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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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自古情字总难圆》
    《第六十二章:自古情字总难圆》

    翌日一早,天还矇矇亮之时,墨越朔便小心翼翼的回去了,离开前不忘轻手轻脚的帮榻上熟睡的人儿掖好了棉被,动作轻的好似深怕吵醒她。

    于是待南镶华醒来的时候,便见到只有自己一人独自躺在榻上,心里不觉有些怅然若失,可又不想如此消沈下去,只使劲拍拍脸颊,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下去。

    待南镶华盥洗完毕,裹了一身暖和的衣袍,走到小厅里用早膳之时,便接收到高圆圆毫不掩饰的好奇眼神,好似在提醒她,是不是忘了和她解释些什幺。

    南镶华知道自己逃不过,只得笑着叹了口气,坐到高圆圆身旁,「我知道妳听说了什幺,可那些不是真的,万万别信。」

    高圆圆「哦」了一声,抓了个包子就往嘴里塞,「所以??妳不是真的要嫁给宫大人?」

    「当然不是。」南镶华好笑的否认,可却垂下了眼帘,想起宫正替她以身犯险的种种,她心里就莫名的泛起一阵酸,酸的内疚。

    「可惜啊。」高圆圆咬着包子摇了摇头。

    「可惜什幺?」南镶华挑起一边眉,问道。

    只见高圆圆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说等妳成了宫夫人,我至少也能来个攀亲带故,藉此还能少做一些苦活儿。」

    闻言,南镶华忍不住「噗哧」一笑,笑的连连发颤,「妳也想的太远了点吧。」

    「不想白不想啊,况且大伙儿一听说你们奉旨成婚的消息,都高兴的不成人样了,还想说这冷冰冰的尚书大人终于寻得良缘了呢。」

    听了这话,南镶华的笑意一下子僵在嘴边,好一会儿才垂下眸子道,「那大伙儿怕是要失望了。」

    「那你们??妳和十九爷??昨晚都干了什幺好事啊?」高圆圆没注意到南镶华不豫的神色,只瞇眼笑的促狭,嘿嘿直笑,孤男寡女共处一整晚能没事幺?

    经她一提,南镶华赫然想起自己昨晚近乎丢人的行径,瞬间脸「刷」的红了一片,搞的高圆圆一脸「不得了了」似的瞠大双眼,嚷嚷道,「所以你们还真??」

    南镶华在她能说出完整句子之前,十分眼明手快的拿了个大包子就往她嘴里塞,又气又羞,「都说这些什幺乱七八糟的东西。」

    高圆圆「唔唔」了几声,很有眼力劲儿的没再多话,倒是津津有味的吃起了被塞到嘴里的包子。

    于是乎,再次回到宫中,南镶华又过起了往常在宫里的日子。

    过了一个大年,户部又重新忙碌了起来,过节时分还稍显冷清的厅房如今又被满山满谷的待批文案给堆的满山高,所有官员又再次回到以往的日子里,忙的焦头烂额的。

    回到户部之后,南镶华依然当着宫正的贴身助理,只是如今,她对宫正的态度和以往可说是大相逕庭,她没再抱怨过他的任何吩咐,他让她干什幺她就干什幺,气氛异常和谐,合作无间。

    刚开始官员们并不知道他们抗旨成功的消息,还以为南镶华终于肯对宫正百依百顺了,偶尔会用暧昧的目光偷偷觑向他们俩,但基本都被南镶华一一瞪了回去,让他们再不敢造次。

    一切都如往昔一般,唯一改变的,是她和墨越朔之间的关係。

    自从抗旨那日之后,墨越朔不再同往日那般小心翼翼,深怕别人会发现他们之间的情,反而时时刻刻的来找她,光明正大的很。

    这个转变让她甚为欣喜,因为她也不再像平时那样躲躲藏藏,她想,既然最需要隐瞒的皇上都知道了,那他们俩个还何有所惧?

    只是这样的欣喜,却还是伴随之一丝的??不安。

    不安这样令她欣喜万分的日子会稍纵即逝,不安这样令她暖心不已的转变会随着时间渐渐被遏阻,然后消失不见,纵使心里头再高兴,她也会时时想着这样的日子终究什幺时候会有不得不停止的一天。

    每当想到这个当口,墨越朔总会笑着轻敲她的脑袋,似笑非笑的说一句「爷在这呢」,而每当她听了这话,心里的不安也会随之消失。

    「爷在这呢,恍神个啥?」一声温柔的语调传入她耳里,伴随着一记轻轻的力道落到她的脑袋上,顿时让她醒了神。

    「刚刚爷的话听进去了幺?」见她愣愣然的样子,墨越朔似笑非笑的问她。

    「??你方才说了什幺来着?」南镶华眨眨眼,试着眨去眼睫上飘落的飞雪。

    墨越朔笑着叹了口气,「爷说,今儿爷带妳去遛遛马吧。」

    「当真?」这下南镶华高兴了,她不是特爱遛马,只是这几日一直待在宫中,虽是大过年后的开春时辰,但也足够把她闷坏了,正愁着想出去透透气呢。

    见她如此眉开眼笑的样子,墨越朔眸底一暖,「嗯」了一声,便搂着她,一路踏过沿途冰雪,走到南边城门的马廄,然后逕自牵了匹高壮的马儿出来,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马。

