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错认。
单白拽紧了被角,越发觉得,自己的下场,连渺茫都已经不配用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手背上插着针,长长的细管子连着一头的吊水,内里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渗下来,慢得如同默数人生的最后秒数。
单白戚戚笑了一声,用力拔下手背上的针。那一下实在太过粗暴,一瞬间逆流的鲜血顺着管线喷入吊瓶,而手背被针尖撕扯开一道不小的血口,那么狰狞。
失了血,神思渐渐茫远,一瞬间脑子里那些纷杂扰乱统统被清空,这感觉真是奇妙美好得紧。
如果这一次也能就这样死了……倒不失为一种幸福吧……
只是很不幸,医师摸准了时间,在前来为她拆针换吊瓶的时候,发现她俨然自虐的行为,于是立刻进行急救包扎,又将她险险地拉回生命线内。
这就是她的悲哀,他们的乐趣。看着她在惊恐痛苦以及恐惧中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他们却每每想方设法将她拉回到那个地狱之中……
数日未见的殷家兄弟如狂风般席卷而入,恰好医生给单白做完检查,便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推了出去,甩上门板。
殷罗箭步冲上前,紧紧抓着单白的肩,嘴唇气得直哆嗦。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你又搞出这种事!”殷罗大吼,嗓门震得本就虚弱的单白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
单白有些无力地仰着脖子,这姿势令她很是不舒服。可是盛怒中的殷罗没有发现,一旁冷眼望着她的殷夺更是不想让她好过,她无奈去推他的手,“你,你放开我……”
殷罗倏地抓起她的那只伤手,将上面缠绕好的纱布粗鲁掀开。里面的药连同粘腻的血肉都粘在纱布上,每每被殷罗毫不怜惜地揭开一圈,那种令人只想尖叫只想痛哭的痛楚令单白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下去。
饶是如此忍耐,那一圈纱布被揭掉的时候,单白头上簌簌冒着冷汗,只觉自己的手背连同小半只手臂都已然痛到麻木。
殷罗将她的手甩开,站起身,面露不屑和嘲讽,“这次怎么不割腕了?这么点伤口,看来你只不过想玩玩游戏而已,在心里偷笑我们为你焦躁不安的样子吧!这样也死不了,你可知后果会比你一月之前那次更严重!”
单白仰脸看他,唇角勾出虚弱苍白却冷静的淡笑,充满嗤嘲,“就会……就会威胁我吗?你们这帮……变态!”
她怒骂着,心底想的全都是影片里他们是如何残暴对待那个孕妇的情形。极度的忧心害怕在被质问的一瞬间骤然爆发,她更希望殷家兄弟在怒极的情形下直接将她就地掐死……倒省却了多少麻烦!
然而殷夺却是看出来了。他慢慢走过去,钳住她尖细的下巴,虽然掌心处她的骨头那么硌人,令人不由自主为之心疼,可他提醒自己,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可恶,有多么不识时务——也就不会心软了!
“你尽量逞你的口舌之快吧!”殷夺冷笑,“希望一切结束后……你还笑得出来!”
说罢,两兄弟不再留恋,愤愤甩门而去。
一室凄清。
单白紧紧缩在床上,对于不可知也根本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未来……不单单是迷茫害怕,已经近乎绝望了。
她快要找不到支撑自己的东西,任何的信仰在变态、禽兽面前时那么苍白无力,虚弱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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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白贸然拔了输液管子,结果搞得血溅三尺一事,陶煜千也知道了。
不过在他赶过来之前,单白先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舅妈打来的。
“阿白啊……听阿良阿德他们说,你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舅妈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的,“那,现在怎……怎么样了?”
单白斜倚床头,面色平静。即便曾看过舅舅一家那么不堪的照片,可是明面上,他们仍是她的亲人,不管背地里做过多少不堪的事,但想想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像他们主动选择了那么一条路,而她则被命运压着脖颈,被迫俯趴在自己的道路上,从没有人肯停下听听她的声音,只知一味拖着她向前走……
所以再次面对舅舅家的任何人,她都没有怨怼,也没有埋怨和瞧不起,只是不再那么亲近了而已。发生太多事,她没法对自己所谓的弱点有任何好心情。真的,完全没有办法。
于是单白平淡客套地回答:“哦,舅妈,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替我告诉舅舅,我没什么事,一切也都挺好的。”
“在学院……”舅妈吞吞吐吐,最终仍然问道,“有人照顾你吗?照顾得周到吗?”
