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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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苹果的故事(2/2)

    “哦,没什么,只是我刚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说我没给他上坟,所以现在赶来给他扫墓,如果今天晚上扫不成墓,我就更难受了。”

    “少爷,我很想跟你做笔生意,你父亲经营的商船中有一艘已经满载货物归来了。我想出1000个金币跟你买这第一批货物。”

    他挺干脆,当即掏出钱来点了1000个金币,交给白帝仑丁,并说:“请您为我写张收条吧。”

    白帝仑丁接过纸笔,写道:“立售货条据人前任宰相鲁仑丁之子白帝仑丁,愿将先父商船中第一批货物以!金币的价格卖给犹太人伊斯哈格先生。金币已于立约时收清。此据收币人:白帝仑丁。”

    伊斯哈格拿着此条走了。白帝仑丁想起过去的荣华富贵和现在的悲惨遭遇,忍不住万分地痛苦。吟道:

    “你走后,

    我们的房屋里空荡无人,

    我的主人哟,

    你的亲戚朋友也冷漠无情,

    就连月亮也不再亮,

    不再圆了。

    你走后,

    世界变得寂寞孤单,

    房屋变得凄凉空虚。

    但愿那给人带来灾难的乌鸦,

    断掉翅膀,

    永远不能飞翔。

    这折磨、煎熬人的离别,

    何时才能断根?”

    白帝仑丁吟着这首诗,满脸泪痕。天黑了,他早已哭得浑身疲倦,四肢无力,于是便靠在父亲的坟墓上睡着了。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容更好看了。

    坟地本当是鬼神出没的地方,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仙女出现了。她看见白帝仑丁孤单单地睡在那里,被他的英俊美貌所惊呆了。不禁感叹道:“哦!我赞美主!这青年好像是上帝的儿子。”

    说着,她直冲云霄向空中游荡而去。在空中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魔鬼向她打招呼。

    她便向魔鬼问道:“你从哪儿来呀?”

    魔鬼回答说:“我从埃及来。”

    仙女又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个美少年吗?”

    魔鬼斩钉截铁地说:“好,我去!”

    于是仙女把魔鬼带到坟地里,找到了白帝仑丁,说道:“看!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英俊的青年吗?”

    “哦!上帝!他可真是太美了!”

    魔鬼看了白帝仑丁一眼,赞美了一番后,又对女仙说:“不过,我要把我看见的告诉你。”

    仙女一惊,问:“你看见了什么?”

    魔鬼说:“我在埃及看见一个女孩,长得美丽动人,她是埃及宰相沙姆斯丁的女儿,今年不到20岁,美貌超群。埃及国王听说她长得漂亮,就召她父亲进宫后对他说:‘爱卿,听说你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我想娶她为妻,你看如何?’

    “宰相说:‘尊敬国王陛下,我恳求您饶了我吧。我弟弟鲁仑丁绝情离我而去,至今没有消息。国王您是知道这件事的,您就可怜可怜他的遭遇吧。他本来应和我一起,共同担任您赐的宰相一职的,但因为生我的气,他出走了,至今也没有音讯。

    “记得那是在一个晚上,我们兄弟俩无聊地谈论还没有生下的儿女们的婚姻问题。当时我不小心,说错了话,伤了他的心。我为了请求他的原谅,在我妻子刚生下我女儿时,我就发过誓,一定要把女儿许配给鲁仑丁弟弟的儿子。

    “前不久,我听说,弟弟在十多年前就与巴士拉宰相的女儿结婚了,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履行我的诺言,我一定要把我的女儿嫁给他那个儿子。关于我结婚的日期,妻子的怀孕和小女儿出生的年月,都作有记载。实际上,我的小女已经许配给人了。现在我是不能违约的,天下美女多的是,希望国王另选贤淑吧。’

    “国王听了宰相的话,觉得有些丢面子,就说:‘嘿!我堂堂一国之君,向你这样的人求亲,是你千年修来的福气,可你却不知好歹。嗯,我起誓,为了处罚你,我非把你的女儿嫁给一个最卑贱的奴才不可。你这是自作自受。’

    “国王说罢,便把宫中既丑陋又驼背的一个马夫唤了来。当即立下婚书,强迫宰相把女儿嫁给这个马夫为妻。一切办妥之后,便正式宣布,办起婚礼。宫中的婢仆们在浴室门前围着马夫取笑,三五成群地向马夫庆祝。宰相的女儿坐在侍候新娘的老婆子面前哭哭啼啼,悲痛万分。

    “我看,这个青年的模样长得跟宰相的女儿差不多。不过,宰相的女儿比这个青年更漂亮呢。而那个马夫,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丑的人。”

    仙女叫道:“你胡说!这个青年才真是世间惟一的美男子呢。”

    魔鬼说:“我可以向主发誓,我的妹妹哟!那个女郎的确比这个青年还要美得多,不过除了这个青年,这个世上再没有谁可以配得上她喽。他们真像是一对同胞兄妹。那个可恶的国王,把姑娘下嫁给一个驼背的马夫,实在太可悲了。”

    女仙说道:“我们把这个小青年带去与那个女郎比比,看看他们究竟谁最美?”

