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话说明白了。”冯云沉着脸了过来。
“你不过就是练过几天把式,在技巧上胜过我,如果单是比力量、耐力和毅力,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侯龙涛硬着头皮死撑,他可真的不想再被这娘们儿扁了。
“你再说一遍!”冯云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脖领子,拳头也举起来了。
“事实就是事实,说一遍足亦,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男人比女人强壮,这是写在人类的基因里的。”
冯云咬牙切齿的盯着男人,眼里都快冒火了,她突然挥起了手,狠狠的抽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反手扇了他一个,“第一下儿是替玉倩打的,第二下儿是替我姐打的。”
侯龙涛本来就没想还手,还手也是徒劳,听了女人的话,就更有点犯傻了,替玉倩打,那没的说,怎么叫替她姐打呢?要说是因为自己伤害了玉倩,那也是替她全家人打啊,一人一下儿,自己岂不是要变猪头了;要说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冯洁,也没有啊,总之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冯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顺着男人的鼻梁一划,“哼,居然没折,你骨头儿够硬的。上车。”
“你要送我回去?”
“你想走回去吗?”
“你会这么好…”
“我本来是想把你扔在这的,但我现在另有打算,不过你要想自己走回去,我也没意见。”冯云说完就自己上了警车。
侯龙涛捡起地上的眼镜儿,也跟了上去,他发觉自己对冯云的厌恶并没有因为被她臭揍了一顿而加深,反而对她的身手有了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敬佩。
回城的路上,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侯龙涛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花脸,冯云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车到航天桥,冯云终于出声儿了,“三天之后,带上几件儿换洗的衣服,跟我去一趟外地。”
“干什么?”
“你不是说除了格斗技巧外,你什么都能胜过我吗?咱们就去验证一下。”
“去哪儿?怎么验证?”
“宽甸,定点s击、拔军姿、五十公里山地丛林穿越,你能赢我一项,就算你有本事。”
“我没时间满足你那种变态的自尊心。”
“那我就三天揍你一次。”
“r,我怕你?有种你就…”侯龙涛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要是输了,又怎么样?”
“怎么样?”冯云本来就只是想证明自己,听男人这么一问,也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赢取点儿什么,“你要输了,我要你离…”
“不可能,我不拿她们作赌注,其它的什么都行。”
“你知道自己会输。”
“你爱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不拿感情作赌注。”
“好好,除了这个,我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
“可以。”
“一言为定。”其实冯云并没有想好要怎么整侯龙涛,但也不急于决定。
“什么就一言为定啊?我要赢了呢?”
“想也别想。”
“人有失脚,马有失蹄,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
“行,万一要是你赢了,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我要你保证我一家人的安全,包括我的亲戚朋友、娇妻美妾。”这是侯龙涛近一段时间最大的心病了,他都没想到要把自己包括在内。
“我答应你。”冯云也注意到了男人要求中的破绽,但却没有点破,这个便宜她还是要占的。
“这个社会对一个好男人的要求是言出必行,但对女人就没有这个要求,女人可以任意的开出空头支票,你说这叫男女平等吗?”
“哼,我答应你了,我就会做到,只要你能赢我。”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呼…”侯龙涛长长的出了口气,“玉倩现在怎么样?”
“你会关心吗?”
“你觉得我无情无义、狼心狗肺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我姐没告诉你吗?”
“说了,但你和玉倩住在一起,也许你知道得更清楚一点儿呢。”
“她还是个小丫头呢,对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哼,侯龙涛,她要是因为你做出什么傻事儿,你就是万死难赎了,你最好天天烧香拜佛祈求她能忘了你吧。”冯云的这段话其实说的是两个人…
宽甸位于辽宁省的东南部,是丹东市的一个辖县,不论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还是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甚至是在甲午战争期间,这里都曾经发生过比较有名的战斗,现在解放军的一个装甲师就驻扎于此。
“为什么非要去那啊?”在飞往丹东的飞机上,侯龙涛不满的抱怨着,“你要打靶,北京靶场有的是,实在不行还有十八军呢;你要拔军姿,咱俩在大街上站着就是了;你要山地丛林穿越,门头沟的大山多了。”
“你的废话真够多的,”冯云坐在过道的另一头儿,闭着眼睛,手指轻轻的刮着自己尖尖的美丽鼻头儿,“都已经在飞机上了,你要想跳下去,我不会拦你的。”
“你在那儿服的役吧?”
