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帝王故事

    秦汉（40）

    （取材自《汉书·蒯伍江息夫传》、《汉书·景十三王传》、《汉书·武五子传》）

    83．佞臣挑起皇帝和太子的冲突

    汉武帝年老多病，而江充则又因没收太子家使的车马得罪了太子，这就在江充的政治前途上带来了危机：一旦汉武帝死去，太子继位为皇帝，他就可能吃大亏了。

    江充是个精明人，他看汉武帝治巫蛊对卫皇后系统的人们毫不手软，决定利用巫蛊题目对卫皇后所生的太子（史称卫太子）先下手为强。于是，他向汉武帝报告，胡巫发现皇宫中有益气。汉武帝果然上当，立即下令要江充去查，因为事涉皇宫，便派了几个亲信臣子，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协助江充查治巫蛊。他们开始查后宫中较少得到宠幸的夫人们，后来一直查到皇后宫中，再查太子宫，果然，在太子宫中掘得了桐木人。

    这时候，汉武帝正避暑于甘泉宫．又有病，太子多次派人去甘泉宫问候病情，却见不到皇帝，皇帝亦无回报。如今江充却到太子宫中掘出了桐木人，太子慌了，于是召问太子少傅石德。石德显然熟读史书，分析下来情况不对，便对太子说：“前丞楣父子、两公主及卫君孺都因巫蛊事被诛，现在使者和巫在太子宫中掘地得桐木人，究竟是巫故意放入地下陷害太子的，还是本来就有的，太子难以自明。可以先假传圣旨把江充等人抓起来下狱，彻底查一查其中奸诈之事。况且皇帝生病在甘泉宫，皇后及太子派遣去甘泉宫问候皇帝病情之吏，均未能得到回报，究竟眼下皇帝存亡如何，亦未可知，而奸臣又陷害太子至此，太子难道不应该想想，秦始皇的长子扶苏是怎么死的吗？”

    太子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得不铤而走险。这里说明一下，汉武帝对卫太子原是相当喜欢的，卫子夫原本就是因为有宠、有子才能当上皇后的，所以，太子既冠（古代男子二十岁成年，行冠礼）以后，就住于太子宫，汉武帝专门在太子宫中设博望苑，让太子接待自己喜欢的宾客，所以太子身边宾客中也确实有一批能人。征和二年七月，太子于是派宾客以汉武帝使者的身份传诏书逮捕江充等人。按道侯韩说怀疑诏书有诈，不肯受诏，太子宾客于是格杀韩说。，御史章赣受伤后逃归甘泉官。

    太子于是派人夜入未央宫报告卫皇后，把皇宫的卫兵、武库卫兵、长乐官卫兵全部调动起来，通告百官说：“江充谋反。”然后亲自斩了已收捕的江充，斩时，骂江充说：“赵虏，你破坏了赵王父子还不够，还要来破坏我父子关系啊！”然后，把江充带来的胡巫活活烧死在上林苑中。而后，太子发兵攻入丞相刘屈氂府中，丞相刘屈氂连印绶也来不及带，就匆忙逃走了。

    卫太子为什么要攻丞相府，《汉书》中未作说明。不过我们略一分析，就可大致看出太子的意图。原来，到征和二年，卫皇后裙带系统曾经红极一时的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都已死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以巫蛊事伏诛；卫皇后的姐夫、丞相公孙贺亦因巫蛊事死于狱中。所以，在卫皇后裙带系统，再没有什么人处于最关键性的文、武岗位上了。相反的，汉武帝所宠幸的李夫人虽死，但其兄李广利却因伐大宛、匈奴的军功而青云直上，天汉二年和天汉四年的征伐匈奴，李广利实际上都处于统帅各军的位置上，俨然成了汉廷在军事上的最高统帅人物；天汉四年，汉武帝立李夫人所生之子刘髆为昌邑王；而丞相刘屈氂则同李广利又是儿女亲家。此时的文、武最高官员，正是这一对儿女亲家。而卫太子和太子少傅石德，因为多次派使者问候汉武帝病情而得不到任何消息，正假定汉武帝生死未卜，就像秦始皇死后赵高弄权害其长子扶苏一样，他们可能是分析下来，认为亦有人弄权陷害卫太子。那么，在这一假定下，谁能从弄权害太子中得到好处呢？显然只有李广利和刘屈氂这对儿女亲家，因为他们最利于害死卫太子而使李夫人所生的昌邑王刘髆取而代之。在当时的那种紧张局势下，这一形势估计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否则他们就不会进攻丞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