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尘来的比孟垂天想象的还要快,刚用过早点,蓝烟尘便出现了。
在花庭中坐下,孟垂天优雅的喝着茶,然而蓝烟尘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一张娃娃脸上纵无怒容但也无笑意,开门见山便道:“她呢?”
如此沉不住气可不是向来以沉稳著称的无暇圣使,关心则乱,看的出蓝烟尘用情极深,深刻到已能扰乱他的心神的地步了,但他亦如此!
抬眸,浅笑,孟垂天一派从容,道:“圣使何意?”
“你我不必绕弯子,千雪儿呢?你将她怎样了?”
“千雪儿?寒五小姐吗?我没见到她呀!”
“她身边一直有我的人跟着,昨夜带走她的是你的手下。你的手段很高明,竟然能摆脱我的人的追踪,也说明你早有蓄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想拿她威胁我,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要怎样才能放人?”
“哈哈哈……”孟垂天大笑,眸中尽是嘲讽,道,“你一直派人跟着?那么昨夜她出事的时候怎么不救她?你的人既然被甩脱了,你怎么能认定是我的手下做的?我没见过她,而且即便是我做的你说我会放人吗?不是每个人都会拿她威胁你的,我从不想利用无暇宫的力量做什么,我想要的也只有她这个人而已!”
“她果然在你手上!”
“是,她是在我手上,那又如何?”孟垂天冷冷的道,“你一直霸在她身边,杜绝其他男人接近她,难道她是你的所有物吗?还是她告诉过你她爱着你?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权力,但你却巧妙的利用她朋友的身份阻止其他男人的接近,你认为这天下只有你一个人爱着她吗?她有选择的权力,并不是非你不可!”
“你……”蓝烟尘脸色倏沉,道,“追求她?用你这种手段?”
“我承认我手段并不高明,但你也不怎么样!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三天为限,三天之内你若能找到她,我便把她还给你,若不能你便从此退出,如何?”
蓝烟尘面沉如水,不一语,孟垂天嘲讽的轻笑,道:“你不敢?堂堂无暇圣使也有不敢做的事?”
“好!”
蓝烟尘望着孟垂天,表情又恢复到不喜不怒的样子,“好”字出口,人也从椅上站起,转身离去。
望着蓝烟尘远去的身影,孟垂天沉沉的笑了,蓝烟尘,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通天的本事能找到她。
蓝烟尘将自己锁在房中已经三天了,三天来他只是一言不的静坐着,他并没有再派人去找寻寒千雪的下落,他知道孟垂天不会伤害她,因为孟垂天同他一样也爱着她,然而孟垂天的话同样也让他惊觉,当真是他守的太紧,让她没有选择的机会吗?他难道应该站在一旁看她选择吗?心口微微有些酸涩,她从来都没给过他一句准话,让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或许他该试试放手让她选择才是。
他与她相识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然而当时的情景却恍如昨日般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刚从被朋友利用和背叛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开始学会圆滑的待人处事,开始学会不再待人以真心,开始用微笑掩饰疏离,爷爷看出他的变化所以带他来到冰离,爷爷以为徐太师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孙女清韵会让他敞开心扉,会让他快乐一些,只是他的伤太深,徐清韵又怎能让他真实的放下心防快乐起来呢?而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她,那年他十一,而她只有八岁。
那时随徐清韵游湖的他并没有多少兴致,直到他听到一阵童稚的但却是不应该由孩子唱出的歌时他被吸引住了,然后他便见到了那个立在船头,光彩夺目的小小少年。带着好奇他上了那艘大船,他不露声色的观察着他。
他四岁时便失去了双亲,也因此在四岁时便已接下无暇圣使这个担子,从四岁起他开始游历各国,初始他带着诚挚带着天真的心态对待着周遭的一切,直到他觉那个他以心相待的朋友只是在利用他,他觉他身边凡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都在想着怎么利用他。谁说孩子是天真的?他那个朋友不是,而他亦不再是,他开始冷眼旁观,七年来他阅尽人间百态,历尽人世冷暖,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洞察人心,然而他却看不透那个小小的少年。
明明有着童稚的语调却说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人才会有的论调,明明小小的身躯尚带着孩童的稚嫩,然而举手投足间又风情无限,他有一双如水般的眸子,灵动有神,然而他的眸子却又如古井般深不可测,同他一样他也仿佛能洞察人心般,眉眼中无意中会流露出一抹了然与淡讽,仿佛历尽沧桑的老人般眼眸中偶尔还会闪过一丝落寞与孤寂。
这是他一个摸不透的人,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是她!
西都城城主的小公子竟然是一个小女孩,他不解,更不明白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儿,或者她自己也认为她是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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