“是。”
“好长时间没回去过了吧?”
“是。”
“你是想借这个机会回去瞧瞧吧?”
“你不出声儿也没人把你当哑巴,老老实实待会儿,别烦我。”冯云厌恶的把头扭开了…
到了丹东,一个侦察连的连长和指导员来接机,他们要去的就是这个连的驻地。
连长姓洪,是一年前才调到这个部队来的,并不认识冯云,但那个姓董的指导员当年在冯云当兵的时候就是这个连的一个排长,所以两个人都清楚她的来头儿,“我们已经接到师里的通知了,会满足你们一切的要求的。”
“我们可能要停留三、四天,希望不会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侯龙涛给两人发了烟,还给开车的二等兵也递了一颗。
“这小伙子挺会说话的,你们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小冯,你蛮会选的嘛。”董指导员原先和冯云的关系还算可以,所以说起话来并不拘束。
“他不是我男朋友。”冯云冷冷的答了一句。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可没那个福气。”
“哈哈哈,你的损失啊,”因为对方没用特别的语气,姓董就没听出他的真实意思,“当年小冯儿可是我们师的军花儿呢。”
“军花儿!?就她!?”侯龙涛不可置信的扭过头。
“看什么?”冯云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到了驻地,两人把行李扔在了招待所,连级的招待所,要热水都得自己走十分钟去打,什么条件也就可想而知了。
“要不要现在就开始?”
“越早越好,赢了你,我还得回家陪老婆呢。”
“哼哼。”冯云冷笑了两声儿,她让洪连长领着去靶场,董指导员则带人去弹药库领取枪支。
侯龙涛唯一一次摸步枪是在高中军训的时候,当时用的是新配发的86式,五发子弹打了49环,所以他对于定点s击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今天用的是87式,30发子弹,打了292环,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冯云,300环的成绩让他自叹弗如。
这就这么简单,不到一个小时,侯龙涛已经输了第一轮儿…
编者话:侯龙涛要是欺软怕硬的话,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我可不是有什么深厚的军事知识或是家庭背景,ter的这个东西,想知道什么,就去上面查好了。87式步枪在现实里有没有可就不知到了,反正网上有不少关于它的介绍,据说还是比较先进的型号儿。至于驻军的番号儿和性质,不对就不对了,免得被当成间谍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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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山老林 10/3/2003-10/4/2003
第二天早饭过后,第二轮儿的比试就开始了,这次的项目可不会像昨天那样一时半会儿就决出胜负的。
侯龙涛和冯云都是身穿没有军衔的新兵服,相隔两米左右,面对面的站在c场上,双臂向后夹紧,挺胸抬头,两手按住裤缝儿,双腿幷拢绷直,这就是拔军姿了。
半小时,一个小时,都不是什么难事儿,时间再长点儿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连的驻地三面环山,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典型山谷气候,白天热,晚上冷。
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在太阳的爆晒下,侯龙涛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双腿如同灌了钳一样,知觉正在慢慢的消失,他知道对面的女人也决不会比自己强到哪儿去,“你就不会找个树荫儿?这样会晒成人干儿的。”
“认输了你就可以去树荫儿底下睡觉了。”
两个半小时,三个小时,午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三一群两一伙儿的大兵拿着餐具经过这里,向两个纹丝不动的男女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吃饭吗?”
