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哲思(3)
庄子站在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在一棵大樗树下,九万里长空的飞翔,使他一直回味着肌体与天风、空气摩擦产生的快感。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保持飞翔的姿态,使他对脚下站立的大地有种不真实虚幻的感觉,一切都颠倒了,天空不是天空,大地不是大地,庄子已不是庄子了。他想我还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饥饿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转变为凡人。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餐风饮露,不食五谷,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他哼着小调从大樗树下路过,大而无用的树,大而不当的人。他在吃饭的时候,我正在翻《南华·逍遥游》,庄周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所以我认为在我读《逍遥游》会心一笑的同时,他的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会激起我的发散性思维。
《逍遥游》便从冷冷的北冥出发,鱼或者鸟,宿命般的物化,一个关于沉潜飞动的神奇传说。作为主角的大鹏鸟它肩负着道家第二代宗师的开山使命,使命重大,所以它飞得特别壮丽,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决云气,负清天,然后图南。一卷南华便随着一只鹏鸟的起飞,在历史的天空徐徐铺展开。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也,南冥者,天池也。我向虚空叩击了两下,叫到庄子且不要梦蝶,大鹏鸟飞向何方,南冥在哪儿,文中没有交代,《逍遥游》又怎么冒出个无何有之乡。庄周扬长一笑,南冥者,北冥者,皆虚幻也,北冥者即南冥也;来者来也,去者去也,来者即去也,飞者即不飞也,来路皆去路也。不可说,不可说。空气在积聚变幻,刹那间一场雨把来路去路遮得严严实实,庄子在雨中狂啸而歌,漫天飞舞的雨把一个人望向长天的姿态描绘得无比生动。
庄周的肢体语言在风雨中玄奥、空灵而苍凉,他的手势、脚步像绵绵不绝的雨点,和着风雨的节拍,舒展着道的韵味,偶尔望向茫茫雨丝遮挡下天空的眼神,描绘着天地间大写的“道”字,闪电闪过,照着庄子神秘的脸,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刹那穿透迷雾,骑青牛远遁的老者的目光在茫茫西域望向风雨中且啸且舞的人。雨停了,大樗树筛下的一缕星光从庄周的脸上移开,射向空濛的天空,一切都已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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