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定情,感觉大为不同。兴起时两人寄了马匹在西市里相携徒步,其乐融融。
韩归雁在军中时是严苛的武将,私下则仍是爱美的女子,尤其在情郎身边更
是如此。这一对儿若是在秦国如此肆无忌惮只怕要炸翻了锅,在燕国虽是俊男美
女频频引人侧目,受到的打扰则可忽略不计。韩归雁逛得兴发,身上的银子流水
价般花将出去横扫长安西市各大绸缎庄,吴征虽不喜逛街,但大多时间都在等待
韩归雁一件件地试穿服饰,又像只彩蝶般在他眼前翩翩旋身,一样大饱眼福乐不
思归。只恨这方世界的绸缎庄子不解风情,将女子换衣试衣之所隔得密不透风且
男士勿入,只怕有些登徒浪子轻薄了哪家小姐,吴征只得在偏厅坐着等候,全程
还有人陪同。否则摸入隔间里演绎一场大燕优衣库事件,岂非乐事?。
庭院深深,既回了家自当小住几日,本也是尽一份孝心,与家人共处天伦的
乐事。只对于冷月玦而言坐立难安。
四周的院墙犹如牢笼,她就似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儿。从师门回到家里,不
过是一处牢笼换了另一处罢了。无论牢笼中的鸟儿如何珍贵,如何被精心喂养,
当雏鸟长成,披妆上华美缤纷的羽翼,终究是要待价而沽的。
「乖女儿,殿下又来看你了,还不快快出去参见。」况雪莹笑得双目微眯,
微裂的双唇让两片润红中露出一抹莹白:「殿下是龙子还折节而来,你呀,动作
快些」。
冷月玦坐在窗前视线早落在远处的天空,闻声后一言不发,又伸长了脖子歪
着脑袋待那一片流云随风而走,被远处的青山阻了视线再也瞧不见,才起身朝母
亲一点头,随在她身后离开小院。
母女双花俱是一般的娇小玲珑,只是比起冷月玦生人勿进的冰冷与高傲,况
雪莹始终陪着笑的脸庞就显市侩了许多,气质上自也拉出明显的差距。但并不影
响这对母女的诱人,便是久历花丛,国色天香的妃子们环绕的栾楚廷也不由眼前
一亮。
「参见殿下!」况雪莹的高声谄媚与冷月玦的低声冷淡行成鲜明的对比,却
让这一对母女娇花风格迥异,更增诱惑。
「快平身!孤贸然前来,倒打扰冷仙子与冷夫人了。」栾楚廷上前摆手扶起
二女,分外地亲近。今日前来冷府主要也是为了与冷月玦套套近乎,只是见了这
冷冰冰的美人,心中难免不满。以他太子之尊想要一个女人还不容易?莫说其师
与其母都是首肯的,偏生祝雅瞳回护于她,现下又破不得脸真真好生不耐。
然而预取冷月玦好感,也是发作不得。好在他自幼苦读帝王之术,这等小场
面要显得彬彬有礼只是翻掌之事而已。那手段施展出来便是一幅真龙之子对一名
女子倾心相恋的爱情佳话。若他不是太子,以这等品貌冷月玦自问未必不会动心,
问题恰恰在于他是太子,而冷月玦对那深宫有着本能的畏惧,实在不愿与之有半
分联系,可怜栾广江一番作态只能徒劳。
日头看看近午,况雪莹谄笑道:「时辰不早,臣妾斗胆留殿下于府内用饭,
还请殿下恩准」。
栾楚廷抚掌大笑道:「好。早问冷夫人手艺非凡,孤正要一尝滋味品评一番」。
冷月玦心里幻想出的小人撇了撇嘴讥讽道:「没有十回也有个七八回了,说
得好像第一回来似的。」见母亲欢天喜地地告退前去准备午膳,冷月玦也起身一
福道:「启奏殿下,民女亦需依门规修行午课,特向殿下告退」。
栾楚廷心中不悦,倒也知天阴门的规矩遂道:「不敢叨扰冷仙子修行,孤准
了」。
冷月玦回到小院进了练武的小厅,心中黯然!在师门与族中的双重逼迫下,
栾楚廷又是个她可望不可及的庞然大物,无从抵抗,似乎被纳为太子侧妃只是迟
早的事情,这一生又该何去何从?。
摒弃了纷杂的念头冷月玦盘膝坐下默运玄功,练功时物我两忘投入极深,于
她而言正是忘记烦恼的好办法。
冷家主人的闺房边,闲杂人等早被驱赶一空,只留下随行的羽林卫们牢牢把
守着四周,便是只苍蝇未经许可也飞不进去。而闺房里则是另一番春色无边的景
色。
在男子低声的闷吼与女子暗藏痛苦的娇哼声中,剧烈的喘息声渐渐平复,变
作满足悠长的呼吸声。况雪莹伏在栾楚廷胯间,先伸出丁香小舌将疲软如死蛇的
阳物舔洗了一遍,又将它纳入口中温柔吸吮直至清洗干净,才直起上身,香舌一