    魔鬼说:“好!那就让我带他去吧。”

    就这样,魔鬼带着白帝仑丁,仙女紧跟在后面,一直飞到了埃及。魔鬼把白帝仑丁放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然后把他叫醒。

    当白帝仑丁醒来后,四处打量,才觉得地方不对,自己巳不在父亲的坟前了。原来自己巳到巴士拉之外的另一个城市了。

    他感到万分地惶恐,正要大声喊救命,却被魔鬼提起拳头揍了两下,并且,魔鬼和仙女还给他穿上了世间最华丽的衣服。然后,又点燃了一支蜡烛递给他,对他说:“看在主的份上,我刚把你带到这儿,你要放明白点儿,你的好运就要降临了。现在到浴室那里去,和人群一起去那结婚的礼堂中央。你抢先一步,大大方方地站在那个驼背新郎的右边,等到服侍新娘的媒婆和妇女们从你的身边经过时,你只要把手伸进你的口袋,你就可以抓出无数的金币来。当然,你必须搞清楚,这些金币并不是全部属于你的,你必须把大部分金币给那些围在新娘身边的女人,你尽量要表现得阔绰一些,这样你才会得到好运。”

    白帝仑丁本来不想按魔鬼的意思去做,但看到魔鬼那一对长得像牛蹄子似的拳头,他只得妥协了。事实上,白帝仑丁把发钱这件事情做得非常成功,他从口袋里掏钱,然后又用力扔出去,一连串的动作,玩得非常大方得体,这样确实使他得到了不少好处,媒婆和妇女们都把目光投放到白帝仑丁的身上了,而且看得是那么认真和执着。

    白帝仑丁接受这么多女人的目光的抚摸,令他兴奋不已。当然,他最希望美丽的新娘还能够注意到他。但这只是白帝仑丁的空想,不过白帝仑丁被众多女人打量了许久,这足已证明白帝仑丁的长相绝对是美不可言。

    白帝仑丁跟随着迎亲的队伍来到宰相府,门卫看到白帝仑丁就妒意横生,拔出刀来不让白帝仑丁进门。幸亏有妇女们在一旁支持,白帝仑丁才安全地进入了宰相府。

    白帝仑丁看到宰相府里富丽豪华的装饰,不禁对新娘更加看好了,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嘛。宰相府里挤满了达官贵人,每个人手上都持有一支燃烧得很旺的蜡烛。白帝仑丁的心也像蜡烛的火苗一样闪动个不停,他也要来一支蜡烛点燃,比宰相府里任何一个人的蜡烛都要亮。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异常的举止吸引过去了。女人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美男子,她们为他欢呼,那些接受过白帝仑丁金币的人都乘机歌颂起他来,说:“白帝仑丁,是世上最英俊的美男子,美得不能用言语描述。”

    这时有一些人说:“只有白帝仑丁才配和新娘塞玉黛结婚,而不是那个令人看一眼就想吐的驼背新郎。”

    很快这种说法就得到了在场很多人的同意。白帝仑丁对这种新说法不听那是不可能的,他心里十分感激那些好心的女人。他心里想,但愿如此吧!

    新娘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因为是嫁给一个驼背的男人,所以人们并没有把她往想象中那种美的方面想,只是很平淡地看了她一眼,但就是这一眼,马上又不得不接着继续看第三眼、第五眼,一直看下去,直到看得目瞪口呆为止。

    白帝仑丁一看到新娘塞玉黛,他整个人兴奋得差点沸腾化作一阵清风而去。新娘也从人群中一眼发现了长相出众的白帝仑丁。她的心为此连续跳动了很多次,心里一万个愿意和白帝仑丁结婚,而不愿意和又丑陋又驼背的那个男人结婚。

    婚礼结束了,祝贺的客人都先后离去。驼背男人敏感地发觉了站在另一个角落的白帝仑丁。驼背吐了一口浓痰,然后径直朝白帝仑丁走去。

    “喂,老兄,婚礼结束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酒菜不合你的胃口吗?”驼背口气硬得很,一副要打架的模样,令人很容易想到狂怒的斗鸡。

    白帝仑丁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刚走出门,他碰到了魔鬼。魔鬼告诉他:“你别怕,你一定会成为塞玉黛的丈夫的,等一会儿,那个可恶的驼背会去上茅厕,你乘机溜进去,表白你对塞玉黛的爱情。”

