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之上五个人分成了两批赶路但却保持适度的距离以便于万一生事故时能够互相接应。
沿途上葛元宏极端小心也未遇上麻烦事情。
舟中数日养息在药物疗治之下谭家麒、6小珞伤势也大部痊愈。
葛元宏对谭家麒失去一臂的事心中一直有着很大的抱疚但是谭家麒却看得很开未把断臂之事放在心上。
这师兄弟四人经过了连番的大变之后都随时保有高度的警觉对任何事情都能够细心观察。不过五六岁的陈公子大难之后也似有着越常人的成熟一直很少开口说话。
再加上几人的精细改装竟然平安到达了九华山。
这日中午时分到了玉虚观。
玉虚观的规模不大但建筑却很精雅这天不是进香日子观内观外都十分平静名山名观自有一种恬静的美。
葛元宏带着四位师弟直入观内。
玉虚观不是武林人物盘踞之地全无戒备几人缓步而入也无人出面拦阻。
直待行至大殿才有一个中年道人合掌问讯道:“诸位施主今非香讯之期大殿正门不开诸位如是还愿进香只好请走偏门了。”
葛元宏目光转动只见四周几个灰袍的道人在观中缓步走动意态消闲恬静自如一种飘然出尘与世无争的气度。当下抱拳还了一礼道:“在下远道跋涉而来求见玉虚观主希望道长指点。”
中年道人微微一怔道:“施主有什么事不妨对贫道说明贫道乃本观中正殿主事施主如是还愿进香或是求事做法用不着求见观主贫道也可以作得了主。”
葛元宏道:“在下等并非求做法事而来。”
那中年道人道:“那么诸施主有何贵干?”
葛元宏道:“请教仙长法号?”
中年道长道:“贫道法号长平子。”
葛元宏道:“原来长平子仙长在下奉襄阳陈大侠差遣而来必得面谒玉虚观主才能奉告内情的。”
长平子哦了一声道:“忠义侠陈施主么?”
葛元宏道:“不错正是忠义侠差遣我等而来。”
长平子打量了五人一阵道:“敝观主正值坐息之时诸位请客室待茶稍候一阵贫道再替诸位通报不迟。”
葛元宏道:“我们冒千险万难而来但望能够早见观主还望仙长方便!”
言罢又抱拳一礼。
长平子沉吟了片刻道:“好!陈大侠乃是敝观主方外好友贫道破例替几位通禀但此地不便等还是请入客室……”
葛元宏接道:“不用了我等心中急于早见观主就在此地恭候仙谕回示。”
长平子点点头转身而去。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长平子满面春风而至。
葛元宏急步迎了上去道:“观主如何吩咐?”
长平子道:“敝观主现在丹室候驾贫道替诸位带路。”
几人随在长平子的身后穿过了两座院落行入了一座幽雅的院落之中。
这是一座精致的瓦舍院中植满了各色的小花。
长平子行到一座静寂的雅室前面停下脚步欠身说道:“启禀观主陈大侠遣来之人共有五位之多是否要他们一起参见观主?”
室内传出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请他们都进来吧!”
长平子应了一声回身对葛元宏道:“诸位请进吧!”
葛元宏欠身一礼带着四位师弟缓步行入丹室。
只见一个长髯垂胸面目清癯的道人盘膝端坐一张云床之上。
葛元宏抱拳一揖恭谨道:“晚辈葛元宏叩见老前辈。”
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黑色短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拜伏在地。
谭家麒、6小珞、郭文章齐齐用手扯下了脸上的扮装之物跟着葛元宏拜伏在云床前面。
玉虚观主脸色一片祥和平静似乎对几人的扮装早已在预料之中。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的师父好么?”
葛元宏道:“家师未在府中府中生了巨变。”
玉虚观主目光一缓由几人脸上扭过道:“你们起来吧!有什么话坐着说。”
葛元宏应了一声站起身子道:“家师临走之际交代晚辈如若有什么不测之变就来此九华山参谒观主。”
玉虚观主道:“令师和贫道交情甚深他既如此吩咐贫道自是不能不管。”
葛元宏抱拳一揖道:“多谢观主。”
玉虚观主凝视丹室屋顶一字一句地说道:“玉虚观世外之地从未和武林中人有过什么纠纷也未和江湖上的人物来往再说这玉虚观也不是武学荟萃之地诸位如是避难而来玉虚观恐无能力保护诸位的安全因此贫道想到后山有一处极为隐密的山洞希望诸位能暂时在那山洞中住上一段时期。”
葛元宏道:“观主愿意收留我等晚辈等自是感激不尽家师为人老前辈一定清楚无让晚辈等拖累贵观之意此番来投观主是恳求观主指示我们一条明路。”
玉虚观主奇道:“指示一条什么明路?”
葛元宏道:“替我们师兄弟引见一个人!”
玉虚观主道:“什么样的人?”
葛元宏道:“消气谷、埋名庐的散淡老人。”
玉虚观主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只怕有些困难吧!”
他长长吁一口气道:“他自名居住之地为消气谷、埋名庐又自号散淡老人实已存避世之心贫道纵然愿为引见只怕也难得见他之面。”
葛元宏道:“家师离府之时再三嘱咐晚辈无论如何要设法赶来九华山晋见观主家师交游极广危难之际独独想起观主显见家师和观主交情之深了。”
玉虚观主道:“贫道和令师确然是交谊甚深不过贫道实无能带诸位到消气谷中一行!”
他长长叹一口气接道:“大概是三年前吧!散淡老人偶而还来本观中小坐一时和贫道下上一两盘棋不幸的是三年前的一天散淡老人正欲离开本观时生了一件事情……”
葛元宏听得大为紧张道:“什么事情?”