卷,将唇边残留的白渍全数吃下。
那玲珑浮凸的身姿,淫靡万分的模样儿,以及反差极大的娇小身材,实是强
烈无比的视觉冲击力,让栾楚廷心满意足道:「淫妇,吃得这般干净可是滋味好
么?」。
「殿下是真龙,这东西可也是龙精,不仅滋味香甜回味尤甘,还是大补之物。
妾身便是漏了点滴也是天大的浪费,定要吃得干干净净才是。」况雪莹檀口微裂
媚眼如丝道。
栾楚廷点了点她鼻尖道:「分明是个贪嘴的,每回都要吃」。
「殿下误会妾身了,实是殿下的阳根太过雄伟妾身熬不住,不得不献上嘴儿
才能让殿下满意。」况雪莹献媚不停,温顺得像只小猫。
栾楚廷哈哈大笑道:「你全身上下最妙便是这张嘴儿,会吃又会说」。
况雪莹将娇躯偎依进怀,极为满足道:「能得殿下一声夸赞,妾身便是立时
死了也值得了。」一同闭目歇息了会又道:「殿下,听闻秦国使节正在长安,如
此当口殿下怎地还得了空儿来找妾身?」。
「有你们母女二人在,江山又如何?」栾楚廷随口应道,心中却想:一个势
利愚笨的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父皇龙体有恙,此刻必然要离得他远远的也不参与
任何朝政才是,若叫他起了疑心岂不冤枉?。
况雪莹泪珠夺眶而出,小手掩住栾楚廷嘴唇泣声道:「殿下不可如此。我母
女俩怎比得江山社稷为重?况且,咱们母女俩迟早都是殿下的人,若非玦儿年幼
不懂事,现下一同服侍殿下的便非只妾身一人。殿下且宽心,料得不需多久定然
遂了殿下心愿,由得左拥右抱享尽艳福……」。
栾楚廷心中冷笑道:天下间女子难道都如你一般?笑话!提起冷月玦心中便
起躁念,况雪莹固然能服侍得他极为满足,但比之征服冷月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时辰差不多,你去唤月玦来陪孤王同游」。
「是,妾身即刻前去」。
吴征与韩归雁用了午饭便去了东市。比起西市的熙熙攘攘东市便要清净许多,
早间逛得尽兴,两人也不准备多逗留,待取了陆菲嫣的琴便欲回驿馆——燕秦两
国和谈之局虽已暂时稳定,但毕竟尚未有个结果,时辰晚了再归难免引来燕国的
盯梢,也容易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雅悦居位于东市的最东侧,此地最为清净,售卖些乐器最是适合。吴征与韩
归雁远远便闻到浓郁清新的木香,心神为之一振。两人携手入店,仿佛步入个木
的世界,三面墙壁上悬挂着琴,琵琶,瑟,箫,笛等物,至于编钟,磐等则有序
地陈列与地。
吴韩二人气度不凡,早有伙计迎上来请了上座奉茶。
吴征摆手道:「不必多言,听闻贵宝号有名琴鹤鸣清霄,我二人买一只便走」。
鹤鸣清霄价值不菲,一面便抵得上普通人家两年的用度,店家见来了豪客愈
加打点精神。正等待店家取货时店中忽而涌进十名羽林卫喝道:「太子殿下将至,
余人速速回避」。
吴征陡然记起祝夫人的殷殷嘱托,忙拉着韩归雁急急欲离。虽说祝夫人告诫
时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并不妨碍他对祝夫人的信任。再说秦国的使臣遇见燕国太
子总是件麻烦事,若是他忽然生起猫逗老鼠的兴致刻意刁难一番,推不得走不掉,
才是令人头痛的事情。
两人尚未踏过门槛,外面就传来一声放荡形骸得不加掩饰的媚声:「哟,本
公主难得来了兴致上街来转转,怎地那么凑巧尽是碰上熟人?这位可是秦国的使
者吴大人,你们连吴大人也赶没点眼色么?」。
吴征头大如斗,门外一名美妇摇曳着身姿甩着宽大的水袖曼步而来,领口因
选料的宽松露出的小半片丰腻雪白,隐约可见浪涛阵阵,汹涌澎湃。却不是栾采
晴是谁?。
一下子忽然遇见两个最不愿遇见的人,吴征心中暗骂:有那么凑巧?你们燕
国皇室的家伙都爱逛街的么?。
提前到来清场的羽林卫们认得是福慧公主不敢阻拦,栾采晴也挥手让侍卫留
在店外。摇摆着身子站在吴征身旁低声哀婉道:「哟,和小情人出来逛街么?原
来你心中不是只有奴家一人呀。可叹天下男子俱是一般,奴家还以为你昭告天下,
待奴家是一心一意呢」。
