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人及膝的荒草突然消失不见眼前是长不过数寸的如茵绿草两侧峭壁流泉潺潺在绿草地中汇集了一条小溪。
葛元宏道:“原来这恶虎涧内还有如此美景。”
玉虚观主流目四顾了一眼道:“荒草绿茵相距不过里许虽是天地造化奇异但转变得如此之快必然有人工相助。”
突然间两声虎吼打断了玉虚观主未完之言。
抬头看去只见两只白额吊睛的巨虎并排而立在五丈开外的转弯之处拦住了去路。
玉虚观主似对两只巨虎极是畏惧向后退避开去。这一来形成了葛元宏和二虎对峙之局。
郭文章踏前两步和葛元宏并肩而立各对一虎。
这是两只奇大的猛虎双目中射出绿色的光芒巨口开合之间露出森森白牙。
郭文章刀交左手右手从怀中摸出两枚金钱镖暗运功力扣在掌心正待击出却被葛元宏示意阻止道:“四弟不可贸然出手这涧中之物似乎是都有灵性能不招惹它那是最好。”
郭文章道:“但二虎拦住去路咱们不能和它们就这样的对耗下去啊!”
葛元宏道:“此地此时咱们多学些忍耐工夫。”
只见拦路二虎突然昂大吼震得山谷不住回鸣。
葛元宏、郭文章想那二虎大吼之后必然挟势扑来立时全神戒备。
那知变化却大大出了两人意料之外二虎大吼一声之后竟自转身面去。
葛元宏只觉脑际间灵光一闪暗暗忖道:“看起来这些毒蟒巨虎暗中果然受着某一种力量的控制对我们并未存伤害之心。”
忖思之间玉虚观主面带微笑大步行了过来道:“很顺利咱们又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关。”
葛元宏心中暗道:“初遇毒蟒之时这位观主大有挡锐锋的气概何以遇见拦道二虎时竟自退避开去如说搏斗二物的凶险毒蟒尤过二虎这就有些叫人想不通了。”
他心中虽然充满着疑问但却又不便问出口来。
其实用不着葛元宏问玉虚观主抢先说道:“贫道在怀疑着一件事照目前的看法大致是不会错。”
郭文章道:“观主说的什么事?”
玉虚观主道:“贫道一直怀疑这恶虎涧中之物在受着人力控制毒蟒自动退走二虎双双让道证实了贫道的想法。”
葛元宏道:“晚辈有一句话本不当问……”
玉虚观主笑一笑接道:“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遇见二虎之后突然向后退去是么?”
葛元宏尴尬一笑道:“晚辈正是此意。”
王虚观主低声说道:“贫道要求证一件事。”
葛元宏道:“老前辈找到了答案么?”
玉虚观主道:“找到了那就是暗中控制这毒蟒、巨虎的人不但不让它们伤害贫道同样的不让它们伤害到贤昆仲。”
葛元宏忙欠身一礼道:“多谢道长指教了。”
郭文章仍是不太明白道:“道长之意可是说暗中有人指挥这些毒麟、巨虎故意的避开咱们。”
玉虚观主道:“大概是吧!”
语声一顿接道:“如若很顺利再有一刻工夫咱们就可以抵达消气谷了。”
他似是不愿郭文章再多问话举步向前行去。
绕过一个小角景物又是一变。
只见两侧立壁如削山根下生满了两排矮松中间一条两丈宽窄的空间却是繁花如锦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花。
一阵浓重的花气迎面袭来。
玉虚观主四顾了一眼觉这一段松、花美景长约二十丈又折向一侧转去。
没有人能预测那二十丈又是一段什么样的景物似乎是这一道恶虎涧分成了很多的段落每一段景物不同有着不同的防守之物。
郭文章道:“这一段景物幽美实是人间仙景。”
玉虚观主道:“天然的形势再加上人工的培植才有此境界只可惜这山涧窄了一点如是再宽一些……”
话还未完突闻一阵嗡嗡之声传入耳际。
几只长逾小指的巨大黄蜂由两侧矮松浓密的枝叶后飞了出来。
这黄蜂不但体型庞大而且声音亦大得惊人嗡嗡之声强逾平常的黄蜂数倍。
就在玉虚观主葛元宏等分神于几只巨蜂之时那两侧矮松之后群蜂有如涌泉一般飞了出来。
片刻之间蜂鸣震耳黄蜂蔽空成千成万的巨蜂往来飞舞。
几人停身之处立时陷入了群蜂的环围之下。
玉虚观主、葛元宏虽然早已有备手中拿着藤牌但对那蔽天黄蜂的声势都有着挥牌击打无从下手之感。
一时间大家都呆在那里无一人挥牌击打。
葛元宏苦笑一下道:“老前辈这黄蜂如此巨大其毒性必然强烈无比如被几只刺中大约是必死无疑了。”
玉虚观主叹息一声道:“看来咱们纵然合力出手也无法防备到上下左右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势抗拒既有所不能不如坐以待变了。”
巨大的黄蜂在几人头上盘旋了一阵突然又飞回矮松后面的蜂巢之中。
葛元宏暗暗捏了一把汗忖道:“好险啊!好险。幸好刚才未轻举妄动只要挥牌一击激怒蜂群恐怕此刻早已死于群蜂毒刺之下了。”
一念及此顿觉准备的藤牌原来是无用之物立时弃遗于地。
他这一丢弃去藤牌谭家麒等群起效尤纷纷弃丢了手中的藤牌。
玉虚观主轻轻咳了一声道:“涧中纵然再有什么埋伏也不致恶毒过这蜂群了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葛元宏等随身后而行。
又转过一个小角形势又是一变。
只见两侧立壁千寻挟着一道三丈宽窄的山谷各长十余丈却是一片深蓝色的积水。
峭壁上长满了青苔滑不留手除了涉水而过之外纵有第一等的轻功也无法由削壁之上游过。
但水色深蓝一眼看去深不见底除非有很好的水性之外否则不能涉水而过。
葛元宏停下脚步回顾了玉虚观主一眼道:“老前辈咱们要如何渡过这片积水呢?”