“嗯。”很平常的一身应,听不出是好是坏的意味。
“哦,那我就放心了。”
对话到这有了一个短暂的冷场。只是舅妈的声音明明听起来犹豫胆怯,可是到了这种尴尬的境地却还不肯挂电话,不挂电话却又吞吐着不肯吐实……单白本就难受得要命,此刻心情更是糟烂,差点憋不出脾气,一怒之下撂了电话。
半晌,电话那端舅妈抽抽噎噎地低泣起来,终于忍不住,向单白求救:“阿白……舅妈求求你……现在只有你可以救你舅舅了……”
“舅舅怎么了?”单白腾地一下子坐起来。
舅舅很是沉默寡言,看起来实在太过冷厉。记忆好像遥远如同天边,可是单白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初到学院的那一晚,舅舅将她救下,那个冰冷怀抱的触感,仍然如此清晰。
虽然冷硬,虽然别扭,却是一个解救的姿态,令单白感激直到现在。
所以对着舅妈虽然不耐,可是一提到舅舅,单白真有点急了。
只听舅妈断断续续地说起来:“你舅舅的公司现在不知怎的,被一些神秘强大的企业联手压制……原本同公司签了订单的客户纷纷跳单,哪怕是老客户都这样,一同拉走一大批资金,险些让公司资金周转不灵业务瘫痪……而对方说,说……”
“说什么?”
舅妈止了抽泣,然而语调中却有一丝颤抖,和……决然,“他们说,要你乖乖的。”
“然后呢?”单白冷静地问。他们是谁,不言而喻。不过相信他们说的绝不会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下文。
结果这话题惹得舅妈更加痛苦不堪,又开始哭起来。“他们还说……他们知道你两个表弟都在圣?艾易丝,不要以为躲到那里,就能逃过那个立法委员的疯狂报复……可是如果想将他们纳入羽翼下,你就要乖乖的,不要再不听话……”
这些威逼之词如此明显,语意不言自明。单白不相信身经百战的舅妈是真的听不懂那言外之意,可是此刻,单白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冷静的问一声:“所以呢?”
“阿白……舅妈求求你,帮帮你舅舅,保护你那两个表弟吧……他们还小,还小啊!”舅妈终于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几欲崩溃。
可是这头单白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裂,原本还有些柔软的心碎成一丛一丛的渣灰,怎么拾掇怎么拼补,也完全回不到原来的状态了。
表弟们还小……可是她也只不过比他们大一岁而已啊!她也才只有十六岁,十六岁啊!她甚至还不算一个真正的正常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不论是谁都要将那么重大的责任压在她肩上!
难道都不知道,她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也有不堪忍受不能忍受而只想去死的时候吗?!
可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会怎么想。只有不断逼迫,按着她的软肋踩着她的自尊,要她屈服、屈服、只有屈服!
良久良久,久到那一端舅妈的呼吸轻而又轻,仿佛那边没有人接听了一般。单白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慢慢说出答案:“……好,舅妈,我会帮……我会照做……”
可是她心里却在呐喊:不,我要的不多,我只想舅妈你能说一句,只要说一句……我就乖乖的……
舅妈轻快地道了声谢,似乎因着单白的答允而抹干了眼泪,“阿白,舅妈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谢谢你的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舅妈说,舅妈一定会让你好好的……先这样,你舅舅那边在叫我了,我先过去,以后再聊……”
“嘟嘟”,电话里忙音乍响。那么快的挂断电话,毫无留恋。
单白脑子里轰隆一片。
如果……哪怕舅妈只是象征性的说一句,别糟蹋自己,舅妈会担心……给她多一点点的关怀……单白想,结局会有什么不同吗?
她不知道。
单白将脸埋在被子里,咬着枕头一角,用力无声地大哭起来。
随后,陶煜千分毫不差地来了,看着她将自己卷在被子里,像要把自己活活闷死似的。只是一想起阿夺说过这骨头架子对于这种虐身虐心的事儿可不是头一次做了,轻车熟路的,陶煜千心里不知怎的,就那个气啊!
见过女人倔的,没见过能倔到这份上的!
他上前一把扯住被褥中她的长发,将她埋在里面的小脸硬是拉了起来。刚想狠狠进行一下震撼教育,然而看到她急欲掩藏的斑驳泪痕,陶煜千晃了晃神,有点讪讪。
“你……咳咳。”陶煜千决心救自己的场,恢复之前来时的凶狠架势,“喂,骨头架子,你哭什么哭?”
单白抽噎着,用力去抹眼泪。
陶煜千一看到女人的泪水就没辙,管她什么年龄段,只要一看到那种小鹿斑比还直冒水汽的大眼睛,他……他就很简单粗暴!
“哭,哭屁哭!”他恶狠狠地开骂,“你自杀,我们这些还没享够福的大老爷们还想哭呢,哪里轮得着你哭!(这是什么逻辑?!)而且最该哭的,是阿夺阿罗他们俩吧,总为了你这么一个也不知哪好的玩意,上蹿下跳的,前些天都把我给打了!”
