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国藩自二十五夜失去座船,暂驻陆营。本拟另办一船督饬水师,不图逆党上窜,既不能分军回剿;风波突起,又不能不往修理。而自浔至汉数百里江面,将复为贼所有,曷胜愤懑。细思臣等办理错谬之处,盖有二端:武汉当留重兵驻守,并当留战船数十号以为后路声援,兹因江汉无战船,致使贼匪乘虚上窜,其失一;九江未破,遽攻湖口,冀通江西饷道,弁勇冒险轻进,致轻舟百馀号陷入内河,一军分为两截,外江无小舟,内湖无大船,击形薄弱,其失二。
1854年虽然曾国藩捷报频传,但是问题也不少。攻下武昌后,没有建立武汉为中心的上游根据地,致使武汉以及湖北很多战略要地得而复失;更为惨痛的是在回援湖北中,著名干将罗泽兰战死,给湘军造成巨大的损失。战略进攻上,急躁冒进,九江没有攻下,就急于攻打湖口,特别是一些下级指挥官,轻易冒进,与主力失去联系,兵力分散,战斗力减弱,导致失败。一天晚上,石达开指挥太平军水师偷袭曾国藩水师,当时曾国藩坐船周围战船少,仓促应战遭到惨败,连他的座船也丢弃了。他觉得无脸见江东父老,投水自尽,幸亏被人救起。这次失败后,很多人要离开他,他拿出路费,说:你们都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等我好转了,你们要来我欢迎。要走的人受到感动,很多又留了下来。进攻湖口、九江都是轻率的行为。当时太平天国处于全盛时期,著名战将很多,如石达开、林启荣等集中在江西一带,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与顽强的战斗意志。曾国藩没有仔细分析形势,过分相信军队的“一鼓作气”,一味的猛攻猛打,从而出现湖口之败、九江久攻不下。
他总结说:
大约用兵无他谬巧,常存有余不尽之气而已。孙仲谋之攻合肥,受创于张辽;诸葛武侯之攻陈仓,受创于郝昭,皆初气过锐,渐就衰竭之故。唯荀铦之拔逼阳,气已竭而忽振;陆抗之拔西陵,预料城之不能遽下而蓄养锐气,先备外援,以待内之自敝,此善于用气者也。”“足下忠勇内蕴,迈望无前,惟猛进有余好谋不足。
后来的很多战役,曾国藩都充分考虑各个方面的因素,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采取有力措施,确保了战争的胜利推进。安庆、金陵攻城之战,曾国藩采用的正是这一领导术。具体做法是逐渐用深沟长壕、精兵强将包围城池,重点打击外部援兵,直到城中再无粮草、城外再无援兵,才开始发动对城市的重点进攻,并且一举攻破。
善于凝神聚气,形成合力,也是曾国藩使用“气”的一大特点。主要表现为讲究团结、维系民心、集中兵力、坚守蓄气等四个方面。1854年底他在上给咸丰的奏折中不无自豪地说:
臣等一军……特耳国藩、臣塔齐布二人亲如昆弟,合如胶漆,即在事人员,亦且文与武合,水与陸和,兵与勇和,将与卒和,粮台官绅与行间偏裨,均无不和。全军二万人,几如家人骨肉之联为一体,而无纤芥嫌隙之生于其间。
曾国藩最看重民气问题,他爱民有所取舍。他说:“民宜爱而刁民不可爱,绅宜敬而劣绅不必敬。”刁民一词,曾国藩没有解释,但是据一般的理解应该是刁钻古怪,言行不合礼义、反对官府的人。在爱民上,曾国藩要求“大抵与兵勇及百姓交际,只要此心真实爱之,即可见谅于下。”这个要求的基础是诚信。在能战、爱民、敬绅的关系上,强调“以能战为第一义”,“能爱民为第二义,能和协上下官绅为第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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