    「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宫?」南镶华坐在墨越朔身前,被他紧拥在怀中,看着他潇洒扬鞭,一路乘风而去的样子,不禁问道。

    「不然呢?」墨越朔哼声笑了笑,当他们二人乘马过宫门之时,一众带刀侍卫竟也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只是依命升起重重的石门,一路畅通无阻。

    南镶华抬起眼看向驭马的墨越朔,一头黑髮随风飘逸,俊容清俊出尘,不禁看的有些发怔。

    「看什幺呢。」墨越朔没有低下头,但仍能察觉到她直愣愣的视线,勾唇问了一句。

    被他这幺一问,南镶一下子华红了脸,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敢再抬头。

    墨越朔就这幺一路带着她骑到城边郊外的地方,冬末寒风呼呼的刮着,不时有飞雪刷过脸颊,南镶华紧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看着他的修长手指紧握着驭马缰绳,猜不出他欲往何处。

    人烟渐渐稀少,环顾四周,周围景色一片雪白,等到发现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置身高岭之地,被一丛丛的银白密林给包围着,偶尔能从其中瞥见高山下逐渐渺小的景色。

    「这是哪儿?」南镶华见墨越朔勒紧了马缰绳,让马儿停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墨越朔但笑不语,只是自个儿翻身下了马,然后才把她抱下座骑。

    南镶华一身绯红官服还未换下,长长的袍襬拖曳在深深的雪地里,划出一条明显的痕迹,墨越朔正牵着她,带着她走到山岭的高处,从此处望下去,整个皇城的景色一览无遗。

    清一色明黄的宫砖屋顶佔了整整一半的面积,翘首的屋檐上积了满满的雪,这幺整齐而又划一的地盘,正是皇宫无误。

    而在皇宫的外围,又分成了两半区域,一边是皇城住宅,而另一边,则是皇城的商街。

    南镶华怔怔的看着底下的景色,这幺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皇城,于她而言,还是头一回。

    「从此处看下去,皇宫变的很渺小吧?」墨越朔站在她身旁,忽然道了一句。

    南镶华点头回应着他的话,可又觉得他的话里似乎还有话,好像影射着什幺似的。

    「爷希望,将来哪一天,爷也能站在此处喟叹皇宫的气派,而不是置身其中。」他放轻了语调,轻的好像会随风飘逝一样,带着无限的期许和一股淡淡的忧伤。

    南镶华紧紧抿着唇,手紧紧握着他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充斥着肯定的语气,「会的,总有一天,会的。」

    「如果哪一天爷不再是十九皇子,妳也愿跟了爷?」墨越朔看着她,语气带笑的问。

    「肯定比现在愿意千倍。」她也望着他,语气笃定万分。

    听了她的回答,墨越朔笑了起来,朗朗的笑声迴荡于林,那一抹笑容映在他俊逸的脸上,是那样的灿烂夺目,看的她有些挪不开眼,看的她眼眶兀自发热。

    墨越朔转而紧握着她冰凉的掌心,「爷不是要做皇帝的人,爷也不能和妳保证什幺,但是??爷心里头只会有妳一个人,这是爷唯一能对妳许下的诺言。」

    「这样就够了。」南镶华嫣然一笑,蹭了蹭他暖和的手心,「我不要你当皇帝,我只要你心里有我,所以,这样就足够了。」

    墨越朔俊唇一展,笑着伸手抚上她胸口的缀饰,「这个妳答应爷会一直戴着?」

    「当然,除非我变心了,否则我绝不拿下。」她笑嘻嘻的捉弄,果真得到了他眉头紧皱的反应,这才钻进他的臂弯里服软,才让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

    「南镶华。」墨越朔轻轻唤了她一声,眼里还是溺着满满的笑意,「无论往后坐上那把龙椅的人是谁,都和我俩毫无关係,好幺?」

    南镶华稍稍瞠大了眸子,心头蓦地一惊,但那一惊却渐渐化成了暖意,于是她绽开了一抹笑靥,「好。」

    那一个好字,那只紧紧握着她的温暖掌心,全都让她难以忘怀。

    隔日一早,她便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皇上病重的消息。

    听说这次的病来的又快又急,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慌了手脚,南镶华不免想起上回抗旨时,她所见到的那张苍老消瘦的脸庞,顿时觉得心里头涩涩的发痛。

    墨越朔是一定要探病的,因此他接连好几个天都没来找她,她的一颗心也如同其他人一样,悬在一边,深怕下一秒就会有什幺不乐观的消息会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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