陶煜千气冲冲地指着自己仍泛着青芒的眼圈,“你瞅瞅你瞅瞅!就因为你这么一个……啊,我就被我兄弟下了死手!”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毫不客气地打量她,“啧啧,说你是骨头架子,我还都侮辱那些美型骷髅了我!”
堂子里有个兄弟特喜欢剥皮削肉,将那些体格好骨架优的死人弄去做了骷髅标本。他也看过,不得不承认,这有艺术细胞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还真是挺不同凡响!
不过陶煜千这话说得有些违心。那日里他一尝到这个骨头架子的滋味,外表和内里完全不相称的感觉仿佛翻天覆地,令他无比舒爽……现在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打击单白的嚣张气焰(他认为的)而已。
单白冷哼一声,“粗俗!”
“cāo,就你高雅,你全家都高雅!”陶煜千被她这一句“粗俗”轰的差点炸雷,“老子就是个粗俗恶毒的人,怎么着吧!在女人面前,那是只需要感官舒爽了,其他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你这小毛丫头片子,懂个屁啊!”
“言语粗俗,思想沙猪,行径恶劣——我不想看到你。”单白冷笑。
单白的用词还是很文雅很和平……那是相当的文雅和和平,简直很文学化,没有太多的褒贬,淡然的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陶煜千这个怒啊,狠狠瞪着单白,两只刚硬棱角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恐怖,“你这女人……我就说我就说嘛!对于女人要什么情趣?情趣那都是糟烂那都是浮云!——看看吧,一赏她们情趣,她们屁股后面那尾巴能翘到天上去,完全拿自己当神看!”
他冷哼,呲着雪白雪白的利齿冲单白咬牙:“要我说,让女人听话,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的拐弯抹角!女人不打不cāo,就肯定教养不好!说那么多全他妈是废屁,就我堂子底下再倔的鸡,多叫几个男的摁地上办了,看哪个还敢不老实!”
“若是真就还不老实呢?”单白轻飘飘地飞过去一个天外神问,一下子就把陶煜千问了个纠结。
他粗着嗓门吼:“那就再摁,再办!”
“哼,若是仍然不老实——”单白哈哈大笑,充满讽刺和喜剧感,“那你手底下那帮男人还真贱啊!平日里叫个鸭子都要花钱,你的手下还要给女人白玩!——嘿,我问你,每次摁地上办女人的,是同一拨还是另外再换新的?”
陶煜千愣愣地顺口回答,“再,再换一批……”
单白大笑着拍手,“哈!那真是更合算了!”
陶煜千回过神来,差点吐血而亡!
……结果陶煜千铩羽而归,他们一众等来的,惟有单白舅妈带来的一句“好”,而非单白亲口对他们讨饶。
殷夺捏着拳头,而殷罗已然一掌挥落桌上的监控设备。霎时,清晰录放出单白病室内所有情况的屏幕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一摊,吱嘎一声响之后,彻底报废。
宗执目瞪口呆,“哇……她蜕变了?!”
殷夺冷嗤,“放屁!你哪只狗眼看到她跟你一样,完全进化了?”
完全进化,用来暗讽宗执的完全变态。
宗执不以为意,他的变态他自己知道就好,随便旁人怎么说。只不过……
“方才那女孩,的确哭的很伤心。”是谁幽幽叹了口气,仿佛疲惫了无力了,“看吧,你们都没有用……惟有那最真实的底牌才能压得住她……”
然而那语气却更像是一种嘲讽。
殷夺冷冷看过去,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悠悠转过目光,坦然与殷夺相对。
那个人说的话实在太像一语成箴,仿佛一种预言。而那熟悉的口吻,更像是……与那个倔过头的女人是认识的。
殷夺脑海里,忽然产生这样奇怪的念头。
五十一话 舞会绮丽
又到了校庆舞会的日子。