    果然,没过多久,驼背就捂着肚子朝茅厕走去。白帝仑丁迅速向塞玉黛走去,塞玉黛见到白帝仑丁后心情激动难以抑制。他们互诉了各自的相思之情。

    驼背刚进茅厕就被魔鬼吓得屎尿全无。魔鬼吩咐他不准娶塞玉黛为妻,不准说话,永远离开这里。驼背吓得除了点头再也不会干其他的事情了。天微微发亮,魔鬼慌忙对仙女说:“时间不早了,赶快把这位美少年送回去吧。”魔鬼背起白帝仑丁没有吵醒任何人,一眨眼的功夫就飞上天,仙女紧紧跟在后面。新娘塞玉黛早上一醒来,就发现白帝仑丁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她误以为白帝仑丁大便去了,所以耐心地在床上等待着白帝仑丁从茅厕里回来。

    塞玉黛的父亲念念不忘的是他女儿的婚事,当他脑海里浮现出驼背和塞玉黛生活在一起的画面时,他就气得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

    塞玉黛的父亲强忍着怒火,来探望他的女儿,父女俩一见面就争吵了起来。

    “你丈夫是不是那个驼背?”塞玉黛的父亲横戟怒指。

    “不是,父亲你误会了,我丈夫英俊得很,简直是世上第一流的美男子。”塞玉黛说。

    “哈哈,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敢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骗你我就是小狗,会汪汪叫的小狗好不好?”

    “少来这一套,我比你更熟这一套。我现在要去找你的丈夫算帐。”

    “父亲,等等,你找他干什么?你不要为难他,我求求你了。”

    “我为难他?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敢为难他,我只求保住我这条老命就行了!”

    “父亲,您先别生气,你千万别激动,这样做对您的地位不利的。”

    “你少来这一套,我受够你了。你从小就在我面前撒娇、说谎。”

    “对,我承认我以前骗过你,但这次我敢发誓,我决没有骗你!”

    “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和你争论,你说你丈夫哪里去了?不,那个驼背到哪里去了?我要帮他修理修理他的后背!”

    “我再说一遍,我丈夫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驼背,他是一个美男子。”

    “呸!你美的吧!”塞玉黛的父亲气呼呼地往门外走去。

    “让我告诉你吧,我丈夫在茅厕里方便呢。”

    “好得很,我要他变成一堆臭气熏天的狗屎!”驼背在茅而里老老实实地蹲着不敢动一下。

    这时,塞玉黛的父亲走了进来,他怒冲冲地对驼背说:“不想死的话,赶快提着裤子滚出这里,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你这个驼背了!”

    “好、好,我马上就提着裤子滚,立刻就滚,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塞玉黛的父亲处理完驼背后,捂着鼻子回到了女儿的房间。

    “我没有骗您吧,父亲。”塞玉黛非常小心但又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对她父亲说。

    她想她父亲一定是喜欢上英俊的白帝仑丁,不然不会捂着鼻子,一副惭愧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还说没有骗我!我刚才到茅厕里差点和那个驼背打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就是那个丑陋难看的驼背吗?”

    “我想对您说,您还是误会了。我这里有我那个英俊丈夫的衣服,不信您可以亲自瞧一瞧!”

    塞玉黛把白帝仑丁的衣服都拿出来。塞玉黛的父亲非常认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他大叫一声,因为手上正提着白帝仑丁的裤子。塞玉黛看见白帝仑丁的裤袋里有一个大钱袋,钱袋鼓鼓的,肯定有不少金币在里面。塞玉黛的父亲发现钱袋里面有1000个金币和那张白帝仑丁与犹太人交易时写下的条子。

    他终于明白了,他激动地对女儿说:“天呐,那个青年就是你叔父的儿子啊,你叔父鲁仑丁的儿子白帝仑丁啊!这里1000个金币是作为你的聘礼,好啊!他才是你真正的丈夫啊!”

    宰相沙姆斯丁从头到尾地查看了鲁仑丁的手迹,终于明白了鲁仑丁在巴士拉娶到了宰相的女儿并生下鲁仑丁的诸多事情。沙姆斯丁看完弟弟的手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当他得知白帝仑丁和塞玉黛在同一天出生时,他的内心就更加激动了。沙姆斯丁兴奋地拿着他弟弟的手迹去向国王汇报,国王也感到很奇怪,他很同情沙姆斯丁兄弟。

    沙姆斯丁从王宫回到了相府,派出家丁四处打听侄子白帝仑丁的消息,但一连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白帝仑丁的消息,但他对白帝仑丁的思念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他迫切地希望白帝仑丁来找他,做为伯父,他有责任照顾白帝仑丁,他命令家仆重新布置了当日白帝仑丁住过的房子,等待白帝仑丁的归来。

    没过多久,塞玉黛就怀孕了,过了六个月,她生下了一个足有十斤重的胖儿子,刚开始看起来还比较肥胖,但过了几个月后,他便长得很健康很强壮,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他被母亲塞玉黛取名为尔基朴。宰相府的人都把他当作宝贝一样看待,宰相沙姆斯丁尤其喜欢这个外孙,每天都要抱一抱尔基朴。

