏,琴瑟和谐。奕华便想起小时候南亘山的那些女人在妮儿河洗衣服,表面上扎着堆东家长、西家短,也是热闹的。,但骨子里却惶惶,惦着男人呢。

    林一白把洗好的东西拧干,找了几块高大一点的礁石把蚊帐、被单铺平,寻些小石头在水中洗净,压住边角,说是江风一会儿就会吹干。做这些事,林一白是不让奕华动手的,选了块干燥的石头,垫上他的夹克外套,让奕华或坐或躺,只管看着就行了。奕华果然老老实实拿上半身躺在夹克外套上。见他在水边礁石一阵忙活,眼前就出现了未来家庭生活的图景,幸福的感觉点点滴滴晕染开来。本来,奕华是讨厌甚至恐惧家庭的,她的参照系自然是小时候父母营造的那个家,壳子上是漂漂亮亮的,到处用了雪白的钩花编织布把该装饰的地方都弄得妥帖与温馨,但瓤子里的寒凉还是一股子往外渗。

    眼看林一白把一切收拾妥当,奕华想他要奔这边而来了,会不会干点传说中男人的勾当呢?身体不由警觉,一下子翻身起来,端坐,浑身上下紧绷绷的。

    林一白却另选了一个地方,隔着距离有一搭无一搭与奕华说话。他问奕华的枕头套上彩蝶戏牡丹的十字绣是谁绣的?奕华说是母亲。那叫蝶恋花,母亲自己创作的图案。“奕华,你为什么老叫妈为母亲呢?当面也这样叫?”奕华有些心不在焉,对这个问题也无回答的兴趣,她怅然若失。

    为何怅然?要让她来回答这个问题真够呛,大脑像正熬着的糨糊,粘绸稠的一大锅,水与面粉早已分不清了。只是身子本能的冷清,被怠慢了。她被林一白当仙女供了起来。爱,越发像童话,王子公主不吃不喝不拉撒,冰清玉洁的,就是没有胡乱的亲热。

    爱可不可能绕开性?性与爱是什么关系?性对爱是助推器,还是摧毁者?奕华对这些问题无从着手,因为性在她那里是一堆相当混乱的理论:首先是不洁和残酷的,像第四座大山压迫着女人,女人都是性最后的受难者,这是母亲、大姑等女性长辈传达给她的信息,也是中国女人之间祖祖辈辈固守的信息。老式的女人成亲前为何恐惧、要哭嫁呢?也源于这样的信息。觉得因为男人,将失去自己的纯洁。男人便成为女人的摧毁者。而男人将怎样摧毁女人呢?凭着文学作品隐隐约约的描写,奕华不过是囫囵吞枣。倒是在现实中有了道听途说,比如在大姑和卡卡姑娘那里知道的。知道男人将对女人的进入。而进入就意味着摧毁么?是否女人从此便陷落于男人与上帝合谋好了的布局之中,成为男人身体的一部分,男人痛,她们就得痛。并且,还得为人类的传宗接代痛得死去活来。这一切的悲惨是否都在于男人的进入?

    是的,千百年来,所有的母亲都试图让女儿守住膜。但为什么,她们作为女儿的时候却会那么轻易就丢失了膜呢?看来女人对丢失膜并不视为摧毁,而是丢失后的一无所获。可是男人为何没觉得他们献出的第一次,也需要回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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