小岛上的学院生活有些相仿自给自足的桃花源,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待着,如果不是像单白那样掰着指头细算日子的人,那么都不免会感到这里生活的步伐是如此缓慢,天边的云头慢慢地走,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想起时光的流逝。
当然,惊险刺激的“斗兽”过程中,反而紧张激烈,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急迫。不过那也是特殊情形,正常时间和表面上,学院内外还是很平静祥和的。
单白的伤慢慢养好,只是头顶那一块为了治伤而削去的头发就令人遗憾了,还没有彻底长出来,稀稀拉拉的,看着特有喜感。
不过所幸伤口是结了痂的,愈合的很结实。单白原想趁此借机不参与舞会这一类完全跟她不是一路的活动,却被几个少年拿假发凶狠扣在头上,强硬了态度要她非暴力不合作。
礼堂早已在白天的时间里状点的华丽典雅,高贵的香槟色为主色,用银色夹杂点缀,显得低调的奢华,且不会太过色彩单调。
从门前五十米开始卷深红色的绒布地毯,干干净净的颜色铺在地上,一直延伸入礼堂正中央大厅。
距离舞会正式开始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大部分的学生已然入场,或三三两两的闲逛,或交流经验,唠唠生意经,或寻找可能的合作伙伴,觥筹交错。放眼望去,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男孩,而那些身着高雅靓丽晚礼裙装的漂亮少女,点缀其间,宛如夜幕之上的繁星,璀璨耀眼。
能够正式拥有坐在教室里上课的资格,而不是一来便被送入右院做低等调剂品的女孩子,最基本都是人中龙凤的样貌身段,家世也绝对要比右院的女孩子来的高调。她们是绿叶群中最好的搭配衬托以及调剂,是学院不可或缺的生动风景线呢。
门外有加长型房车阵,陆续排成一线,行至礼堂正门前才缓缓停下。
从当先的车子跳出来的是陶煜千,他反应灵敏身手矫捷,自然充当靶子和盾牌的功用,向来在最前方开道。随后是殷家兄弟的车,他们姿态优雅地从车子里出来,同行的,却是乐正骁。
随后宗执和应无俦也下了车,蔚年遇与应无俦同车,后者一副护草使者相,坚决要保护蔚年遇这个小雏鸟不能被任何有心计的男(?!)女抢了去。
礼堂里的众人,早在不知道谁毫无形象地嚎了一嗓子“学生会成员——到——”的时候,纷纷涌向门前。一个个人挤人外加推推搡搡,差点形成一副多米诺骨牌的架势,只要最后方再多那么一个助力,恐怕大家就骨碌碌地倒塌一片了。
各色视线中毫不意外地饱含惊讶、嫉妒、欣羡,还有完全不会缺少的爱慕。学生会众人毫不在意。
一马当先的陶煜千最是个性,一袭紧身暗黑的皮质夹克,低调却暗闪的亮面衬得他刚硬的面庞多了一丝俊逸,又添了十分冷厉。
乐正骁身着纯白礼服,内里同色调的丝质衬衫工整简洁,全身唯一最大的装点便是颈间那个海星形状、全蓝钻镶嵌的颈结,而那至少上百颗细密的小钻颜色却是由浅极深排列极为紧密,层层铺展开来,在灯光的照耀下,在他轻微的回身动作间,华丽的柔光时不时闪现,体现他最高贵典雅的姿态,即便状似低调,却仍能令人错不开眼。
殷家的双生兄弟更是耀眼非常。两人穿着的礼服也是完全一模一样的,相同款式型号的亮银面半搭短西装外套,堪堪到背脊的长度,内里纯白的衬衫毫无半点褶皱痕迹,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腰型,完美昳丽。而外套前xiōng采用扣链式,三条垂挂的钻石细链随着他们每一步走动而微微摇摆,如此璀璨夺目。更不要说,那两人完全相仿的琉璃色瞳眸,更像是完全可以划破夜空的寂静,瞬间点亮暗幕如同白昼。
宗执修长挺拔的身材包裹在一袭长款燕尾服下,外套挺翘的质感令他的身形看起来又抽高不少。而内里宝蓝色的衬衣领微微卷起边,半掩在他弧线优美的下颔处,再配上领边一晃一晃闪动着晶亮光芒的鲜红钻扣,越发的令人目眩神迷。
应无俦的穿着风格与陶煜千很是相像。同样放荡不羁的夹克款式,应无俦 却是素淡的rǔ白,料子则是上好的柔软小羊皮,即便热了也极好透汗。上身在里面穿着一件xiōng前印有铁臂阿童木的logo,简直让他的型男角色萌到爆。