玉虚观主道:“一个长苍然的老者突然找上了本观而且和散淡老人相遇在大殿之前……”
他目光转动扫掠了葛元宏等五人一眼接道:“那时正值本观中弟子午课刚完大殿之前云集了数十名本观弟子那须苍然的老者当众羞辱散淡老人要他出手一战散淡老人只是一味地不言不语在众目睽睽之下散淡老人忍受了那人千百般恶毒的辱骂弟子禀报贫道亲自赶往瞧看看到那散淡老人所受的屈辱即使是贫道也难以忍耐只要是人大约都不能忍受昔年韩信曾受胯下之辱但就贫道的看法那散淡老人在众目之下所受的羞辱比之那昔年的韩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葛元宏啊了一声接问道:“以后他们动手了没有?”
玉虚观主道:“自然没有散淡老人那等木然神情无动于衷的冷漠有如泥塑木刻一般除非须苍然的老者出手一剑把他杀死简直无法使他动怒应战最后那皓老者一连在散淡老人的脸上吐了五口浓痰!”
郭文章失声而叫道:“啊呀这一下那散淡老人应该出手了吧!”
玉虚观主摇摇头道:“那散淡老人仍然忍了下去就是贫道这世外之人也感到大为不安觉得此等羞辱生不如死。”
郭文章道:“这么说来那位散淡老人简直没有一点血性了。”
葛元宏怒声叱道:“四弟不许胡说。”
玉虚观主望了葛元宏一眼接道:“但那散淡老人竟然不放在心上似乎是那几口浓痰不是吐在他的脸上一样也不举手拂拭一下当真是有着唾面自干的耐性这一来反使那皓老者没有法子只好转身而去了。”
葛元宏道:“那人去后散淡老人可曾和观主解说过内情么?”
玉虚观主道:“没有直到那老人离去了良久之后散淡老人才从衣袋中取出一方绢帕擦拭去脸上的浓痰缓步向观外行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贫道忽然有一种为故友受辱的悲哀因此很快地追上去当时贫道是想说几句慰藉老友之言但见他脸上平和的笑意反使得贫道有着难以启齿的感觉只好忍了下去我们并肩而行直待出了玉虚观的大门时那散淡老人才回头对贫道笑说我比那人大了三岁但他已须苍然我还是一头黑原因就是因为他脾气太暴急了一些说完就快步而去了。”
葛元宏道:“以后呢?那位散淡老人是否又来过这里?”
玉虚观主道:“没有以后他就未来过。”
葛元宏道:“家师既然指咱们等来此晋谒观主自然有所依据但不知家师是否也和那散淡老人很好。”
玉虚观主道:“他们下过几次棋彼此也很谈得来就是。”
葛元宏道:“也许家师和散淡老人早已订交劳请观主把我等送往消气谷中一行晋见散淡老人以后的事自有晚辈等和他交谈不敢再麻烦观主你老前辈了。”
玉虚观主道:“这个只怕不成。”
葛元宏道:“为什么?”
玉虚观主道:“如若咱们不能事先得到那散淡老人的同意也许咱们根本就无法进得消气谷。”
谭家麒道:“难道那消气谷有什么埋伏不成?”
玉虚观主道:“就贫道所知到消气谷前必需要经过恶虎涧那是一道长达五里的恶谷谷中有着无数的毒物和黄蜂、巨虎那地方早已被人视作禁地除了那散淡老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能行过那条恶虎涧了。”
郭文章道:“难道那恶虎涧中的毒物巨虎就不外出伤人么?”
玉虚观主道:“如是涧中毒物会外出伤人势必早已哄动九华山了奇怪的是它们只在涧中行动从不出涧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禁制在控制着他们。”
葛元宏道:“那禁制可是散淡老人所设么?”
玉虚观主道:“这个贫道就不清楚了。”
葛元宏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面玉牌道:“家师告诉晚辈见到观主之时献上玉牌凭此玉牌可见散淡老人请观主过目。”
玉虚观主接过玉牌反复观了一阵道:“这玉牌乃是散淡老人之物贫道曾见他对此玉牌十分珍视随身携带不知何以会落在令师的手中?”
葛元宏道:“玉牌来历家师并未说明但他曾经告诉晚辈凭藉此玉牌可得观主允准带我们去见那散淡老人。”
玉虚观主沉吟了一阵道:“故人情深贫道虽已遁身世外但也不能免俗你们一路风霜奔来沿途又经历了甚多凶险在此休息一宵明晨一早贫道陪你们到消气谷中一行贫道也要安排一下后事至于入谷之后变化如何那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葛元宏奇道:“安排后事?”
玉虚观主道:“不错咱们入谷后有些什么变化很难预料贫道乃一观之主观中事务必得准备一下免得影响到观中近百位清修弟子。”
他话虽然说得含蓄但隐隐之间已然说明此行凶险难测。
葛元宏轻轻叹道:“这太麻烦观主了!”
玉虚观主道:“贫道和令师有这一份交情适才不肯答允你们留在谷中那是贫道明白咱们就是闯进恶虎涧也难见到散淡老人见到他也无法说动他答允你们留在谷中但目下有了这面王牌情势稍有不同也许那散淡老人早已对令师有所承诺否则散淡老人决不会轻易把玉牌交给令师!”
接着他提高声音喝道:“长春子何在?”
室外响起长春子的声音道:“弟子在室外恭候法谕。”
随着那答话之声长春子快步行入。
玉虚观主望望葛元宏等说道:“你带他们到后面客舍中休息传谕下去任何人不得泄漏他们五位来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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