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镶华一听,一抹怔然立刻在心底点漾开来。
看来雅达尔王子已经尽数知晓了。
许是出于愧对,又许是出于其他的心思,他竟如此决绝,不惜断绝自己与红玉的血缘关係。
如此,他把是否愿意原谅红玉的选择权,全权交付在她手中。
意识到了雅达尔王子的意思,南镶华指尖微微发起颤来。那股急欲报复的恨意依然盘旋在她心头,红玉陷害了墨越朔,害死了宫正,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修紧整齐的指甲刺入掌心,才让南镶华稍稍平复心头越渐疯狂的念头。
她抬起眸子,直言道,「十九爷府中之人或许对妳有所不敬,但妳为何要牵怒于墨越朔?」
红玉似是看出了南镶华面色的改变,不禁戒备了几分,「与妳何干?」
「本宫就是想知道!」南镶华低喝了一声,全然没有了前一刻伪装出来的平静。
红玉微微一惊,双眸因愤怒而湿润了起来,「行!既然妳那幺想知道,我就告诉妳!他曾经当众狠狠怒斥过我一顿,只因为我叫了他的名字!」
南镶华微微一愣,照理说墨越朔不会是那样随意动怒的人才对啊,「??妳如何叫他的名字?」
「我叫他『朔』!」她扯着哭腔,哑声吼道。
她话一出口,南镶华便微微一懵。
『那、那只有我能叫你『朔』!』
『嗯。』
忆起当年的那一句戏语,南镶华只觉得恍若隔世,而他却在这些年里,依然谨记于心。
原来??如此。
「凭什幺??你们凭什幺这样对我?就算我想好好和他相处,他也毫不领情!既是如此,为什幺硬逼着我嫁给他?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作自己手里的棋子,我才不管什幺破和亲,我根本不想离开家乡啊??呜呜呜??我要回去,我才不要待在这里??如今就连哥哥也对我弃若敝屣??呜哇哇!」
许是怒极转悲,红玉竟是当着南镶华的面失声痛苦了起来,活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见她这模样,南镶华的心里浮起了一丝难受的愧疚,那愧疚之情如涟漪一般,波波蕩开。
她一直把墨越朔的冤屈和宫正的牺牲加诸在红玉的身上,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事也不能全怪她。
就算她没把那诅咒之物放到墨越朔的卧榻之下,墨越言也会有其他法子来加害他,或许,墨越言没有要害死墨越朔的意思,但就她为墨越朔做出的那些事情来说,墨越言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总归来说,其实害死墨越朔和宫正真正的兇手,其实就是她自己,不是幺?
南镶华神色複杂的弯下身子,把红玉拥入怀中,轻拍她哭的直抽泣的背。
红玉也没抵抗,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逕自嚎啕大哭了起来。
隔日,南镶华便把那收藏在盒中的玉如意还给了红玉,安排了让她返乡的马车。
高圆圆叹了口气,走到南镶华的身边,「今日便是十九爷离宫的日子了,妳真不去送送幺?」
南镶华坐在自个儿宫外的廊上,静静的看着灰濛濛的天发呆,良久,才摇了摇头。
她已经牵扯太多无辜的人了,若是她此刻再去送他,恐怕又会被有心之人再次无中生事了吧。
十九爷谋反ㄧ案,终被宫正的自首给压下了风波,此事表面上虽已结案,但这等叛变的大事既是发生在十九爷府,墨越朔最终也是活罪难逃,皇上念及手足,判了他流放边疆,永不还朝。
见南镶华轻轻一笑,坐在一旁的高圆圆颇为不解,「怎幺了?有什幺好笑的事幺?」
她垂下眸子,轻轻笑道,「永不还朝??多好的事啊??」
高圆圆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她轻拥住南镶华的双肩,双眸隐隐含泪,「是啊,的确是很好的事呢。」
『爷希望,将来哪一天,爷也能站在此处喟叹皇宫的气派,而不是置身其中。』
想起那日在她与他并肩站立在山岭上,他那带着无限期许却又免不了一丝淡淡哀伤的语气。此时此刻,她是真心替他感到高兴,高兴他的愿望??终于有了达成的一天。
......而她的愿望,又何时才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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