“认输了你就可以去餐厅吃饭了。”
三个半小时,四个小时,侯龙涛不再说话了,浑身的肌r都在“抗议”,他和冯云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其中找到一丝退却的迹象,可是谁也没有成功。
这是两人头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对视,虽然如雨的汗水已经把四只眼睛都模糊了,但他们各自都有意外的收获。
侯龙涛发现女人的眼神中除了坚定的意志和对自己的厌恶外,还蕴含着一种很奇怪的感情,说是感激,却又不像,很复杂,根本无法解读。
冯云在四天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一捅就破的草包,却没料到他能坚持这么久,本以为最多不过三小时,自己就能胜出,可现在自己已进入了机械状态,还是看不出他有不支的迹象。
当年冯云当兵的时候,也就最多拔过六个小时,想不到几年后又有了测试自己极限的机会,而且还是在有人挑战的情况下,相信会更促进自己的“发挥”的。
太阳升到最高点,开始慢慢向西移动、低沉,不知不觉的就消失在大山的背后了。
整整十二个小时,就算是接受过大阅兵训练的人也会乍舌的,侯龙涛和冯云都已经开始打晃儿了,眼前一阵儿一阵儿的发黑,他们就象被雨淋过一样,全身都湿透了,他们早已过了自己的极限,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倒下,但这已不是他们的意志可以左右的了,谁都有可能成为失败者。
凉飕飕的山风吹过,身上的汗干了,就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一样,侯龙涛闭着眼睛,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他牙齿互相击打的声音在寂静的c场上是那么清晰,他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咕咚”一声栽了下去。
冯云只不过多站了三秒钟,一下儿跪倒在地,开始“哇哇”的呕吐,可因为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儿而已,好象怀孕了似的。
侯龙涛仰面躺在地上,他想大声的叫,却连发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大张着嘴拼命吸气,不酸也不疼,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快死了。
冯云吐了一阵,身子一歪,也趴在了地上,她一动也不想动,最好能就在这儿睡了,再也不起来也无所谓。
十几分钟之后,侯龙涛的体力就有所恢复,他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女人的身前,不轻不重的在她p股上踢了一脚,“我输了,回去吧。”
“滚开…”冯云极其虚弱的骂了一句,她紧闭着眼睛,面色灰白,虽然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可就是没有力气站起来,要让她出声儿求助,那还不如死了呢,她更是惊讶于男人的恢复能力。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侯龙涛弯腰一手抓住了女人的领口儿,一手抓住她的皮带,一下儿把她扛在了肩膀上,蹒跚着向招待所走去。
“放开我,放我下来。”冯云是又羞又怒,可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软了,除了动动嘴皮子,拿不出任何实际行动来反抗。
一进屋,侯龙涛把“货物”扔在床上后,就再也提不起力量走回自己的房间了,干脆就往女人身边一栽,拉上被子就睡。
冯云在路上就已经睡着了,要不然她死也不会“与敌共眠”的…
十一个小时之后,侯龙涛终于醒了,双腿上的肌r还是酸痛难忍,简直比做几个钟头的爱要累一万倍,不大的屋子里充满的酸臭的汗味儿,自己闻着都皱眉头。
男人扭头一看,冯云还在梦乡之中,他下了床,先去自己的房间抽了根儿烟,他已经输了两场,第三场决不能再输。
侯龙涛回到冯云的屋里,用力在床上踢了两脚,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那股坚韧不拔的毅力比她本身更让人畏惧,赌注实在是太大,也顾不得什么公平竞争了,决不能让她任意把精神养足,“起床了!装死吗!?”
“嗯…”女人痛苦的睁开眼睛,“你吵什么!?”
“起床吃饭!真他妈臭死了,你洗个澡,然后咱们就出发,除非你想认输了?”