而蔚年遇则比较低调,很是正式也很是猥琐地穿了一身板正的、毫无特色的黑西装。墨黑的外套,饶是内里陪着雪白雪白的衬衣,可怎么也掩不去那种沉重无力感,反而显得蔚年遇的脸色更为苍白。不过他自己对这样不打眼且令在场所有女生都感到失望的穿着很是满意,向来喜欢低调的他,每年都很头痛舞会上那些勇猛的狂蜂浪蝶。
一行人慢慢行至最后最后一辆车前,那车里的人却如此大牌,一直没有下车,不由得引来众人好奇的探究的视线,还有议论纷纷。
殷罗上前打开车门,一只手递了过去。
最先出来的是一双细小的光裸脚丫,踩着三厘米高度的细跟凉鞋,脚面只有一条细细的带子,却在脚踝后面的银链搭扣处,有轻薄素纱制成的蝴蝶结,看起来翩然欲飞。
小巧精致的手掌慢慢放入殷罗的掌中。后者微微一笑,稍一使力,便将内里的小人儿拉了出来。
单白努力平稳越发快速跃动的心跳,站稳了脚,方抬头勇敢直视前方,接受众多不怀好意以及深切思虑的打量。
少女并未穿正统的裙装,因着三厘米拔高的身形,还有她体态娇小纤细,单白穿着一袭微宽松式薰衣草紫色的连身裤装。
那是valentino发布的夏装“童话系列”中,唯一最跳脱出彩,也是最适合少女穿着的连衣绸裤。少女腰间系着半宽的同布料丝带用以束住腰围,从前xiōng平齐的边沿压着宽大柔软的绯边直到腰线,这样的设计将她不算挺翘前xiōng衬得高挺,对于她过于纤细的腰肢也有小小的遮掩作用。
原本自身的头发被盘在头顶,细密绑住,在头顶套上一只俏丽的齐耳栗色短发,厚厚的刘海斜斜梳在额际,短发的少女显得俏皮可爱。而这样正好露出那双宛如完美天枰似的双肩,纤细挺直的锁骨仿佛竖琴上最美丽的琴弦。而肩膀上细细的肩带是连着衣服的,却越发显得她的纤细娇小。
单白小小的面容被画上几乎看不出的淡妆,显得面色红润了些。而她xiōng前挂着的全身唯一佩戴的饰品,是超过20克拉的tiffany克什米尔蓝宝石颈链,硕大晶灿,周围镶着数不清细钻的名贵宝石恰垂在她柔软的双峰之间,薄薄的衣料摩擦着,只觉冰凉。
然而单白却不知道,就这么一件奢侈到了极致的项链,一条居然造价3600多万!
周遭的人都是富贵出身,即便身家高低程度各不相同,可是对于这种顶级奢侈品的鉴赏力却是从小便锻炼出了火眼金睛,男子自是惊叹单白背后所代表势力的惊人财势,而女人们则无不用无比嫉妒恼恨的目光,齐刷刷地瞪着单白,嫉妒那么平凡的少女居然如灰姑娘一般被众美男环绕,居然还能……还能有资格佩戴那么奢华璀璨、价值连城的珠宝!
恨啊,恨啊,咬得牙痒痒……
众女纷纷互相打量着,彼此之间视线都在试探,无声地发表开战宣言——挤掉那个灰姑娘,公主强势上位!鹿死谁手,还指不定呢!
待七男一女在众人瞩目,及纷纷恭谨侧身让开门前一条笔直大道下,踩着红地毯,慢慢走了进去。
轰隆……仿佛可以营造的音效一般,礼堂如同一个城堡,而城堡的大门慢慢闭合,直到将夜色全部关在门外,而室内温暖明亮如晚春。
学生会的人走上前方高台,乐正骁沉稳微笑,向在场宾客宣布,校庆舞会——开始!
现场演奏的欢快小步舞曲渐渐蔓延开来,饶是学院,内里半大的少男少女已经熟稔知道该如何为自己的家族创造最大利益,而纷纷寻求合适的伙伴。
而舞会向来是女生们勾勾搭搭的最好时节,在灯光美气氛佳外加酒精催化衣妆亮丽的修饰下,更是容易催生难以压抑也不想压抑的激情,然后双双上楼,楼上自备有足够多的房间,供众多欲火焚身的男女玩乐使用……
当舞会第一支正式开场曲响起前奏的时候,在悠长婉转的调子里,那令人想往的恨不得直直扑上去压倒的女性杀手们,却兀自争先恐后地赶往一个方向,一个人的面前。
说争先恐后或许也不是那么正确,好歹诸位大少都是传说中的文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顾及着自家面子,就算要跑要冲也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女人!
然而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却便宜了那个死不要脸的陶煜千。
陶煜千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谢过自己的身手矫健,以一敌百。两条长腿不知怎么一倒腾,而他也因着厚脸皮,也不在乎那个面子问题,所以立刻最先冲到单白面前,故作绅士地伸出手去:“今晚轰动全场的单小姐……愿意与我共享第一支舞吗?”
