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吧?怎么样?你说你老婆掉进杏花潭时,我们就觉得可疑,不论谁都会那么想嘛!可是。既然你硬说掉进了杏花潭,一时也难以辨别出是事故还是谋杀。因而我们看在平素的交情上,虽然觉得有点可疑,还是开了事故证明。你可要明白。这就是我们装聋作哑的界限。之所以签发事故证明,是因为我们相信田芬的尸体在杏花潭里。尸体出现不出现都无关紧要,只要在潭里就能保住警察的立场。我们没想到,你竟然连尸体在哪儿也扯谎骗我们!若是日后尸体从另一个地方冒了出来,该怎么办呢?不仅我们会丢掉饭碗,公安分局也有大麻烦!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来骗我们,是不是?”
“我。只是……只是……”米东被吕朋问得张口结舌,无言答对。
“只是什么?”
“我并没有想给吕科长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尸体究竟在不在杏花潭?”
“请稍等一下!”
“还等什么?!等田芳他们把尸体找出来可就晚啦!”
“我决不会让他们找出来!”
“你说不让他们找出来,可现在他们正在找哪!也许这会儿工夫就找出来了!”
“吕科长!”米东一直单方面处于被动,现在就像风向为之一变似的,突然改变了口气。“请放心!我决不干那种愚蠢透顶的事!这件事绝不会给吕科长和公安分局添麻烦。”他那圆滑周到惯于周旋的面目一下子变成了流氓恶棍的狰狞嘴脸。
这位小心翼翼的中年男子,刚才还在吕朋追问之下浑身哆嗦成一团。现在摇身一变,立刻杀气腾腾,浑身充满了恶人的自信。那是一种在黑暗世界里鬼混过来、久惯作恶的人摔打出来的自信。
20
田春达案拿着田芬的照片、在河神津当地居民中间转悠,悄悄刺探情况。
“五月二十三日前后,堤坝修到哪一段来着?”
“在那前后,你没见过这个米东或这个田芬吗?”
这两个问题是探询的重点。田春达手中拿着米东和田芬的照片。
那几天河神津的施工地段已经大体弄清楚了,可是没有发现见过米东和田芬的人。本来这个地方人就不多,而且作案是在深更半夜悄悄搞的,因而没有看见也合乎情理。
这天傍晚田春达在调查归途中,当走到渺无人迹的田野时,忽然窜出五六个眼冒凶光的彪形大汉,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你是田芳的表哥吧?”满脸凶相的流氓头以威吓的口吻说。
田春达默不作声。
“你老上这儿寻摸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没耳朵还是没嘴?!”
“你要再为田芬那档子事到处串,可别说对你不客气!”
“你们是哪里的?”田春达开口了。
“听着!田芬的事早就了结了!你这个局外人不要没事找事。”
“莫非有什么怕人刨根问底的不光彩事不成?”田春达反问。
“少废话。趁早撒手。这对你有好处!”
“撒不撒手,这是我的事。如果你们问心无愧,我倒要说你们少插嘴!”
“拿嘴说你听不懂的话,那就让你的皮肉尝尝拳头的味道!”流氓小头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凶恶的狞笑。其他的人霎时间杀气腾腾,缩小了包围圈。
“慢着!”田春达说着,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你不想让皮肉遭殃,那你就从此罢手,别再像狗似的到处寻摸!”
“我是不想让你们皮肉遭殃!你们老实些!”田春达冷笑着说。田春达的态度突然变了。方才还像被一群猫围着的老鼠。现在却丢掉了弱者的伪装,赤裸裸地露出了老虎的威风。
田春达见这群家伙明目张胆地进行了挑战。前一次的袭击,他们没有明确说出袭击的理由,而这次却十分露骨地说出“不许再管田芬的车祸事件”。这是不打自招地供认了在田芬车祸事件的背后,隐藏着揭穿了就不好办的见不得人的情节。而且他们是毫不掩饰地透露出这点,不打自招地供认在田芬车祸事件背后有着见不得人的地方。既然对手亮出了底牌,自己就可以有的放矢了。田春达决定教训一下这伙流氓,并逼迫他们说出阴谋真相。田春达当刑警多年,练就了一身硬功夫,擒拿格斗甚是了得。
这群无赖看到田春达突然变色。感到不知所措。但同时,田春达话语中所含的莫大侮辱,又气得他们血气上撞。“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你们皮肉受苦!你们老实些!”田春达又重复一遍。
田春达虽被五个无赖围着,却面不改色,而且话音反倒很轻松。不过。他的整个身子就好像变成了凶器似的蕴藏着强大的杀伤力,凝成了一股所向无敌的杀气,镇住了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无赖的嚣张气焰。这伙无赖毕竟也都是些富有经验的家伙。他们看得出田春达的杀气,绝不是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的杀气,而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格斗士的杀气。
但这伙流氓仗着人多势众,又叫嚣起来:“教训他!”小头目一声令下,五名暴徒一拥而上。
田春达左打右击,拳脚并用,只几分钟,便把几个流氓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田春达又把小头目拖到一边,对他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小头目把头扭向一边,不吭声。
田春达厉声说道:“你们先动手,又是多人打一个,我是正当防卫,就是出手重些也是合理的。所以我可以打废了你,甚至可以要你的命!”他把脚掌向小头目胳膊上一踩,小头目疼得喊叫起来。田春达喝道:“你不说,我就把你胳膊、腿都踩断!”
小头目知道田春达武功了得,想保住四肢,不得不开口了:“是米东指使我们来的,他答应给我们一笔优厚报酬。”
他的话已经被田春达的手机录了音。
“田芬的死是米东制造的阴谋吧?”田春又问。
“是。他想摆脱田芬,又想利用她骗保险,就设下了诡计。”
“田芬的尸体是不是埋藏在河神津正在修建的大坝里了?”田春达继续质问。
“是的。”
“你也参与了吧?”
“……”小头目不吭声了。
田春达又踩他的胳膊。“你说实话,否则饶不了你!”
小头目疼得龇牙咧嘴:“我说,我说。米东给我一笔钱,我就跟他一起把田芬埋在了河神津的大坝里。”
田春达带着小头目直奔省公安厅报案。省公安厅派出刑警带着流氓小头目到河神津大坝挖出了田芬的尸体。
在充足的证据面前,米东不得不承认了杀害田芬骗保险金的罪行。吕朋和于野也受到了相应的制裁。
田芬的骨灰埋葬在了父亲的墓地旁。田春达向他们的墓地献上了鲜花,并告慰他们说:“叔叔,芬妹,经过一番努力和周折,案子破了,罪犯伏法了。芬妹的冤屈得到伸张。你们可以在天堂安息了。”说完他向墓地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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