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吾还有预言——」
「不日之后,将有来自东方的远航船队抵达你等海域疆土!」
「他们为吾所注视选召的恩宠者……」
「若得见他们到来,便降下吾的训词,令他们于你国中等待吾的召见!」
嗖。
再一挥手。
堆积如山的黄金,沉重落地,而另一侧又有雪白的食盐成沙丘。
三道旨意降临,本就令众人应接不暇。
又见这凭空造物的恩赐,殿内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再难言语。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
嗖。
那王座前,两道尊贵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殿内震动不已。
可这并非是因那赐福造物的黄金而振奋,而是因担忧无法完成「真神旨意」而生出的慌乱。
与此同时。
还有一众人愣住了,忍不住惊呼——
「吾主和巫已离去?」
「那,那我们怎么办?」…
跳鱼等人蒙了。
他们与这非洲旧土之人语言不通,又该如何交流相处?
唯独周若男还镇定如初,稚嫩的模样,却学首席的模样,皱起眉头:「此应为吾主对我等的考验!」
「我等追随吾主巡视大地,又怎能毫无作为呢?」
周若愚道:「可语言不通又该如何?」
周若男瞥他一眼:「《均衡圣典》曾记载首席得见均衡的故事……」
「当年首席与均衡铁骑相见,也不得语文法则教化,是副审判长为首席开智启蒙,才得交流互通!」
「副审判长能学那部族的语言,首席又能修得语文法则,我等为何就不行呢?」
周若男一番话,令众人醒悟。
而在场之中,可是有一位真正的历史见证者——
跳鱼道:「若男说的不错!若因困顿而不前,我等就亵渎了神恩!」
这话一出,让人心大定。
周若男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用手指沾了沾雪白的食盐。
她来到那乔兰的身前,先将手指抹在他的唇边。
乔兰起初有些惊慌失措,可当他尝得食盐的滋味,神情顿时变得精彩。
不等他惊呼。
周若男道:「这,是盐!吾主均衡的恩典赐福!盐!」
乔兰:「……%¥#……」
周若男深吸一口气,指向那沙丘,再道:「盐!盐!」
乔兰大概领悟了,学着发出音节:「盐!」
周若男顿时笑了,「对,盐!盐!」
乔兰再喊:「盐!盐!」
而紧随其后。
周若男又拿起一块黄金,塞入他的手中:「黄金!这是……黄金!」
转头,又对那食盐做了一次示例:「这是……盐!」
「盐,黄金!」
此情此景。
所有人注视着这稚童与王子的对话,无论是跳鱼等人,还是马林迪的王公贵族,都满含期待。
而乔兰的聪慧,远超众人想象,他学新奇的发音,「这……是……盐!」
「这……是……黄金!」
有实物作教学,教授两个名词还是不难的。
原始世界的贸易开展,本就是从手舞足蹈的比划开始促成,并逐渐发展。
当然。
就凭这两个词语,想要在短时间内达成沟通,几无可能。
重点还在于那寻人上。
至于周黎安为什么闪身离去……
还是为了维护神祇之威,以及营造神秘感。
于均衡神国,吾主真神都不是人人可轻易得见。
到这马林迪,难道还一步步安排他们如何寻人,再解释其中缘由?
三道旨意下达,按顺序执行即可。
对于翻译和天花痊愈者的找寻,周黎安并不太担心。
阿拉伯商人足迹遍布世界,曾踏足东方的大有人在……
以北宋为例,仅广州一地,就聚集数万阿拉伯商贾,更别提还有泉州这一世界级大港为贸易始发地。…
再到元时。
民间海航商贸昌盛,不止阿拉伯人去往东方,也有东方人曾抵达阿拉伯与非洲。
元代有一人名为汪大渊。
距今80年前,就已有周游世界的记录,并造访摩加迪沙、马林迪与基尔瓦。
官方的西洋之行,始于郑和。
而郑和最初所定立的航向与目标,就参考了汪大渊所着的《岛夷志略》。
大目标有了,才可在航行途中搜寻向导,得听关于遥远大陆的信息与精准方向。
在郑和前,《岛夷志略》为民间着书,并不被人重视,甚至被人诟病于虚假编纂,全凭臆想。
可待得郑和船队真正抵达后,为通事(翻译)、教喻的马欢,才发出感慨:「然后知《岛夷志》所着者不诬。」
马欢所言「所着者」而不提汪大渊之名,可见官方对民间探索人士的不重视。
而事实又最终证明,岛夷志略的内容与郑和船队的所见所闻,高度吻合。
当然。
假如真的找不到翻译,也属于正常!
但周黎安就不能长久驻留马林迪之中了,免得说多错多,令神格崩塌。
唯有距离才产生美啊。
留下跳鱼等人,是为一个暗示。
真神只是暂离,还将降临。
并有神使留下,注视他们遵行神旨之事。
最后,天花痊愈者在非洲并不罕见,这种病在非洲部落中常可见得。
也因此,旧土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地方弥漫瘟疫的灾厄。
只要能找到人,痊愈者所含带病菌,或许不能感染这些旧土人。
但从未经受过天花荼毒的均衡子民,却是高危人群。
当年西班牙入侵阿兹特克。
全船无恙,却偏偏令阿兹特克人感染了天花,而迅速扩散各城邦内。
否则,就凭远洋登陆的数百、上千人,凭什么在短时间内,令中美数百万人湮灭,大地易主?
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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