    等尔基朴长到四岁的时候,宰相沙姆斯丁就把他送到学校里上学去了,尔基朴仗着家势经常欺负弱小的同学,那些被欺负的同学敢怒不敢言,都认为他是当朝宰相的孙子而不敢惹他。

    也有几个不惧怕尔基朴的同学,他们自发地联合起来,决定好好地修理尔基朴一下。有一次,他们玩了一个游戏,游戏的规则是想玩这个游戏的人都必须把自己父母的姓名说出来,否则就不让他参加。

    当尔基朴看到他的伙伴们在一旁玩得无比快乐时,他心痒得很,同学们都要求尔基朴说出自己父母的名字,尔基朴非常骄傲地说宰相沙姆斯丁是他的父亲,塞玉黛是他的母亲。他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被一个高大的同学吐了一口浓痰,那个挑衅的同学说:“你还想骗我们,你父亲不是沙姆斯丁,不是!”

    尔基朴愤怒了,别人吐了他一口浓痰,他可以忍受,但别人骂他不是沙姆斯丁的儿子,他就不能忍受了。

    尔基朴和他那些同学争辩了一番,但这没用,那些同学就是骂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小杂种。

    尔基朴不顾他有七八个对手就猛扑向那个高大的同学,这一仗打很不理想,尔基朴被殴打一顿,鼻青脸肿都是小事,更严重是尔基朴的一条腿被打折了。尔基朴回家成了问题,通常他都是一个人趾高气扬地走回家去,但这次就只能屈膝爬着回家了。

    当尔基朴千辛万苦地爬回自家门口时,他非常倒霉地接受了一盆脏水的洗礼,在他身上泼脏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塞玉黛。由于尔基朴爬倒在地上,而宰相府台阶又比较高,一个不留神,就泼着了台阶下面的尔基朴。

    被别人臭打一顿,尔基朴没有哭,但被亲生母亲泼了一盆脏水后,他内心的委屈已经达到了极点,失声哭了出来。

    塞玉黛正要转身关上相府的大门,突然听到儿子的哭声,感到非常诧异。她扔掉水盆就跑向趴在地上大哭的尔基朴。塞玉黛要扶尔基朴起来,尔基朴不但不起来,反而将地上的泥巴胡乱地往身上涂抹。

    塞玉黛问儿子尔基朴发生了什么事,尔基朴边哭边把今天在学校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塞玉黛听得惊诧不已,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再也瞒不住了,于是她便把尔基朴的亲生父亲,白帝仑丁的事情告诉了尔基朴。

    尔基朴听完母亲的哭诉,马上就坚强地站了起来,他对母亲塞玉黛说他要去寻找父亲白帝仑丁。塞玉黛拭去了尔基朴脸上的泪水,然后笑着对尔基朴说:“你还小,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么去寻找父亲?”

    尔基朴说:“我不怕,我会长大的,我会找到我父亲的,我相信我的能力。”

    塞玉黛为自己有这么一个有志气的儿子而感到欣慰。她紧紧地搂住了尔基朴亲了亲。这时,宰相沙姆斯丁走了出来,他问塞玉黛发生了什么事,塞玉黛正要告诉给父亲,却被尔基朴抢先说了。沙姆斯丁听了很受感动,他决定陪伴尔基朴一同出去寻找白帝仑丁。

    宰相沙姆斯丁很快向国王叙说了自己要出门去寻找女婿的事情,国王也很受感动,便同意了,还赏了一些金银珠宝充当他们的盘缠,沙姆斯丁拜谢而去。

    沙姆斯丁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好后,立刻带着外孙尔基朴启程开始了寻找白帝仑丁的漫漫征途。

    ●苦难的白帝仑丁

    很不走运的白帝仑丁被魔鬼半途中扔到了大马士革,而那个粗心的魔鬼运气也不比白帝仑丁好到哪里去,一颗流星迎头将他烧死了,这是他当魔鬼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所以说,人不走运,你就算是爬上天,一阵微风也能把你重新吹回到地上;而魔鬼不走运的话,天上随便飞来一粒小石子也能将他击得粉碎,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命运的使然,谁也改变不了。

    从高高的天空一下掉到坚硬的地面,这是一个不长不短的过程,白帝仑丁不是傻子,他利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将自己头朝下的姿态换成了脚朝下,结果很合白帝仑丁的心意,他的双脚只是骨折了,其他部位安然无恙。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这还能说明白帝仑丁命大福大。

    很多人走在大街上,他们亲眼目睹了白帝仑丁从高空摔到地面的全过程,刚开始他们以为是魔鬼从天而降,直到白帝仑丁在地上痛苦地坤吟时,他们才醒悟过来。

    白帝仑丁摔成骨折只是小问题,正巧人群中有几个游医,他们合力将白帝仑丁的骨折问题解决了。白帝仑丁表示由衷的感谢,除了感谢,白帝仑丁还摸出身上仅有的几个金币作为医疗费,酬谢那几位医术还过得去的游医。这令那几个游医感到受宠若惊,因为他们仍然沉浸在白帝仑丁从天上飞下来的情景之中。

