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唐有壬成为枪下鬼
孙凤鸣、崔正瑶壮烈牺牲,贺坡光、张玉华、李怀诚等人被捕,郑绍成、崔正琪(崔正瑶的妹妹)等受牵连入狱,而今,华克之、尹彭杰夫妇生死不明,得力干将余立奎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军统买通港警,抓进监狱,王亚樵感到怒不可遏,就在新寓所成河道9号,召集王亚瑛、郑抱真、余亚农、许志远、张献廷、蔡蹈和等骨干秘密开会,商议对策。王亚樵提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多组织几个行动组,干掉“草头蒋”,或者是灭掉戴笠。大家先是不吱声,后来都认为,无论是“草头蒋”,还是戴笠,目前都是百倍警惕,正张开大网,准备请君入瓮,意气用事不可取。
“这也危险,那也危险,难道老子只能东躲西藏,当龟孙子?”王亚樵眼睛瞪得像铜铃,反问道。
“在座的弟兄,我想问一句,你们谁跟我回上海一趟,去把黄浦江搅动起来,让那些鱼鳖虾蟹不得安生?”王亚樵喘着粗气,又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接腔。
王亚樵发了一通火,心里似乎舒服一些。他见亲信们都不吭声,就拉过来一把椅子,一坐上,点着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香烟只剩下半截。
王亚瑛站起身,给大家斟满茶水,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坐下。
余亚农比王亚樵年长两岁,是在座的人中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他见谁也不发言,房间里的空气像凝结了似的,很是压抑,就说:“老九说得不无道理,对于凶残的敌人,必须针锋相对,以暴治暴。退让太多,就等于示弱,敌人就会抓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当然,我们是孤军作战,面对的又是强大的国家机器,也不能像刘备报仇那样鲁莽行动,自投罗网。”
“是啊,反击是必须的。问题是采取什么方法,针对什么目标。”郑抱真附和道。
王亚瑛见丈夫的脸色和缓了一些,说:“我们这些人,自从跟上了九哥,可以说,就没有给自己留过什么后路。顺利也好,失败也罢,无怨无悔。我们应该尽快选定刺杀目标,既显示我们的存在,又能搅乱戴笠的视线,声东击西,掩护华克之等逃亡的弟兄们。毕竟,我们是在香港,‘草头蒋’也好,戴笠也罢,他们鞭长莫及。”
看到大家纷纷表态,既支持自己的反击主张,又巧妙地奉劝自己不要急躁盲动,王亚樵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理智重新占了上风。于是,他请大家讨论,看看下一步棋怎么走。
不久,许志远奉命到了上海,在法租界贝勒路(今静安区兴业路)均益里,找到肖佩韦,给他一张陈铭枢与唐有壬等人的合影,手指唐有壬,说:“日本在上海得了便宜,又在华北制造事端,企图将华北独立出去,与东北一样,成为日本侵略中国的基地。‘草头蒋’不但不奋力抗争,而且授意与日本签订《何梅协定》,按照日本人的要求,将河北省主席于学忠调离,将察哈尔省主席宋哲元撤职,将河北省国民党部取消,把驻在河北和平津一带的中央军南调,等于拱手将华北大好河山让与日本。华北一失,中华民族危在旦夕,日本全面侵华只是个时间问题。而身为外交部次长的唐有壬在其中起了很坏的作用,就是当代的‘秦二世’。九哥指示,由你主持,在一个月之内,送他上西天!”临走时,许志远留下了唐有壬的上海住址和一沓活动经费。
肖佩韦,贵州兴仁人。“一 二八”事变时担任十九路军补充团连长,胆大心细,敢作敢为,是王亚樵、余立奎的得力干将。接到命令后,他立即装扮成行人,到唐公馆周围散了几次步,寻思着接近唐有壬的方式。
唐公馆位于法租界甘世东路甘村3弄235号,是一栋四层别墅,一楼为车库,有一个水泥楼梯直通二楼。唐家的人住在二楼以上,来回都要走这个楼梯。
转了几次,肖佩韦发现唐公馆隔壁有一处待租独楼,他哑然失笑,来了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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