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水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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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游了三个湖(4)
    第十一章 游了三个湖(4)

    ……

    隐忧一来,我眼前的世界忽然杳无痕迹了。一片茫漠的“虚无”逼近我来,我如一只小鸟在昏暗之中升沉,又如一片孤帆在荒海之上漂泊。一种突发的震动把我惊醒时,多谢舟子们,他们把我由荒海之上救到鼋头渚了。

    ……

    我遥瞰着太湖,徐徐吞吐新鲜的呼吸;觉得神清气爽,好像可以振翼飞去。这时候夕阳已将下山,好像一个将溺的人红着脸独在云海之中奋斗。东边的连山映在夕阳中,显出了他们的色彩的变化之丰富。和我同行的一位画家,便从衣袋中抽出一个小簿子来临写。我们一齐抬头仰看apollo的车骑在云海之中动摇;金鞭指处,一片灿烂的金光射来,暂时辉耀不已。

    渚的高处有亭,亭的那边尚有一座花神庙。我们匆匆跑过一遍时,渚下的舟子已经在招我们归去。我们同夕阳一步步往下行来,我们下得船来时,夕阳也已经沉下去了。

    连山与我们之间,渐渐垂下了一重重的帘幕;山洼岛上忽然吐出了一片片的青烟。天空越发低下来了。

    我们在沉默之中登了岸,又入岸上的古项王庙看了一回;庙中的人已经在吃晚饭,我们便匆匆出来了。车夫好像已经等得不耐,见我们出来,便一个个活跃起来了。

    我们在昏冥之中,还从车上不住回头远望。我们自恨没有更多的时间,我们同太湖诚恳地约了再会。太湖哟,永远的太湖哟!我们虽是乍见便要分离,我们是永远不能忘你!

    过梅园时,门前已经没有人影,我们入园约略跑了一遍,人为的风景总觉引不起我们的兴趣来。一堆堆绰约的梅花空在晚风之中把她们的清香徐吐。

    一路犬吠声把我们送出门来,四围已经打成了一片无缝的黑暗。我在车上不禁又想起了葛雷《墓畔哀歌》中的诗句:

    “把全盘的世界剩给我与黄昏。”

    一九二四年三月九日

    【人物介绍】

    成仿吾(1897—1984),湖南新化人。1910年留学日本。1921年与郭沫若、郁达夫等发起成立创造社。曾在广州大学任教,还曾兼任黄浦军校教官。建国后,任中国人民大学校长、山东大学校长等职。著有《使命》、《从革命文学到文学革命》、《长征回忆录》等。

    春夜过黄河

    严文井

    过黄河的那个晚上是很有几分神秘的。虽然当时我很困倦,感觉已变得迟钝,一些印象却深深留在我的记忆中。

    那夜很冷,冷得不像三月。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列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一会儿,换上了一辆机车,不知还做了一些什么准备,才又缓缓地往前开去。

    我一直恋爱着我所熟悉的一条大江,我在江旁边长大,江风和江水构成了我的年轻,几乎成为我的一部分。然而我却敬重(甚至带几分畏惧的感情)这一个我早就知道的陌生的巨灵,它的仁慈和野性可能是同等地保留在这个民族的血液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念着它。

    我守候在窗旁。我的被夜色遮掩的思绪在自由奔驰。

    窗外有一片黯淡的天空,但又有一层微微的辉亮垫在下面,作为陪衬。那是隐隐约约的土地边际,有迷离的云和黑色的山峦相混杂,使人分辨不清。游移不定的天地分际线在模糊的阴影中不断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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