    白帝仑丁见游医们不收他的金币,心里感到很过意不去,他说:“我就剩这么几个金币了,当然这几个金币不够付足医疗费的,我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我。”

    一个胖游医半眯着眼睛走到白帝仑丁面前很认真地说:“这样好不好,我们给你十个金币,你告诉我们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

    白帝仑丁感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胖游医第一个从衣袋里掏出了十个金币平平稳稳地放在白帝仑丁的手里,说:“你尽管说吧,但你不能说你是鸟变的。”

    白帝仑丁把那十个金币还给胖游医,说:“说来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是被一个魔鬼给带到天上去的。”

    话刚说完,围在他身边的人们一下子就逃了个精光。白帝仑丁的肚子饿了,他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大马士革的烧烤空前的繁荣,满大街都飘着香喷喷的各种肉味。这很好,大马士革的乞丐每天都不用乞讨,闻一闻肉香就饱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乞丐们奇迹般地靠呼吸肉香存活了下来,而且还活得挺精神,白帝仑丁当然不是乞丐,他身上还有几个金币。

    白帝仑丁挑了一个他消费得起的小饭馆,抢过一个小板登一屁股就坐下去,等了好久,要了一碗羊肉串,另外还很奢侈地要了一碗清汤面,羊肉串和清汤面很快就端上来,但他还是把两根挑面的铁叉子咬断了,他要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要求店主再给他一把铁叉子,店主没理他。白帝仑丁坚决地要和店主理论,店主忍无可忍,拿了一把屠刀出来,说了一句:“你信不信我一刀把你大卸八块当人肉串卖?”

    白帝仑丁相信,因为他手上拿的是两把断铁叉,而强壮威武的店主拿的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屠刀。

    白帝仑丁很不熟练地捏着半截铁叉在汤比面多的碗里捞着面,由于铁叉实在是太短了,而碗里的那几根稀贵的面又沉淀得太深,所以白帝仑丁只有吞口水的份。他想了想,索性不吃清汤面,拿起左手的羊肉串就往嘴里送,竟然没熟!花一个金币买羊肉串,花两个金币要来了一碗汤比面多的清汤面,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没吃成,白帝仑丁当然没有心情再将那些花了钱的东西吃掉了。

    白帝仑丁对面坐着一个头缠长头巾的年轻小伙子,正左手拿着烧烤鸡腿,右手拿着烧烤鸭腿津津有味地猛吃着,刚吃了两口,他的眉头就皱起来,白帝仑丁以为他手上东西也没熟,乘机追问:“怎么样,是不是没熟?”

    年轻小伙子瞪着眼睛看了白帝仑丁一眼,他的嘴巴被鸡鸭肉占领,没有办法说话,一会儿工夫,他的脸形又恢复了原样。

    年轻小伙子看了看白帝仑丁左手的半生不熟的羊肉串,又看了看白帝仑丁那碗清面汤,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冲着正在剁鸡腿的店主喊了一声:“再来一碗蘑菇红烧牛肉面!”

    香喷喷的蘑菇牛肉红烧面很快就端了上来,年轻小伙子左一口鸡肉右一口鸭腿,顺便还埋头吸了两口面汤,情景很馋人。由于头巾太长又缠得不是很正规,有一角已经冒了出来,一低头那一小角头巾就会顺便也沾上几滴面汤。

    白帝仑丁几次都想把这个发现告诉给那个年轻人,但几次他都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但到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对那个年轻人说:“你的头巾沾到你的面汤里去了,这样吃对你没有好处。”

    年轻人把头巾从头上一把抓了下来,看也不看就往饭桌上摔,一摔就摔到了白帝仑丁的面碗上。白帝仑丁像捉蛇一样飞快地把头巾捉住,毫不犹豫地回摔给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理会那头巾,继续吃他的东西,白帝仑丁几次都想离开这个小饭馆,但几次想到自己花了三个金币吃了一顿不愉快的午餐,他就觉得不舒服。他强逼着自己把羊肉串吃掉把清汤喝掉,这样才对得起他那三个已经花出去的金币。

    那个年轻人从桌上的辣油碗里挖了厚厚一勺辣椒面扔到面汤里,搅拌开,埋头吹了吹,喝了一大口,然后张开大嘴,拼命地哈气。他被剌激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但是却甩着脖子一个劲地说:“痛快,痛快。”

    白帝仑丁受不了年轻人语言的剌激,赶忙找到他那串羊肉胡乱地猛咬了几口,但这还不够,他又抓了一大把生蒜,三下五除二就把蒜皮脱了个一丝不挂,张嘴就咬。

    那个年轻人很不斯文地又在叫:“痛快!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白帝仑丁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他喊道:“喂,说你呢,别在这乱叫。”

    那个年轻人愣了一下,放下他的碗,慌忙地抓起他那沾满面汤的头巾戴上。他紧张地问道:“什么意思?”