这对丝毫瞧不起“情趣”二字的陶煜千来说……这话简直可以说是掏心窝子的诚挚和浪漫了。
然而偏偏他这次的用词实在是文雅的过了头,单白一听到“共享”二字,立刻翻了脸,差点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你给我滚边上去”!所幸她忍耐下来,干脆用眼白对着他,对于他的邀约理都不理。
陶煜千摸摸鼻子,明显感觉那上面有点冷……讪讪地缩回手,结果遭到后过来的兄弟们的大声嘲笑。
“煜,你不是说……哈哈,不是说根本不爱整这种情趣一类的东西吗?不是总说它虚幻?”殷罗毫不客气地大笑,“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能掰出那么……那么……反正让我快要笑死的一套词儿!不行了,笑死我了——”
殷罗在一旁哈哈大笑,殷夺也是一脸“你真喜感”的神情看着陶煜千。安慰地拍拍陶煜千的肩,殷夺朝着还是一脸莫名其妙怏怏不快的单白努努嘴,笑道:“这小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煜,你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哈!”
陶煜千猛地一甩手,“cāo!老子无语了,先闪!等我找个识时务好勾搭的妞儿,再带过来给你们品鉴品鉴!”说着,他还真转身大步走了,看那样子倒是真的盯准了女生们扎堆的直线,直直地奔着就过去了。
剩下六人都站在单白面前,围出一个扇形,将她包在里面。单白只觉有些呼吸不顺,再加上四面八方透过来的女生视线那么冷厉刺痛地射向她,不论怎么都是如坐针毡。
要知道,当初明面上只是殷夺一个和她有所牵扯,如唐蜜田欢之流的人物差点要围追堵截她,死活非要让她居中牵线。现在学生会的七个人都在她面前排排站,做出那么容易令人误会的等待被挑选姿态来(虽然已经气跑了一个),大多数不明事理的人都会以为她有多么得宠,可天知道她几乎要冒出浑身的冷汗来!
他们这分明是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啊!
殷罗忽然动了,却是一把扯落xiōng前第二颗纽扣。晶灿灿的钻石纽扣闪烁着耀眼璀璨的光芒,静静躺在他掌心——而此刻,他将它递到她面前,那么虔诚地望着她。
对于殷罗这一动作,单白是迷惑不解也不明白,但在其他五人眼里却是惊诧和更深压抑着的奇妙情绪。
众人纷纷心道:靠,你小子动作倒快!!!
然而即便殷罗先伸出手,旁人只作壁上观,并没有趁机跟风。因为大家都知道单白并不晓得这规矩,也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所以只要递出纽扣让她选择,她选了谁的,且不论纽扣有什么含义,只因那选择……便已经足够了。
而现在,他们想先看看,殷罗会得到个什么结果。
单白没动,“这是做什么?”
殷罗微微皱眉,语气里有一丝隐藏的焦急,“收下,然后和我跳舞!”
然而单白的雷达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发送讯号全都处于关闭状态,根本不会进行任何接收并加以破解。她只是挑了挑眉,双手慢慢抬起,却是摸了摸自己的指尖。
少女晶亮的眸子环顾一圈,笑意盈盈地问:“别都杵在这啊,有一就有二,谁还想送我纽扣,就一起拿出来吧!”
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弯起,挑逗一般勾了勾,隔着空便那么轻易地勾挠了旁人心肺。
宗执拍了拍巴掌,无比灿烂地笑起来,那模样分明是看到什么好玩的戏份,自己也要参进来一脚。“看起来挺好玩的,那怎么能少了我呢!”说着,他轻松扯掉宝蓝色衬衣上的纽扣,微微敞开的外套衣襟,透出内里衬衣上面的扣子全部都是鲜红鲜红的血钻。
单白瞥了一眼他掌心那颗血红,哆嗦了下,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应无俦哈哈一笑,回应道:“赌注加我一个!”然而他的上身可没有扣子!当场发现这种无以伦比的尴尬,他差点恼羞成怒了,不过转念一想,将裤袋旁的一小粒装饰扣子扯了下来。当然,绝对不能比拟前两者的钻石光芒。
剩下未表态的便是殷夺、乐正骁,以及没有自我声音的蔚年遇。
蔚年遇是不敢也不能,乐正骁却是至此不仅壁上观,还一副置身事外状。
殷夺的衣服款式与弟弟都是完全一样的,扯落的,亦是一枚晶莹剔透切割分明的钻石纽扣。然而不知怎的,他的用力似乎过猛了些,纽扣边角的锋利划伤他的掌心,待伸到她面前时散落在她眼前的,还有点点殷红。
单白看了看,心想应该就这样的阵势了,另两个人不会再加入。
可是选谁呢?这是个大问题。
单白犹豫地伸出手,微微向下摊开的掌心虚空浮着,仿佛期待什么的姿态。而少女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迷惘,眸子中晶亮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湮湮灭灭,叫人看了,心里不由得一颤。
在她面前,从左至右分别是殷罗、殷夺、宗执、应无俦,而正中央那两人,更是用炯炯有神外加紧迫盯人的视线死死盯住她的动作。
单白抬头望过去,却被他们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骇了一跳,手掌跳了一跳,只觉下落之时,有什么顺势抢先塞了过来。
单白迷糊一看,自己的掌心隐约抹上了一丝红痕。
待拿到纽扣的时候,单白才发现原来这纽扣都是特制的,背后镶嵌了钩针,并不是直接缝制在衣服上。看来这扯纽扣送女生的习惯是由来已久,所以大家也都为了扯落方便,直接做成这种便携式的。
不过,送出的纽扣位置都是一样的,都是男生衬衣上从颈间向下数的第二颗。
单白还有些发懵,殷夺已经跨前一步,将她手里的纽扣抽走,为她细细扣在左xiōng附近的位置。晶亮的钻石上面蒙了一层模模糊糊的血丝,看起来却有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当即,宗执和应无俦最先翻脸。
“殷夺!”应无俦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宗执也有些发怒,但好歹脾气和音量还控制着些,“殷夺,你怎么可以如此耍手段!”
