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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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柔情似水》
    《第六十一章:柔情似水》

    那双火星子一般的眼眸正深深的望着南镶华,神色灼灼,欲烧人眼。

    「墨越朔??」她又唤了一次他的名,声音里似有千万个破碎的碎片,声声钻心。

    墨越言站在一边,看向一身翻飞墨袍的墨越朔,脸上添了一抹深不可测的情绪,最终,只是扯唇一笑,「倒是等到我们的男主角了呢,是吧,十九弟?」

    墨越朔没有应,依然凝视着南镶华,面色不豫。

    南镶华也睁着一双泪眼回望着他,觉得心里头有千万个言语想向面前的人倾诉,可却只能任由泪水夺眶而出,奔流不止,一个字也道不出来。

    她心里其实在害怕。

    害怕什幺?如今太子哥哥,甚至是皇上,都知晓了他们俩之间的私情,她最害怕的事已然发生,且无人能收的回,那她此刻又在怕些什幺?

    还是说,其实在她心里,她最恐惧的不是被揭露此事后的罪罚和惩处,而是当此事暴露了之后,墨越朔还会不会如以往一样接纳她。

    当然,她是相信他的,她相信他是个真诚且衷心之人,跟他相处了这幺些时日,她不会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只是??只是她依然会担心,毕竟,他是当朝十九皇子,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比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还要来的重要太多的。

    愈是担心,就愈是害怕,愈是不安。

    一时之间,三人立在大雪之下,寒风呼啸,细雪缥缈,却无人开口说一句话。

    半晌,墨越言率先张了口,面上依然是伪深莫测的神情,只是那抹柔和的笑意依然没有卸下,「既然十九弟都特地来了,不如你送镶华回去吧?」

    南镶华闻言,抬眸朝墨越言看去,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墨越朔这才移开视线,看向他,低沉而暗哑的语调,听的她心里丝丝抽疼,「太子哥还有事要办幺?」

    墨越言颔首道,「我还有事要和皇上商量,暂且不能随你们走,轿子已经备下了,你们就一道回去吧。」

    「如此,便不等太子哥了。」墨越朔朝着墨越言微微躬了身。

    墨越言点了点头,垂下视线看了南镶华一眼,那双微微发红的眸子好不容易止住了流泪的趋势。

    意识到墨越言正打量着她,南镶华这赶忙回了神,直起身子和他说了一句「恭送太子哥哥」,便见对方回了她一笑,貂皮大麾在雪地里一甩,就这幺跨步走离他们二人,朝大殿而去。

    雪地里此刻只剩她和墨越朔二人,这个认知让她不禁心口一紧。

    有多少个日子了?距离上次他待在自己身旁,那种心口满溢的安心感过了多少个日子了?

    她想开口说话,好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想一下子钻进他的双臂之间,可此时此刻,她却一样也做不来,只心口闷的发慌。

    不远处停着墨越言命人备下的轿子,轿旁的小厮见只剩他们二人呆立在雪中,忙殷切的走了过来,对着墨越朔扬起一抹讨喜的笑,「十九爷这就回去罢?」

    南镶华颤了一下唇角,等着他的反应,哪知墨越朔只是一脸阴郁的瞪了那小厮一眼,一甩墨色袍襬,背过身去,口气不佳的吼道,「都给爷滚开!」

    那小厮被他这幺一瞪一吼,本还讨喜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有些无辜的摸摸鼻子退了回去,轿旁的若干小厮也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才不会惹怒他们的十九爷。

    南镶华看向明显满面怒容的墨越朔,有些害怕了起来,不知该上前去劝还是保持沉默,明明以往的这种时候,她总可以毫不费力的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让他别再发脾气了才是啊,如今怎幺??

    正当她垂下眼睫之时,手腕上蓦地一紧,那力道之大,大的她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之下便被那人一把扯过身子,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后头,看着他走的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又紧缩了一下。

    雪地里,只剩下一只没人敢抬的轿子,依旧满脸茫然的若干小厮,和一路凌乱重叠的脚印子。

    迎着风雪走了一路,前方扯着她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南镶华看着自己一下子被鬆开的左腕,几乎能想像在那长及手背的衣袖底下,存着一圈红红的印子。

    他带着自己到一处偏远的小亭子,四周本该是鸟语花香的御花园此刻白茫茫的一遍,亭子里头的灰石长凳上头积着一层湿漉漉的雪水,摸上去冰凉冰凉的。

    这亭子她记得,这里是他当初对自己许下诺言的凉亭,只是如今,却有着一种凄凉萧瑟之感。

    当时,他一字一句的说,南镶华,我心里只会有妳一个女人,动情也好,伤情也罢,只为妳一个动心动容。

    他一字一顿的语气神态,如今历历在目,犹言在耳,却好似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不敢抬眼去看他此刻的神情,只紧紧抓着自己身侧的衣裙,觉得胸口那堵酸涩的闷感快要把她逼到绝境了。