    白帝仑丁笑了笑,说:“没什么,你老在那叫痛快!我觉得自己这碗面条不好吃了,懂吗?”

    说到这里,他又剥了一瓣生大蒜,边吃边说:“我已经吃了八年的面条了,混得不好啊,一天两顿,有时三顿,所以吃面条的时候变得特别敏感,受一点刺激这面条就没法吃了,希望你能谅解。”

    “怎么这么说话。”那个年轻人发出了很体贴的笑声。

    他把那碗辣油往白帝仑丁面前推了推,说:“你尝尝,这家的辣油特别好。”

    白帝仑丁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手中的羊肉串,意思是说,顾不上,正忙着呢。

    那个年轻人说:“我看你吃生大蒜,挺猛,不像个不吃辣的嘛。”

    白帝仑丁说:“我能吃辣但是不吃。”

    那个年轻人问:“为什么?”

    白帝仑丁:“我在你这个年龄跟你一样,恨不得把辣子当成羊肉串吃,后来不行了,辣子吃多了拉不出屎来,你怎样,还顺畅吗?”

    那个年轻人理了理头巾,想了想后,回答说:“没有,我没有这个讨厌的问题。”

    白帝仑丁很诚恳地对那个年轻人说:“是啊,开始都没有问题。我跟你说,干什么都不要一味求痛快,因为有痛快的时候就肯定有痛苦的时候,懂不懂?”

    白帝仑丁又吞了一瓣大蒜活,继续诚恳地说:“拉不出屎来比没羊肉串吃痛苦十倍!”

    那年轻人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他说:“你没有病吧?你在跟我讲大道理。”

    白帝仑丁说:“你觉得我不配给你讲道理是吧!”那个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白帝仑丁觉得很生气,他骂道:“好,等你拉不出屎来的时候,再想想我的话也不迟。”

    那个年轻人把吃剩的蘑菇红烧牛肉面汤一股脑地全倒进了白帝仑丁的面碗里,就在这时,沉淀在碗底的那些面条浮出碗面,白帝仑丁精确地用那半截铁叉狠捞了一把,嘴巴一张,全倒进肚子里去了。

    等白帝仑丁感激地用目光去寻找那个乐于助人的年轻人时,满手油腻的店主早把他们俩人吃剩的东西收拾了。白帝仑丁把最后一个金币花在了一只鸡腿上,然后他主动提出了要帮店主的忙,他能干一些收拾桌子、刷盘子、洗面碗之类的事情。店主答应了他。

    第二天的时候,店主一大早就把白帝仑丁从睡梦中叫了起来,要他去买肉。出门时店主再三吩咐是买八斤羊肉而不是牛肉。白帝仑丁拿着钱就出去了。

    白帝仑丁在菜场门口买了八斤羊肉,还剩十几个金币,他隐隐约约觉得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因为他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精神老是提不起来。提着那八斤羊肉他老觉得不够,他突然有了一个再买八斤牛肉的念头,他确实是这样做了。八斤牛肉正好把他手上那十几个金币花掉,这下他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就在白帝仑丁左手提着八斤羊肉,右手提着八斤牛肉往回走时,他突然发觉牛肉中耍魔术般耍出了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骨头,白帝仑丁立刻产生了一种被卖牛肉的欺骗戏耍的感觉,他气愤地找到了那个卖给他牛肉的屠夫。

    屠夫的生意不错,他手中那把锋利的斧头一直忙得很。看到白帝仑丁提着牛肉又回到他的肉铺前,屠夫以为白帝仑丁还想多买一点牛肉呢。

    “怎么样,老兄,我的肉还行吧?”屠夫一边挥舞斧头剁肉一边笑着和白帝仑丁打招呼。

    “你的肉不行,我不满意,我要你重新再砍八斤给我,不然的话我没法向我们掌柜的交待。”白帝仑丁说。

    “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看,我的生意很忙,如果你想要再买的话,就请排队,插队是不礼貌的。”屠户把斧头挥舞得更加猛了,从牛肉里砍出来的血溅得到处都是,白帝仑丁也不能幸免于难。

    “里面有一块不小的骨头你看到没有?看清楚了,你耍赖是没用的。”白帝仑丁说。

    “是有一块骨头,你说,你原是准备买几斤牛肉的?”屠夫很有耐心地问。

    “八斤!”

    “八斤是吧?现在你瞧瞧,好好瞧瞧,整整多出二两,这就说明有二两骨头是白白送给你的,我好心好意送一块牛骨头给你,没想到你还反咬我一口,你小心点!”

