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妃子多得很,汉武帝把卫子夫带回宫后,却又把她忘掉了。一年多后,汉武帝要亲自简选宫女里不中用的人,罢出宫回家,卫子夫也在其列,她这才第二次见到了汉武帝。卫子夫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当场哭起来,要求出宫。汉武帝想起旧情,于是留卫子夫下来侍寝,自此之后,卫子夫就怀有身孕,一怀孕,地位立即发生了变化。
陈皇后知道卫子夫有宠、怀孕,气得寻死觅活。她从小骄养惯了的,如何受得了此等打击,自然也少不了要向妈妈大长公主刘嫖哭诉。这时,刘嫖的亲生母亲窦太皇太后还活着,刘嫖有恃无恐,打听到卫子夫有个弟弟卫青。本是平阳长公主骑奴,卫子夫有宠后,卫青就在建章宫中为一名鄙官。大长公主刘嫖一口气出不了,拿卫子夫没有办法,于是便派人把卫青抓了囚禁起来,打算杀掉卫青出气。卫青在建章宫的骑兵队伍中,有个好朋友,骑兵郎官公孙敖,听说卫青被大长公主抓了了。便带了—帮子壮士,硬是把卫青抢了回来。
汉武帝知道此事后,十分恼火,祖母太皇太后还健在,不敢把姑姑刘嫖怎么的,于是便立卫子夫为夫人;再用提拔卫青的办法出气.任卫青为建章宫监、侍中,不久又升为太中大夫;另外还将卫子夫的姐姐卫君孺,嫁给太仆公孙贺为妻;卫青的另一个姐姐卫少儿,过去和陈掌有私情,汉武帝也升了陈掌的官;带领壮士抢回卫青的公孙敖,也提拔了。这一系列做法,分明是向姑姑刘嫖示威。而卫子夫系统上所有裙带关系,也因此一夜之间成为显贵。
麻烦的是,刘嫖身上还有根小辫子。原来,刘嫖五十来岁死了丈夫,寡居在家,和一个卖珠宝妇人的儿子、十八岁的平民董偃姘居了。两人地位、年龄悬殊,不可能合法结婚。本来刘嫖是汉武帝的姑姑、丈母娘,自然不在乎。现在一旦拘囚卫青事得罪了汉武帝,事后不免有些慌,怕侄子汉武帝抓住这根辫子整她。好在刘嫖周围也有高明人帮他出主意说:皇帝爱好打猎,路上没有歇脚的地方,大长公主的长门园正在这条打猎的路线上。刘嫖于是献长门园给汉武帝,汉武帝果然高兴地接受下来,改为长门宫。
(取材自《汉书·武帝纪》、《史记·外戚世家》、《汉书·东方朔传》、《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
73.“卫子夫,霸天下”
从“金屋藏娇”到立卫子夫为夫人,刘嫖母女感情上自是适应不了。因为卫子夫是从平阳长公主府进入皇宫的,大长公主刘嫖便在侄女平阳长公主面前发牢骚说:“皇帝原先是靠我的帮助立为太子的,现在却把我女儿搁在一边,未免忘本。”平阳长公主说:“皇后无子,也不能全怪皇帝。”这可说着了刘嫖、陈阿娇母女的痛处。于是,陈皇后拼命求子,为此而给医生的钱达九千万之多,不过仍是无用。我们前面说过,这是近亲婚配的恶果,再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陈皇后求子无方,一口气不免仍出到卫子夫身上去,除了多次寻死觅活外,又寻了一帮女巫,专门祝诅卫子夫,大约还行使过一些祈求汉武帝和她重归于好的巫法。这类事情,也不免陆续传到汉武帝耳朵里。只因为太皇太后特别欢喜大长公主刘嫖,汉武帝只得憋了一肚子气,隐忍未发。
建元六年,太皇太后驾崩。到元光五年,陈皇后还是闹个不停。于是,汉武帝派待御史张汤把陈皇后周围的三百多个女巫、侍女们,全部抓起来审查。张汤其人,是个善于揣摩皇帝意图的法家学派出身的官僚。审查下来,提出这批人巫蛊祝诅,大逆不道,应该全部斩首。这样一下子就杀了三百多人,同时在汉廷开了一个以巫蛊祝诏名义杀人的先例,后来沿着这条路子往下发展,造成了极为惨重的后果。此处暂且不说。
汉武帝根据张汤的审查结果,于当年七月,命有司赐陈皇后以策:“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交出玺绶,罢退居长门宫。”这长门宫,原先就是大长公主刘嫖、也就是陈皇后妈妈献给汉武帝的长门园。
陈皇后一废,这就给卫子夫的进一步贵显打开了道路。元朔元年春三月,卫子夫生男,于是汉武帝立卫予夫为皇后,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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