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淞散文随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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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潭疑案7
    “东阳河下游有个常常闹水灾、叫“河神津”的地方。现在那里正在修堤坝呢!”

    “这阵子,我盯着田芳和她表哥的行动。发现他们有个可疑的活动。”于野又向吕朋报告。

    “可疑的活动?什么活动?”一听到于野的报告,吕朋立即表示了强烈的关注。

    “您知道河神津吧?就是东阳河年年涨大水的地方。”

    “那儿怎么啦?”

    “最近一个时期,田芳和她表哥老在那一带转悠,好像在背着人找什么东西似的。”

    “背着人找东西?到底是找什么呢?”

    “好像是在抠堤坝上的土块,要不就拾些石头子儿。总之,好像躲避着工地上人们的耳目,深更半夜在那一带鬼鬼祟祟地转悠。”

    “工地上的人?”

    “现在河神津正在修筑防洪堤坝。”

    “对啦!我也听说这回要修筑连接起来的正式堤坝。”

    “他俩干嘛要抠堤坝上的土块或是捡石头子儿呢?”

    “是土块和石头子儿吗?”

    “是呀!”

    “对啦!”吕朋突然大叫一声,把于野吓了一跳。

    “他俩从公安分局偷走的,不也是从米东车里倒出来的泥吗?那也就是土和石头子儿呀!”

    “啊!”这回是于野大声喊叫起来。

    “他俩可能从米东车中的泥里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了。准不会错!米东老婆的尸体没有发现。那次汽车掉进潭里的事故大有可疑之处,我只是看在平素的交情上,没有仔细追查就算了。不过。这下子可能上了米东那小子一个大当。”吕朋叫道。

    “那么说,米东是伪装成事故,把老婆杀掉了?”

    “一开头我就有这种怀疑。不过,既然尸体沉进杏花潭里没有漂上来。就无法辨别是事故还是谋杀。不!就是尸体漂了上来。恐怕也很难辨别出来。因为他是谋财害命,所以绝不会在尸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使人一眼看穿是谋杀。警察也只好根据本人的申述,再查一查汽车,断定为事故。而且,这样做,也不能算是我们的过失。”

    “那么。我们上了一个什么大当?”于野问。

    “你想想看,正是因为掉进了杏花潭里,是事故还是犯罪才难以辨别。即使我们签发了事故证明,也不能推翻难以辨别这一事实。不过,之所以签发了事故证明,就是因为我们承认米东老婆是掉进杏花潭里了。”

    “既然掉进杏花潭里,而尸体没有漂上来,那就肯定是沉入潭底了。”

    “你怎么能断言呢?没有发现尸体,难道不就是说明尸体在哪儿还不知道吗?”

    “那……那么说,在另一个地方?”于野脸色发白了。

    “不能断言没在另一个地方!总之,尸体还没有发现嘛!”

    “如果不在杏花潭。到底在哪儿呢?”

    “你想想看。田芳和她表哥为什么要在河神津那一带转来转去呢?”

    “那么说,米东老婆的尸体在那里!”

    “田芳和她表哥把米东车里掏出来的泥弄走了,可能从那些泥里发现了杏花潭那没有的土块或石头子儿。于是就注意到了河神津。现在那里正搞护岸工程,有可能有同样的水泥块或石子。那地方也不愁没有地方掩藏尸体。”

    “如果田芬的尸体从那个地方找出来,那可大事不好啊!”

    “那我们首先就得受到严厉制裁。不光是丢掉饭碗。你我都从米东那里捞了一把,固然形式上可以弄成与事故证明无关,可要是一调查,逃脱不掉啊!”

    于野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他哆嗦着嘴唇说:“那,那怎么办?”

    “要先把米东找来,让他坦白交代,然后再想办法。”这位平素总是泰然自若的吕朋,神色也带着紧张。

    18“河神津工程现场使用建筑材料的成分和从湖泥里拣出来的混凝土块的成分完全一样。看来,田芬的尸体十有八九隐藏在这一带。”田春达说。

    “是河神津堤坝的哪一段呢?”田芳屏息凝视着那支可怕的想象箭头正在接近靶子中心。

    “田芬五月二十三日夜间十二点左右在金星夜总会的出现,是她死前最后一次露面。到第二天,即二十四日晚。就掉进了杏花潭,所以,也就是在这二十几小时之内被杀害的。河神津在这段时间所进行的工程地段,也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如果再扣除到杏花潭所需要的时间和白天人多眼杂那段时间,作案那段时间就更短了。这样一算,就缩小了尸体的埋藏地点。”田春达思索着说。

    “不过,假如是灌上水泥,埋进大堤里的话,那可轻易也发现不了。”田芳说。

    “如果找到了埋在那里的证据,就可以挖开堤坝进行检查了。”田春达看来信心十足。

    19“米东,你要讲真话!”

    突然被叫来的米东,站在表情严肃的吕朋和于野面前。受到严词追问,一时摸不着头脑。“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别装傻了!你干的好事!整个郊区公安分局都得受连累!”吕朋把桌子“啪”地拍了一下。旁边的于野横眉怒目,像要过来咬上米东一口。这间屋子是嫌疑分子的调查室,门紧紧地关着,旁人不得靠近。今天,与其说与平常气氛不同,还不如说一开头就是对待犯人的样子。

    “真叫我掉进闷葫芦里了,您二位今天怎么啦,是说我干了什么坏事了吗?”米东脸上泛出暧昧的笑容,好像迷惑不解似的来回搓着手。

    “还装傻吗?好吧!那么我来问你,田芬真的掉进杏花潭了吗?”

    “您说什么?”米东的脸马上绷了起来。

    “你老婆不是在杏花潭,而是在另一个什么地方躺着哪!”

    “那……那……那是从何说起呢?”米东绷起来的面孔像挨了一巴掌似的。

    “我问你呢!”

    “吕科长。您在怀疑我吗?”

    “啊哈,确实怀疑!放聪明些吧!你可不要小看了警察!”

    “这个我晓得,我也非常相信和敬重警察呀。”米东在拼命招架,想要重新振作起来。

    “你要是打算假装不知,顽抗到底的话。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动员整个警察的力量去搜河神津一带。你看怎样?”

    “搜查河神津!”米东脸色变得煞白。勉强支撑着的架势眼看就要土崩瓦解。

    “你是心中有数的!田芳和她表哥就像闻到尸臭的苍蝇似的在那一带转悠哪!”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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