吴征背上冒出冷汗,脸上强自镇定皱着眉道:「食君之禄忠君之命,吴某得
罪了公主也是无奈之举。」一边暗中提醒栾采晴各自的身份莫要乱来,一边也不
卑不亢。
「太子殿下到~~」。
吴征不及回头忙后退半步与栾采晴拉开距离半躬下腰,余光中见燕国太子器
宇轩昂,身着明黄蟒袍背着双手施施然入店,侧后方跟着一名身材娇小的熟悉人
影。
「不必多礼。」栾楚廷一挥手后迈步向栾采晴道:「不想偶遇皇姑,小侄给
您请安」。
「臣妾当不得殿下一礼。」栾采晴侧身一福道:「殿下今日怎有闲心到市集
上来?」。
「呵呵,小侄今日向冷仙子讨教武学,无以为报,听得冷仙子钟爱声乐故而
来此。」栾楚廷淡然道:「宫中虽有不少收藏,但那是父皇,是大燕的,小侄不
敢擅自做主,只得委屈冷仙子选些凡品,小侄用例钱以尽心意」。
「圣上管教甚严,殿下的例钱也不多吧?这是要大出血一番了,不过用在如
此品貌的女子身上倒也值得了」。
姑侄俩一唱一和,冷月玦混没放在心上,倒好奇地打量着栾采晴身后。那两
人她都认识,除了之前向栾楚廷行礼,平身后便退开一旁,相互牵着的手再未分
开。
栾楚廷与栾采晴寒暄了一阵转头望向吴征与韩归雁道:「这两位想必是秦国
的吴大人与韩将军吧?倒是幸会了」。
幸从何来?吴征心中腹诽一阵笑道:「叨扰殿下雅兴是下官的不是,下官正
欲告退」。
栾楚廷不经意地扫了扫两人紧握的手道:「哪来的话,孤来此也不过是店中
的客人,既与两位相逢当是有缘,何须介意。店家,吴大人与韩将军可是看上了
哪件物事快快取上好的珍品来。我大燕雄踞中原物产丰富,日后吴大人带回川中
可莫要叫人笑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吴征倒有些奇怪的感觉。太子的龙凤之姿自是他可
望不可及的,两人一比判若云泥,可不知怎地,他倒觉得一份怪异的熟悉。
店主人听说太子光临早就一旁候着,闻言赶忙取出鹤鸣清霄送上。吴征接过
后向栾楚廷拱手行礼道:「殿下……」。
「嗳~~」栾楚廷抬手打断道:「我大燕的生意人童叟无欺,吴大人既是公
平交易,自当看货验货才是」。
吴征双眉微跳嘴角一抽,木然道:「下官是替人采买并不通音律,殿下之言
掷地有声,下官信服。」一番推脱却换来栾楚廷含笑又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当
即不敢再犹疑打开盛琴的木盒,在琴弦上拨弄几下后盖上道:「果是中原大国,
技艺精巧手工深湛,下官拜服」。
栾楚廷点头微笑抬手道:「吴大人自便」。
吴征与韩归雁携手离去,栾楚廷向栾采晴道:「仇人在前,皇姑倒是忍得」。
「私仇怎比得圣上大计。殿下可莫要引诱臣妾一时冲动犯了大错才是。」栾
采晴笑吟吟道:「臣妾只需时常蹦出来吓一吓他便罢,至于报仇雪耻,不应该是
男人们的事情么」。
栾楚廷眼神微眯凑身近前在栾采晴耳边低声道:「皇姑……好自为之……」。
「会的会的,不敢劳殿下操心。」栾采晴似半身软倒斜倚在栾楚廷身上,侧
目朝冷月玦道:「冷仙子莫要见怪,我们姑侄之间亲近乃家常之事,倒不是殿下
有什么坏心」。
栾楚廷目光转冷低哼一声,肩膀一挺将她推开不再搭理……。
吴征与韩归雁快步离开十余丈地后,韩归雁凑在吴征身边低声道:「这人在
吓唬你」。
「我被他吓到了呀,刚才可不是怕的狠了?」吴征低声哂笑道:「说来也是
怪事,怎地来了长安总觉着人人都在针对我?不相干的太子殿下也跳出来给脸色,
莫不是长得太俊招人嫉妒么?」。
「去去,真不要脸。」韩归雁被他逗乐,忍俊不禁。
马儿的步伐比他们来时明显快了许多,咯咯哒的踏蹄声中吴征不经意地一点
头,香满城一处隔间里送来依依不舍的目光,只是掩在一面精巧的黄金面具之下,
那如湖水般波光粼粼的美眸不知游移向何方。
「殿下,小店里最好的东西全在此处,冷仙子若有看得上尽管自取,能为殿
下效命本就是小店的无上荣宠」。
「听闻贵宝号有玉洞滴露与鹤鸣清霄是一对儿,琴箫合奏时空灵悠远,可否
取一只试试?」。
「有有,冷仙子,这一支便是玉洞滴露的上上之品,还请试奏」。
驿馆静室之中,吴征与韩归雁将今日所历之事详述一遍,霍永宁闭目思索许
