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宗对李实说:“没带衣服来是小事,你要同也先好好地谈,我倘能回归,愿意做个百姓,下半辈子守护祖宗陵墓,我也心甘情愿了。”李实问明英宗:“上皇思念过去的锦衣玉食么?”又问:“为什么那么宠信王振,以致亡国?”明英宗回答说:“我的确是没有觉察到王振的奸邪,不过,当时你们群臣不是也没有说他不好么?怎么现在都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头上了呢?”
也先对李实等人的到来表示欢迎,他对李实等人说:“你们的皇帝被我俘获,我没有慢待他,假若我被你们俘获,能活到今日?”又说:“皇帝在此,对我们也毫无用处,朝廷若要迎他回朝,请派大臣来,堂堂正正地迎回去。”于是,李实等人辞别也先回朝。
李实回朝以后,向明景帝汇报了也先的要求。于是明景帝便派遣太常少卿许彬去奉迎。回京城那天,明英宗派遣使者先进城,说自己已经避位,免去大臣迎接的礼仪。明英宗自东安门进入时,明景帝迎拜,明英宗还拜。随后明景帝派人将明英宗送入南宫。南宫外还特地增派了不少卫士,名义上是保卫太上皇的安全,其实是将明英宗软禁了起来。
(取材自《明史纪事本末·景帝登极守御》)
60.南宫复辟
景泰元年八月,明景帝将太上皇明英宗安置在南宫以后,增派了卫士对南宫的守卫。十月,又委任靖远伯王骥为南宫守备,实际上,是把明英宗软禁起来了。
这年十一月,明英宗生日,礼部尚书胡濙上章明景帝,提出文武群臣向太上皇朝贺祝寿。明景帝不许。不久,胡濙又上章提出明年元旦让百官在延安门朝拜太上皇,明景帝还是不许。明英宗的叔父荆王朱瞻堈上章请求见一见明英宗,朱瞻堈也是明景帝的叔父,明景帝也不允许。明景帝为什么要这样严密控制明英宗呢,他是有他的道理的,那就是:让明英宗无声无息地活着,让朝廷文武百官忘记明英宗这个太上皇的存在,这样,自己的皇帝才算做稳了。
过了两年,景泰三年五月的一天,明景帝对太监金英说:“七月初二日,是东宫(太子)的生日了。”金英叩首道:“东宫的生日是十一月初二日。”明景帝听了默默不语。他为什么要说错太子的生日呢?原来明景帝想废掉明英宗的儿子朱见深的太子名分,而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
过了几天,明景帝派人赐给内阁诸学士每人五十两黄金,一百两银子,同时透露了自己想废掉朱见深而立朱见济为太子的信息。
恰在这时,广西浔州守备都指挥黄竑因为想谋取浔州知府的官职,杀死了他当知府的兄长黄堈及侄子黄钧。不料阴谋暴露,浔州总兵武毅向朝廷报案。黄竑害怕了,赶紧派千户袁洪赴京师,上疏本请易(调换)太子。
明景帝看了疏本,十分高兴地说:“万里之外竟有这样的忠臣。”于是赶紧批示让朝廷大臣讨论易换太子的事,而且下令免去黄竑的杀人罪名,封他为浔州都督。
礼部尚书胡濙、礼部侍郎薛琦、邹斡感到此事很棘手,少傅王直、兵部尚书于谦也面有难色。这时,司礼监太监兴安厉声道:“认为此事不妥的,就不要署名好了!”大学士陈循用笔蘸了墨递给胡濙,胡濙无奈,只得写下:“陛下膺天明命,中兴邦家,统绪之传,宜归圣子。黄竑奏是。”随后,签了自己的名字。当时在场的九十一个大臣,于是一个个在上面签下了名字。明英宗看了大臣们署名的奏议,十分高兴,于是立朱见济为太子,对署名的大臣还各有赏赐。少傅王直升为太子太师,还赐了不少金币。王直顿足叹道:“这样一件大事,竟为一个蛮酋所坏,吾辈愧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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