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向附近的医院求助都已来不及,医生们都无可奈何的选择了放弃。刘若萍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然后转进另一个房间。
这是最让人痛苦绝望的时候,这是最静寂得像一潭死水的时候。
我每呼吸一次,那个曾经面如桃花,天真活泼的花季女孩就向死神走近一步。
我不敢呼吸,不敢听见自己那怕人的心跳。我的心还能继续这样跳着,可刘若萍的心跳很快就会再也听不到了。
没有人阻止我和刘一浪守在刘若萍身边,也许那些早已习惯冷漠地面对死亡的医生,也不忍让这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孤零零的离去。离去时双颊上还有两道长长的伤口!
我忽然听到一个微弱得差点听不到的声音,从刘若萍的嘴里发出。
“大哥哥……”
她不是在叫刘一浪,她叫的是我,她只叫了一次。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她是不是正被死神诱惑着离开时,看到了我们曾经快乐的在一起的幻景?
多么惨不忍听的声音,那么微弱,却充满对生命的留恋和渴望!
刘一浪猛地转过身,匆匆逃离。他一定正钻心的痛,刘若萍的声音哪能再听?!
连背影看上去都那么痛苦而绝望。
痛苦绝望又孕育出满腔的忿恨。像是在忿恨自己,又像是在忿恨别人,在忿恨上天。
我没有像他那样离开,无论我多么不忍面对生离死别。我跪在了刘若萍身边。我抓住她的手,好紧好紧。我以为,只要我抓紧了,死神就无法将她从我身边抢走。
我还以为,我可以像电视剧里那样,流着泪对着刘若萍,呼唤她最动人的名字,或是发出她最希望听到的誓言,她就可以坚强和勇敢,她就可以用意识战胜死神。
可是,我的泪却像泛滥的湖水,淹没了我微弱颤抖的声音。
所有人都离开,最惨最痛是死别,有谁能忍心再看!
刘若萍的呼吸有如游丝,越来越微弱……
忽然一个护士冲了进来,她急切而又惊喜的冲我道:“有救了!有救了!”
我一下子就放开刘若萍的手,冲过去紧紧的抓住那个护士的肩,拼命的摇晃着问:“你说什么?”
护士本就如我一样激动,此时被我摇晃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有个小伙子……主动找到……医生……要为她……献血……他……的血型完全……适合她!”
天啊,我竟仿佛长年被囚禁在暗处,忽然看到了光亮,激动惊喜得不知所措。
这时拥进几个医生,急急的把刘若萍推走了。刘若萍再一次被推进了急救室。
我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等待那扇我能看到希望的门打开。
我比任何时候都喜欢等待,等待的感觉太好了。有等待才有希望,上天差点就不给我这样等待的机会了。
在我身后似乎站着个人,但我没顾得上回头看他。我知道他不是刘一浪。就算是刘一浪我也不会回头。此时,没有什么能比那扇紧闭的门,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甚至在漫长的等待里忘记了他。
终于,刘若萍被再次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她还是闭着双眼,看上去那么虚弱无力,双颊上的伤口还在,但已帖上了胶布。脸上也有了些血色,生命的血色。
我多么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但我却没唤醒她,她太需要休息。就让她睡着,睡得越安详越好。
医生们满脸喜色的说,她已度过了危险期。
我看到了那个护士。
我好感激她,是她带给了我那最激动人心的消息,是她让我对刘若萍的生命重新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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