单白诧异地看向殷夺,然而殷夺却是一脸的轻快笑意,看起来那么得意,简直让人想将他狠狠揍趴下,然后踹出他的心肝脾脏肾来,看他还得意不!
殷夺说:“兵不厌诈,事先谁都没说过不许抢先一步的哦!”
所以说,他们都输在太君子了!
殷夺以手臂环住单白肩头,将她拉出这处人群,低声笑道:“小东西,既然你没有当时选择扔掉,那么今晚,你可要好好配合我!知道了吗?”
单白正要开口问怎样才算是所谓的“好好配合”,然而他快速后退一步,滑进舞池,而与她相挽的手用力将她拉了过来。
精致的细高跟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圆圈痕迹,单白脚下一滑,又被他这么一带,自然而然滑进他的怀里去。紧紧靠在他怀里,差点被脚滑甩飞的险情令单白心跳一上一下的,倚着他细细喘着气。
殷夺将她搂抱着站定,一手擎着她的右手,将温润的唇轻轻落在她的指尖。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慢慢俯下腰,直直半跪在地,分明是尊重热烈的礼节姿态!
单白只觉自己的心突突突地跳了起来,那么快,那么凶猛。可是下一秒她却感到害怕,她怕这一切不过又是一场手段!
他的唇慢慢游移至手背中心的位置,最终堂而皇之,郑重地,烙下那炽热的印记。抬起头,他握住她纤细的柔荑,温声笑言:“请与我共舞。”
时间配合的刚刚好,乐曲滑入激昂的篇章,骤然乍起的急促乐声充满热烈与激情。殷夺站起身,环住她的腰,已然摆出优雅的邀请姿态。
如入魔障,单白犹豫地伸出手,被握入一片温热之中。那双手环住她拉着她,带她一圈又一圈的旋转,虽然没有轻翩飞舞的高扬裙据,可是大厅如满天繁星一般璀璨绚丽的灯光下,那么多的耀眼瞩目,全都聚集在她一个人的身上……面前那个精致的少年娴熟配合的舞步,将不太会跳舞的她带动得如此完美。就算她没有太多的虚荣心,可毕竟还是青春少女,也会渴望那种如钻石般闪闪发亮的一刻!
少女小脸绯红,热烈的舞步与激情的运动让她微微喘着气。一曲终了,少年放开手臂,而少女却顺势挽住他的手腕,在他的臂膀间轻轻穿梭而过,双脚一勾,而纤细的双臂则环住他的脖颈,微微倾下身子。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明明彼此的眼中千言万语,可是他们之间,彼此的心都写着“此路不通”,根本无从探视进入。
周遭的配角渐渐将他们围拢在场中央,纷纷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越来越响,仿佛能将天花板都掀了去。
殷夺垂下眸子,对着怀里的少女眨眨眼,“这一次,算是你主动靠过来的吗?”