    屠夫朝白帝仑丁挥了挥斧头。白帝仑丁凑上去前看秤,果然是八斤二两,但这不能让白帝仑丁信服,他决定找一个公平公正的地方复秤,他就不信屠夫会那么好心白白送他一块牛骨头。

    白帝仑丁提起那八斤牛肉就往回走,但屠夫不让他走,原因是屠夫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不想将那二两牛肉骨头白白送给白帝仑丁,他要剁下那二两骨头。

    白帝仑丁当然不同意屠夫再碰那八斤已经花掉他十几个金币的牛肉,原因是屠夫在剁牛骨头的时候,一定会顺便割掉一两块牛肉,这样的话,缺斤少两是避免不了的,他不想冒这个险。

    一个要剁下那二两牛骨头,另一个害怕在剁牛骨头的过程缺斤少两,两个人就这个问题争执了起来。

    这时有个爱管闲事的老太婆加入他们这没完没了的行列。老太婆挎着一个装满菜的菜篮子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她说她年纪大,过的桥比他们两个年轻人走过的路还要多,她有责任主持公道。

    白帝仑丁和屠夫都非常欢迎老太太主持公道。老太太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出来听听。”

    白帝仑丁和屠夫都抢着要说,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她命令他们闭嘴,然后飞快地打量了一下白帝仑丁和屠夫,最后她把信任的目光停放在白帝仑丁的身上。白帝仑丁非常高兴地把事情告诉了老太太。

    “拿出来!”老太太把手伸向白帝仑丁。

    “什么?”白帝仑丁大惑不解。

    “牛肉,八斤牛肉啊!”

    “哦!牛肉!”

    “你买来时多重?”

    “八斤,但屠夫称出了八斤二两的重量。”

    “嗯,我看没有八斤二两。”老太太先后用左手和右手掂量了三次。

    “多重?”白帝仑丁和屠夫很关心地问道。

    “只有八斤一两二。”老太太又用右手很认真地掂量了一次。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你的手比秤还准吗?”屠夫不能接受牛肉少了一些的残酷事实。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在这个菜场买菜买了几十年了,你打听打听我蒙骗过谁?”老太太很生气屠夫蔑视她。

    “好,我倒霉,我认栽了,行了吧?但这多出来的牛骨头我还是要剁下来啊。”屠夫不无得意地再次借骨头发难。

    “这不是问题,骨头你尽管剁好了,等下我会再称一下的,要是缺斤少两的,你可要负责任。”老太太索性将这件本来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管到底。

    “但是,他在剁骨头的时候会剁去一些肉的。”白帝仑丁提醒了上年纪的老太婆。

    “你别管那么多,一切有我!”老太太毫不客气地将白帝仑丁赶到了一边,好像这八斤牛肉的买主不是白帝仑丁,而是她。

    那块害得三个本来就没有关系的人搅混成了一团,牛肉骨头被屠夫用斧头三两下就剁了下来,老太太伸手掂量了一番,少一两,屠夫另外从一块牛肉上割出了一两补上。老太太没问交了钱没有,就将牛肉扔进了她那本来就很重的菜篮子里,头也不回就朝前走。

    白帝仑丁迅速地追上了老太太,展开双手,挡住了老太太的去路。

    “干什么,打劫吗?”老太太很不喜欢白帝仑丁在她面前所做的动作。

    “你误会了,我必须要回我的肉。”白帝仑丁陪着笑脸。

    “你的肉不是长在你身上吗?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你篮子上面的那八斤牛肉是我买的,还记得吗?我刚刚还因为那块多出来的牛骨头和屠夫吵了一架呢!还记得吗,老太太?”

    “哦,我记起来了,对,对,是有那么一回事。”老太太终于弄明白了,她补充了一两句关于她记忆不好的客套话。

    “感谢你的帮忙,为我讨回了公道。”白帝仑丁很诚恳地向老太太表达谢意。

    “是吗?我帮了你的忙了吗?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太太把牛肉重新从她那只原本就很重的篮子里恋恋不舍地拿了出来,在把八斤牛肉交还给白帝仑丁之前,老太太截留了一块只有一两重的牛肉,她快速地把它藏进了篮底,白帝仑丁忍气吞声地收回了他剩下的那七斤九两的牛肉。

    老太太在和白帝仑丁分别的时候又问了一句:“付钱了吗?”

    “什么?”白帝仑丁吃了哑巴亏,心里很不舒服。

    “牛肉,我买的牛肉。”老太太急问白帝仑丁。

    “我买的早就付了钱,你买的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人看到我没有付买一两牛肉的钱吧?”老太太眯着眼睛问。

    “我不知道,别人的事我不管。”

    “我也是,我也不爱管别人的事。”老太太心满意足地走了,白帝仑丁少了一两牛肉像感觉自己身上的肉掉了一两似的,他一路上闷闷不乐。

    店主精明得很,他不相信白帝仑丁带回八斤羊肉和七斤九两牛肉,他说他如果称出少于这个数目的话,就要割白帝仑丁的肉补上。白帝仑丁劝店主别冲动,先把生意做好再说。店主拿起自家的秤秤出羊肉少三两多,牛肉只有七斤八两,白帝仑丁吓了一大跳,他抢过店主的秤自己秤了起来,果真是羊肉少了三两多,牛肉也不够斤数。

    “你看着办吧,你有两种选择,第一割你的肉,第二付钱补偿。”店主手中的斧头重重地砍在案板上,那七斤多的羊肉和七斤多的牛肉都被震起了老高。

    “你也看到了,我在大马士革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亲戚朋友,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我实在没有法子啊!”