“做梦!”冯云很吃力的坐了起来,“滚出去,一小时之后在大院儿门口儿等我。”
男人出去之后,冯云在床边儿坐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可立刻就是一阵眩晕,撑着旁边儿的桌子才算勉强站稳。
侯龙涛离开后又耍了一个小心眼儿,他让女人去洗澡,自己却只是把身上擦了擦,洗澡会使肌r放松,这在高强度的运动之前是很不明智的,他现在负担不起放过任何一个能帮助自己获胜的微小机会。
两人在院儿门口儿碰头的时候,冯云除了脸色有点儿偏红外,没有其它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洪连长和董指导员也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军用背包儿,“小冯,你知道的,枪支是严格监管的,万一有什么差错,很麻烦的,只能给你们带刀了。”
“没问题。”
“给你们准备了两个对讲机,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络。”
“我会的。”
“小冯,我劝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里离宽甸自然保护区太近了,万一走错了,会出危险的。”
“有什么关系?保护区我去过多少次了。再说还有地图,你不会连地图都不会看吧?”冯云瞟了一眼侯龙涛。
“哼。”侯龙涛都懒得回答女人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前一段时间在保护区发现了狼的踪迹。”
“狼?那种吃人的?”侯龙涛吃了一惊,“开玩笑吧?”
“认输吧。”
“切,你细皮嫩r的,要吃也先吃你。”
“你们是一定要上山吗?”
“对。”一对儿男女是异口同声回答的,他们可不是不心虚,只是不愿在对方面前服软儿。
“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一定要在天黑之前下山。”
“知道了。走吧。”冯云朝侯龙涛一挥手,率先向上山的小路跑去。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山口的转角处,洪连长不无担心的问董指导员:“要不要派人跟着他们?那个女的要是出了事儿,咱们可就有麻烦了。”
“你以为我想当第二个彭德怀吗?我一早已经派人上山了,如果需要,会在沿途救援的。”
侯龙涛追上了女人,他们起始的速度幷不快,五十公里的山路,是一定要保存体力的,“我就这么跟着她,等最后五十米的时候再超,他瞬间的爆发力不可能比我强。”
“一上一下差不多是二十五公里,那边的山脚下是个村子,等你去了,如果觉得不可能在天黑前再回来,就住在那儿。”冯云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不再说话了,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她的脚步看起来已经有点儿沉重了。
头几公里的山道还算平缓,可越往上就越陡峭,而且说是有路,其实也只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两人饿了就啃一口压缩饼干,渴了就喝口水壶里的凉水。
冯云前进的速度早就放慢了,虽然用的还是跑步的动作,可比走也快不了多少。
侯龙涛也累,但从运动量上判断,怎么也得到回程过半的时候,自己才会出现极限反应,估计现在要把女人甩下可以说是是易如反掌,可她就算是没睡够、洗了个澡,也不应该和自己有这么大的差距,“怎么了?想认输就直说,也省得费劲了。”
“没人非要你跟着我,你有能耐你就先走。”冯云嘴里这么说,脚下的步伐还是加快了。
“哼。”侯龙涛怀疑女人是有什么花活儿,毕竟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吃着亏呢,跟着她是最好的策略,绝不能逞一时之勇。
快到山顶的时候,路变宽了,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个人幷行,但是地势却也险峻了不少,有一段路的右边就坡度很大的石崖。
侯龙涛边跑边探头看了一眼,得有几十米深,下面是树林,他放慢了速度,把背包儿摘了下来,掏出水壶。
就这么一点儿功夫,冯云已经超出了三、四米,但她却不是顺着直线跑的,本来她是在男人的左边,因为他落后了,女人就像失去了参照物,开始往右偏,她的动作有点儿滑稽,身子还是冲着正面,但双腿就跟不是她自己的一样,跑出一条曲线,奔着崖边就去了。
“你干什么!?”侯龙涛刚往肚子里灌了两口水,就从眼角儿看到了女人身处险境的情况,这一刻,他脑子里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把背包儿一扔,两步冲到跟前,探出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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