久道:「原来如此」。
见吴征与韩归雁不解又笑道:「此回出使长安两位功劳均不小。旁的不能多
说,若本官所料不差这一趟当功行圆满,不日便可回归大秦。韩将军」。
「末将在」。
「军营里不可片刻懈怠,今日之事亦不可向任何人谈起,若有半点风声泄露
碍了大事本官拿你是问。」疾言厉色之后又温言道:「今日辛苦,韩将军明日再
归军营即可。二位早些休息」。
吴征一路皱眉思索,韩归雁挨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奇怪,奇怪,这就功行圆满了?叫什么道理」。
「霍大人所言的功行圆满指的什么?」。
两人寻了出僻静凉亭,吴征随手折了根树枝在泥地里绘下山川河流,道路城
郭,又标记了几个箭头道:「咱们大秦定是不愿让出凉州,若能达成这般目的才
算功行圆满,燕国废了兵马钱粮怎么可能轻易让出?」。
韩归雁亦学他半蹲在地上手托香腮道:「我知道呀。」随即又吐了吐舌头羞
道:「你画的好丑」。
「你知道?」吴征惊为天人,莫非自家爱侣的能为已能和霍永宁比肩了?
「不是。」韩归雁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我不知道,但是画的我知道」。
「额,说来听听」。
「这箭头不就是说燕国退兵回潼,壶,五原关之内,如此前一般么。但你下
边画的不对。」韩归雁将几处箭头抹去道:「咱们大秦的兵力将一如现下不会调
动,至少暂时是」。
「啥?」吴征讶异道:「那可不就是大半个凉州全成了荒芜之地?等一下,
燕国为何会退兵?」。
「燕国不退兵,除非两国现下还在血战,否则燕国兵锋之势已衰。」她在地
上的草图做了些标记道:「这么长的路途,三关又打不下来,再这么战下去谁也
吃不消。换了我是燕国大元帅,要么现下就打,要么就退回燕国境内」。
吴征眨着眼睛不住歪头晃脑,许久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你都想明白了?快说给人家听听」。
「陛下不让凉州,不是为了重霸此处,而是要燕军退回关内。」吴征以树枝
顺着燕国三关划了个圆弧,又在秦国三关处也划了个圆弧:「咱们大秦虽胜了一
场但元气大伤,再派兵入驻凉州等同于将力量分散,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自是要燕军退得越远越好。能得到这个局面,想来陛下便能接受,也是最合适的
结局。燕国也是如此,要积蓄军力士气再攻三关需要时间,凉州本就荒僻此前又
被我师父坚壁清野,犹如一大片空地,驻军于此殊无意义久后必退,如此不如早
退为佳。这大半个凉州啊,两位圣上早就准备让出来作为缓冲地带。啧啧啧,咱
们今天被霍大人当做靶子拿去晃荡了一圈,幸亏猜中了燕皇的心思,否则还不定
能回来……」。
「倒也是,这么说来……咱们大秦还是吃亏。整个凉州军民全被聚集于两郡
之内,久后必出乱子。不过也是没别的办法了……」韩归雁沉吟着摇头道。
二人又窃窃私语了一阵将地上草图抹去,天色渐晚,韩归雁依依不舍道:
「军营里不敢不回万一出了事可麻烦……唔……」。
吴征忽然袭击堵着她香唇狠狠地大肆征伐一番,吻得女郎浑身酥软地靠在他
怀里,当真是片刻不愿分开。温存了一会才咬牙推开吴征道:「你这个人坏死了
……哼……回去以后……啊哟」。
吴征趁其不备又在女郎高翘的粉臀来上来了一掌边逃边道:「回去以后等着
为夫打你屁股。」实也是害怕再呆下去两人便要融化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回到小院,陆菲嫣的居所里烛光闪烁,房门也未曾关上。她全副心神都沉浸
在声乐之中竟未发现吴征回来。吴征轻手轻脚地趋近,发现一大摞纸张都已被她
放在一旁,眼前的只有留给她的最后一首诗:「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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