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雨微微,伞圆圆,却上西楼笑看月。
月寂寂,诗年年,酒后画剑指何年。
一、娴妃
夏日荷塘,夏雨纷纷,微冷。
净玉宫里的下人此时还未醒来,而守夜的两名婢女也应是倚在门口打盹的,一时半会怕还清醒不过来。
可我自己却无法在雨天入眠。
以前在家府,雨夜天时,母亲总会温柔的哄着我睡,虽然仍是睡不下去,但闭着眼,听着她的声音,却甚感心安。
进了宫之后,白日陪着那虚伪的文帝,夜晚独自在宫里练武,但练了一个时辰即需停止,因为偶尔文帝会在亥时来「临幸」于我,或说这净玉宫。
我只知这文帝是痴情于从前住在这的一位皇妃,而那皇妃似乎是宫里的禁忌,更甚我也无从得知。
他从来没碰过我,只有碰过净玉宫中的梁雕,然后在主房的靠座上品着越芳,揉着越芳这红褐色的茶叶,然后入睡。
命人将他搬到床上后,我无处可眠,只能在渊泉亭赏月醉酒,待明日卯时文帝盥洗衣衣时才能回房小歇。
相比,那皇后真是悠闲自在,整日酣觞赋诗,在寥寥无几人的后宫,根本毋须管着,淑德宫的下人跟本无法规劝她如何学着从前居住在此的贤淑女子不废了这宫的牌名。
明明当初入宫时她看那皇后端庄的很,眉眼温润,举止优雅,稍沉的嗓音轻轻道着「起来吧。」,以及看着她说「娴娘」贤良模样,原来是装的幺?
说实在的,皇后那瘦弱的身子其实不适合喝酒,而且每次醉了只有自己去摇醒她,人才会醒,灌醒酒汤亦同。
定了定有些涣散的心神,走自妆台前,绾了个简单的髮式,从房间的角落拿出一把斑黄的纸伞,便翻过窗,走到了渊泉亭,兀自饮着凉冷的茶,静静的看着因雨意而有些真实的假山伪水。
渊泉亭并未有任何富丽堂皇的雕饰,只有一幅墨画,座东朝西,若有一幸在酉时暮初赏画,更显光彩生动,栩栩如生。
「花曾清芳,叶曾风凉,绿带红,假山枯石,只觉门铃声常长。」
不知是谁在画上题词,题在画中的屏风上,不是画师之笔,应是后人题的,墨深深,于画更显鲜明。
我不善解那些诗词歌赋之意,却知画里的悲喜苦乐,也懂武中的滂薄之气,这或许是因我生于一个刚毅的武将之门,非同其他才女嫔妃的儒仕之家。如同这大千世界,波澜一起,便自成一股暗流,兴起一波巨澜。
我在这深深宫里,只为别枝瘦石,任花满头,作衬相融。
雨,仍是淅零淅留,仍霁,仍萧索。灯光明灭,夏雨依旧不改前日雨骤。
母亲声唤女,无声应春晖。不似檐下首,抬望雨何回。
二、天后
刘永病酒,我亦病酒,生携酒游,死醉同流。
我曾因那酒的香醇乱了朝堂,但世人只道天后喜酒,病酒,因而笔天下。
然而那些人不懂的、看过的,或许多出我许多,但人皆一同,共天下,共明月,我愧为后。
严冬,霜降过,枯槁的老树只剩作柴薪的功用,御苑的梅林旁,光秃秃的一片,几人拾柴,几人缀新梅。
拿着红带子的婢女指使着几个下人,冻红了的双颊,比起那下人布满冻疮的脸,有些厌恶。
「来人。」我抬手,马上就有人走了过来,弯腰应答,「将皇上给的那个红弯月的珠花赐给那个女孩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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