单白以为,他说的是那最后一支舞步,他放开了双手,仿佛张开了翅膀,而她却因着脚软和那顺势的动作,挽住他又攀了过来。那本是惯性所致,也足够唯美,单白难得心情好,便就着这热乎乎的记忆笑着回答:“呵呵,随你怎么想了。”
不承认也不否定。她也是很鬼的。
乐曲渐渐舒缓了节奏,摇曳在空气里,有种隐约的暧昧气息暗涌浮动。
人群渐渐散了开去,除却仍不死心关注着中场进展的女孩子们还没有走开,便只剩下他们两个有些奇怪地站在那里。
听了她的回答,殷夺微微一笑,“不管怎样,总之……我都当你应的是好。”
“你——”单白刚吐出一个字,不料却被他立时打横抱起。殷夺抱着她上了楼,又走了一段,掀开一处角落窗边的帷帘,拧开了落地窗的把手,示意她走进去。
这一处的窗台以及外面的小阳台都位于比较隐蔽的角落。单白走上窗台,手肘支在栏杆边极目远眺,却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到殷宅前面的那个漂亮湖水,而且非常漂亮完整。
她从来没有在高处或是夜晚去观湖,而将这两种选择结合起来去看,更是没有体会过。夜色下,那湖水倒映出一旁别墅内通明的灯火,仿佛撒上一层细碎的金沙,细细密密地在湖面上铺了一层。湖面好似镜子,镜面由大块的黑色水晶镌刻而成一个齐整的椭圆,而周边那一圈更是镶上了rǔ白色的欧泊,衬得那湖水如此沉静安宁。
殷夺自后面细密拥住她,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肩胛,轻声问:“在看什么?”
单白伸出一指,感觉到高处微微的海风拂过指尖,触觉柔软而湿润,“看,是宅子前面的那个湖,夜晚看上去,很美吧?”
“美……”殷夺低下头,张口慢慢含住她小小的耳垂,声音有些模糊地呢喃着,“所以说……秀色可餐……”
“喂!”单白又羞又气地推开他,“这都哪跟哪啊?!”
明明说的是美景,他想吃谁?!
他也不着恼,却是向对面的少女伸出了邀请之手。
单白咬着嘴唇,终于讪讪地说:“我觉得……我应该下去吃点东西……”
正要从他身边经过,手臂却猛地一阵拉扯,将她给拽了回来。单白一时不查,顺着他的力道,腰背磕在栏杆上,一时间有点疼,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炽热的身子便紧紧贴合住她,低下头用力啃咬她的嘴唇。
这个夜晚,他的吻似乎因着方才热烈的舞曲而越发狂野凶狠了起来。炽热的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凶猛霸气,大肆掠夺着她口中的津液,唇舌交融之中,单白因着这不同寻常的热烈,只觉脑子也有些发晕,推拒他的手似乎不再如最初那么用力。
他们做爱的时候,其实很少亲吻。他或是殷罗,可以唇舌很灵动的吻遍她全身,甚至帮她吹口琴……但是真的极少吻她。殷罗的吻生涩,然而殷夺每次吻她,她总感到xiōng口透着一股无法压抑却又无法言明的绝望。
双唇短暂分开,他的唇瓣沾湿了,红亮亮的,如同夏日里最妖艳的芙蕖花瓣。单白经验不足,大口大口喘着,赶紧用力储存氧气。
他不想等她彻底做好准备,已然不耐地发动凶猛进攻。大手有些凌乱地扯着她腰间的绸带,然而越急似乎就越发的难缠。他不耐地低咒一声,完全没想过,正是因为当初想着怕她在舞会上被人占便宜,所以特地选了件难脱的连身裤装……结果现在可好,把他都给套进去了!
单白手忙脚乱地推拒,挣动间却被他奇妙地扯开了系带。细细的肩带从身上滑落,轻薄的丝质布料如落羽般自她柔滑的肌肤上脱落而下,被他用力扯到腰间。
只贴着xiōng贴的双rǔ被他拿掉了那两片阻碍。他低下头,用力含住其中一个,因着xiōng贴被揭除,而骤然感觉到刺激的小小茱萸很快配合地高高挺立,润红了那一点,他着迷地盯着那微微颤抖着的一点,又低下头去抚慰另一个。
单白伸手去推他的头,然而他仿佛预料到了,牙齿突地闭合,尖利的牙尖勾扯住她的rǔ根,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手脚几近无力。
殷夺一手伸向自己身下,将裤链快速拉开,而另一手则毫不放空地将她已然半裸的身子上缠绕的剩余布料全部扯落,衣服轻轻滑落脚边,单白抖了一下,下一秒殷夺更是得寸进尺,将她身上仅余的小内裤也给扯了下来!
“啊!”单白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已然全身赤裸,而他除了拉开裤链,身上身下完全是工整干净的!
殷夺邪肆一笑,忽地将她抱了起来,将那敞开的mī穴直接对准自己挺立多时的热杵,用力一挺,全根没入!
未加适度润滑的少女蜜道紧窒得有些干涩,他伸出一指,细细勾弄着花瓣上方那处小小的贝肉,强烈的快感顿时袭来,仿佛电击一般过遍她全身,几乎令她软下腰,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而殷夺这边则小幅度地前后动着,察觉到她的软化和情动,终于忍不住越发大力地抽弄起来,将她顶在栏杆上,微微向后仰着腰。
少年低吼一声,越发勤奋地播起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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