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清那边说了些什么,只隐隐觉得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急急的把耳朵贴过去,可我的耳朵刚接触到柔娜紧握手机的颤抖的冰凉的手指,那边就把手机挂断了。
柔娜还在惊慌的冲电话那边道:“喂,喂!”
可电话既已挂断,那边哪里还会有半点反响。
我焦急而又关切的道:“柔娜,电话已被他挂断了,不要再喂了。那个人在那边说了什么?”
柔娜不再“喂”了,却没有回答我,只急急的对司机道:“调头,去芳卉园!”
一路无语,我的心情却更加紧张。
到了芳卉园小区门口,柔娜急急的跳下车,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她却急急的道:“你不要跟我去,你就在车里等我!”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向我们住的那幢楼,急急的钻进了电梯。
我没有跟她去,既然她叫我在车里等她,就说明她还要下来,还要赶向别的地方,2046里没有危险更没有我们要追的人。
但我还是焦急不安,一直关注着2046的玻璃窗和她进去便在里面消失了背影的电梯门。
其实很短的时间,我却觉得度秒如年。
终于看到电梯门口打开,她从电梯里急急的走了出来,然后跑向我们。
她的肩上多了个背包,她虽然跑向我们,却始终将背包夹在臂下,我疑心在那背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而她上楼就是为了拿那个东西。
那么,那个人在电话里说的也就是关于那个东西的话了。他夺走雪儿,也就是为了那个东西了。
只是,他不知道雪峰无论是叫他们威逼刘一浪,还是恐吓那个曾是阿香的姐妹的“鸡”,都是为了柔娜为了雪儿好么?而这一切,真正的主谋却又是与我如同亲兄妹的刘若萍么?
他做这一切是误会了雪峰的意思,还是根本就是在背着他干?
柔娜已气喘吁吁的钻进车坐在了我身边,因为曾经慌乱的奔跑,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更显苍白。
她喘息着对司机道:“快,去监江崖!”
我不知道临江崖是什么地方,但我没有问,更没有问她看得那么重要的背包里究竟装着什么?
我只是拿出手机,急急的拨打着刘若萍的电话号码。
我是想告诉刘若萍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我是想要她让雪峰阻止那个可恶的墨镜男子。
但电话刚接通,我的手机就响起了低电立时关机的警示音,我只得匆匆的说了“临江崖”三个字。
我再看手机时,果然已关机了,连强行开机都不能。
也不知道关机之前,那几个字我有没有说完,就算说完了,刘若萍又是不是听清楚了。
我不放心,我拿过柔娜的手机,再拨打过去时,她那边竟也关机了。
妈的,怎么越是紧要的关头就越是凑巧。天下之大,为什么这倒霉的事情就不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发生在别的人身上?
我只有心存侥幸的期盼,期盼刘若萍听清楚“临江崖”三个字了。只要她听清了,我就能放心,她远比我见多识广,无论临江崖有多偏僻,她都一定能找到。
车去的竟是雪儿上学的那个方向,并在离育英幼稚园不远的山前停下。
车的前面,马路的旁边是一条山路,曲折陡峭,穿过丛林蜿蜒向上。
这个地方,我曾来过,我甚至还走到过山路的尽头,山路的尽头是座高高的悬崖,难道那就是临江崖?
那刻骨铭心,又让我心惊胆颤的一幕又在眼前闪现。
我被刘一浪引诱,抱着雪儿跟踪到山路的尽头,看到刘一浪背对着我们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怪异得像一颗树,却又仿佛是要跌下深谷或展翅飞翔。雪儿当时就在我怀里深度昏厥过去。
我不敢去想象,那个墨镜男子,为什么也要选择这么个地方,更不敢去想象,如果他把雪儿带到那高高的悬崖上,也如刘一浪那样,做出要跌下深谷或展翅飞翔的形状,雪儿会吓得怎样魂飞魄散,并在那一瞬再次陷入深度昏厥。
柔娜跳下车,匆匆的攀上山路。
我也跳下车,跟在她后面。
那个司机忍不住在身后问:“喂,要不要我帮忙?”
柔娜回过头,惊慌的道:“不,不,千万不!”
那个司机无限疑惑,犹豫着调转车头缓缓而去。
我跟着柔娜,一刻不停的赶向山路的尽头。
在山路的尽头,我们看到了那个抱走雪儿的墨镜男子。但雪儿却不在他怀里,雪儿被另一个年青男子抱着。
还有别的墨镜男子。他们分成两排,和那个在机场把雪儿从柔娜怀里夺走的墨镜一起,站成一个通向悬崖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那个正抱着雪儿的男子,他背对着我们,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一如曾经站在悬崖上的刘一浪。
有着浓黑胡子的胖子墨镜也在,就站在那个背对着我们的男子身边。
那个背对着我们,站在悬崖尽头的男子,虽然我并不曾见过他几次,而且每次都匆匆而别,可他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雪峰!
但我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是雪峰,会是那个阳光男子雪峰!
刘若萍不是说过,他做的一切都是她叫他做的吗?都是为了让刘一浪失去那些让他变得高傲冷漠,并且野心勃勃的东西,都是为了我和柔娜还有雪儿幸福吗?现在这一切都实现了,他还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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