    忽然,眼前蓦地一黑,一股火热的怀抱把她粗鲁的扯了进来,用那双结实的手臂正紧紧拥着她,那股力量像是要把她溶进自己的骨血似的,疼的她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可却没有抗拒。

    她就这幺任由墨越朔抱着他,那怀抱里充满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在她眨眼的同时,觉得自己眼里的泪水又要溃堤了出来。

    她哭的越来越兇,那拥着她的力道也越收越紧,紧到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朔??朔??」她不停唤着他的名字,觉得这几个月来无法排遣的寂寞以及徬徨都在那一瞬间有了依靠,便乾脆想凭着那股依靠宣洩出来。

    墨越朔紧紧抱着她,把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边,低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告诉爷??告诉爷皇上没把妳怎幺样,快告诉我!」

    南镶华怔怔的被他抱着,听着他急切的语调,以及那一个脱口而出的「我」字,她能感受到他正微微颤抖着,跟当初送她离开时的段其仲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更为深切。

    「皇上??把圣旨撤回去了。」她一五一十的说着整个经过,包括她在宝仙镇时接到圣旨过程,以及当她听到他凯旋归来之时,那种想见又见不着的心情,都是那样的折磨人心。

    「皇上突然下旨让我嫁给宫正??我好怕??好怕自己再也没法再待在你身边。」

    听着她哭,墨越朔只是紧紧抱着她,紧紧的把她锁在自己怀里,「别怕,爷不会让它发生的,别怕了。」

    南镶华也就这幺任由他抱着,良久,才在他耳边开了口,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说你上回跟皇上起了争执,外头的人都说你发狂了。」

    闻言,墨越朔也弯了弯唇,低哑道,「外头的人都这幺说?爷以为自己处理得很理智呢。」

    「是为了??我的事儿幺?」她轻轻问道。

    「不为妳还能为谁?」他叹了口气,看着吐出口里的白烟袅袅而升。

    「??你说等你回来的时候,便是填满一个满月的时候吧。」南镶华嘻嘻笑道,碍于自己还被他拥在怀里,她只能困难的伸伸脖子,想把那个弯月形的缀饰给掏出来。

    「爷这不是正在填幺?」墨越朔故意把她搂的更贴近自己一些,触到她纤瘦的身躯,皱了眉,「怎幺变得越发清瘦了?」

    「你不在,我那吃得下?」她刻意用微嗔的语气应他,双手不忘扣上他宽厚的背,靠的很是舒服。

    墨越朔轻轻笑了起来,眼里却是划过一丝苦涩的情绪,尔后,终于鬆开了她,转而牵起她的手,朝她柔声说道,「外头风雪越发大了,爷陪妳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墨越朔特地解开自己身上厚重的雪袍,把她裹进自己的袍里,齐步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再次回到她在宫里的住处,南镶华心里满满都是感慨之情。

    望着眼前熟悉的宅子,南镶华扬唇笑了一下,牵着墨越朔一同走上门前的矮阶,推门而入。

    「南镶华!」里头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听到推门声,便忙不迭的冲了过来,「妳可终于回来了??」

    在高圆圆看到门口二人的时候,原本急切的叫唤霎时停了下来,看了看南镶华,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墨越朔,然后才赶紧跪了下去,「见过十九爷。」

    「免礼。」墨越朔淡淡一笑,让南镶华哭笑不得的把高圆圆搀了起来。

    高圆圆显然是有耳闻关于她的一些传闻,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彩,可南镶华现下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朝她笑笑道,「好姊姊,我明儿一定跟妳好好解释,可否先让我独处一晚上?」

    高圆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忙不停的点头,「当然当然,不过说好的零嘴有带回来吧?」

    听她这幺一说,南镶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指着屋内喜儿早帮她置下的行囊,咯咯笑道,「就在哪儿呢,妳自个儿去取吧。」

    搞定了高圆圆,南镶华便牵着墨越朔,双双走入了里头南镶华的房间。

    久违的厢房,一走进去便是一阵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之前墨越朔刚出征的那阵子,高圆圆为了安慰相思情愁的她,曾送了好些零嘴到她房里,她虽没那份食慾来消化,却也不想拒绝人家一片好心,只能把那些零嘴一个劲儿的收到柜里,搞的那阵子她房里都瀰漫着一股甜味,深怕耗子会被惹进屋来,不过还好,眼下高圆圆该是把它们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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