玉虚观主摇摇头道:“贫道未听他说过有这一片积水。”
郭文章道:“小弟略通水性这片积水长不过十余丈小弟且试试看能否过去。”
葛元宏道:“不可造次……”
郭文章接道:“荒山绝涧四无人踪除了涉险渡水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葛元宏回顾了玉虚观主一眼道:“观主这一段水路很难有阻人去路的力量除非在水中又有别的布置?”
郭文章道:“水中还会有什么布置呢?”
葛元宏道:“这道山涧忽而山草没径忽而花色明媚毒蟒、巨虎以及那无数黄蜂都能云集于此这水中何尝不可以暗藏毒物。”
玉虚观主点点道:“言之有理咱们不得不小心一些。”
郭文章道:“除非具有绝世轻功能够横越这十丈水道之外似乎只有设法施展壁虎功由削壁青苔间游过去了。”
葛元宏道:“咱们没有这份功力。”
断去一臂的谭家麒突然接口说道:“大师兄?小弟有一得之愚不知道是否可以渡此水道?”
葛元宏道:“二弟请说。”
谭家麒道:“咱们斩下一些树身、木枝用青藤扎成一个木排削竹作篙划过水道。”
葛元宏道:“不错这倒是唯一可行之策。”
6小珞、郭文章拔出佩刀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手。”
两人说干就干转身向后奔去。
玉虚观主摇摇头道:“两位不可动手听贫道一言。”
6小珞、郭文章停下脚步道:“道长还有什么吩咐?”
玉虚观主道:“贫道未想出越渡这水道之法但贫道却感到万万不可砍伐这谷中树木。”
郭文章道:“为什么呢?”
玉虚观主道:“两位如是稍为留心一些就不难现这涧中长矮松之处正是那些巨大的黄蜂栖息之地如是砍树作排招来黄蜂攻袭那是未蒙其利先受其害了。”
郭文章道:“这话倒也有理那些矮松确然都生在黄蜂云集之地万一招惹了黄蜂的追袭那可是一桩大大的麻烦事情。”
心中念转口中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表面上看来这是一条荒凉的山谷没有一个居住之人但暗中却有着最严密的安排纵然是一草一木也不能叫你妄动。”
葛元宏回顾了玉虚观主一眼道:“过了这一段积水距那消气谷还有多远了?”
玉虚观主道:“大概就是消气谷了贫道没有来过但那散淡老人有一次和贫道对月小酌时提过恶虎涧的形势似乎是只要渡过这段水道就再无险阻。”
葛元宏道:“形势迫人水中纵有凶险似乎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玉虚观主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水色良久之后才站起身子摇摇头道:“这水色确然有些不对还是从长计议不可涉险强渡!”
葛元宏道:“哪里不对么?”
玉虚观主道:“水色混浊似乎是水中有物?”
葛元宏道:“观主常年山居见识自然不错不过咱们不能在此等下去……”
玉虚观主摇摇头接道:“毒蟒、巨虎悄然而退黄蜂绕头飞舞未施攻袭这中间自有道理如是贫道推想的不错这中间应该是有人暗助咱们才能有惊无险。”
话未说完突见那水道之中冒起了一股水柱升起了两丈多高化成大片水雨又落了下来。
变化突生几人睁着大眼睛都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这一来却证明了水中却有古怪。
余波荡漾历久始息。
突然陈公子扬起右手惊叫道:“大师兄那是什么?”
原来葛元宏等都留心那水柱涌起之处希望它再有变化出现却未留心到对面有一艘形如大盆的黑色之物驰了过来。
顺着陈公子手指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盆之上坐着一头白毛巨猿极快驰来。
白猿驾盆闻所未闻更怪的是那白猿手中并未有持篙桨之物似乎是水中自有一股力量送着那黑盆驰来对岸。
在几人惊愕之中黑盆已靠岸停下。
这时几人才看得清楚那巨大的黑物原来是四个奇大的葫芦结在一起四个小圆拼成一个大圆远远瞧去就像一个大木盆似的。
那白猿不大高不足三尺但全身白得像片雪找不出一根杂毛。
大概是白猿看到陈公子和他身高相似所以特别投缘一手牵着陈公子的衣袖一手指着浮在水中的葫芦。
陈公子若有所悟举步踏了上去。
葛元宏、谭家麒眼看小师弟上了葫芦盆不禁心中一急纵身一跃也登上盆里。
四半葫芦结成的小盆如何能负担葛元宏谭家麒、6小珞郭文章再加上一个陈公子的体重小盆立时向下沉去。
葛元宏吃了一惊伸手抱起小师弟正待跃上岸去那向下沉落的小盆突然稳了下来。
似乎是水底之下有一股力量托住了小盆。
白毛灵猿吱吱一笑伸手拉住了玉虚观主跃向小盆。
六人一猿挤在那葫芦盆上小盆忽沉忽浮似乎是随时有沉没的危险六个人个个提心吊胆那白猿却是吱吱而笑在葫芦上拍了几下小盆突然向前驰去。
这时葛元宏等心中都已明白那小盆之下有物托着行驶。
只不过几人无法知晓水中是何物托盆而已。
盆靠对岸白猿当先跃下。
葛元宏等鱼贯跃登岸上。
这时葛元宏都已警觉到息隐消气谷、埋名庐中的散淡老人实是一位世外奇士驯伏虎蟒智役黄蜂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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