    店主不理睬白帝仑丁,他抓过白帝仑丁的双手,撩起衣服举起血淋淋的斧头就朝手臂砍去。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声“住手!”一个年轻健壮的小伙子走进了店里。白帝仑丁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前两天和自己一起吃面条的年轻人。

    “不就是八斤羊肉,八斤牛肉吗?钱我来付,放开我的朋友。”年轻人把一袋金币扔给了店主。

    当白帝仑丁重新坐回到前两天一起吃面条的饭桌上时,想起自己的遭遇忍不住热泪盈眶。

    “哭什么,今天我请你吃面,吃最好的面。”那个好心的年轻小伙子大方地说。

    “不是,你不知道我的遭遇,就短短一天的时间,我被八斤羊肉和八斤牛肉差点给活活折磨死了。你说我连死牛死羊都不如,我不如早死掉算了。”白帝仑丁萎靡不振起来。

    “你这点小苦难算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的经历呢?如果你听了我的故事不流泪的话,那就证明你的遭遇确实比我悲惨。怎么样,有兴趣听听吗?”

    “你帮了我的忙,我没有理由不听你讲的故事。”那个年轻人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他说他叫尔基朴,从小没有父亲,生活上一直很不好,所以他也是一个得不到幸福的人。

    说到这里,白帝仑丁叫尔基朴打住,希望尔基朴捡重要的说。

    尔基朴不好意思地朝白帝仑丁笑了笑,然后说:“对不起,我不会再说废话了。”

    尔基朴讲了前两天从这间饭馆吃面条后的经历。

    ●尔基朴的遭遇

    由于吃多了辣油的缘故,尔基朴后面发生的事情都被白帝仑丁说中了。那天,尔基朴吃完面走出店门一直向大街上走去,刚走出十来步,他突然有了要大便的,他慌不择路地躲进了一条长满蒿草的巷子,确信没人会到这儿来,于是他便放心地脱下裤子安心的大便。

    尔基朴以为这次大便容易对付,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蹲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有半截粪便从肛门里掉下来,他的双脚开始麻木起来,这并不是说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耐心地强逼着自己再蹲一段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尔基朴想起刚刚和他在一起吃面条的那个精神并不振作的中年人,他越想越觉得惭愧,如果自己早听从那个好心的中年人的劝告,自己就不会在这里很痛苦地拉屎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尔基朴不但没有解决大便问题,而且连小便问题也没有解决。因为几勺辣油而毁坏了自己的内分泌系统,这是尔基朴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越想不通他就越感到恐惧。恐惧的人儿提上裤子,决定去医生那里寻求帮助。

    “这种病症已经有多长时间啦?”医生由于人参、龟鳖等补品吃得太多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和蔼可爱的人。

    “一年多啦!”尔基朴对医生很不满意,哪有问病人时闭目养神的。因为看不惯医生的态度,所以,尔基朴故意把症状说得很严重,以引起他的重视。

    听说尔基朴有一年多的病史,那个医生才重视起来,他为尔基朴检查了身体,但惟一没有检查的地方就是尔基朴拉不出屎的臭肛门。

    “虽然你一年没拉屎,但是你的身体仍然很健康,这说明你根本不需要治疗。”医生如实地说。

    “但是我拉不拉出屎。”尔基朴不放心地说。

    “不拉屎没关系,你不知道世上还有不吃饭的人呢。不吃饭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一个不拉屎的人就更有理由好好活下去。你别把这件不拉屎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要知道,不拉屎不是你的错,而是屎的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回去吧。”医生坚决地闭上眼睛,立刻就进入睡眠状态。

    “哇,你是个医生呀,就是兽医也不能这么糊弄我,对吧?”

    “没错啦,你是你,就算是条拉不出屎的狗也不能这么编瞎话呀。喏,你跟我说实话,这种情况到底有多长时间啦?”

    “什么情况?”

    “便秘,也就是拉不出屎,到底多长时间啦?”

    “两天吧!”

    “那就对了嘛。说实话了,我就可以帮助你不是?不过,你的症状很轻,才两天,没事的,回去多喝点水,或者吃点蜂蜜。还有,少吃点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别吃,懂吗?”

    “但是现在我很痛苦,所以希望尽快解决。”

    “哦,真主,痛苦我可不管,我只管你的病,懂不懂?那这样吧,我给你点药,‘一丸通’怎么样?”

    “一丸下去马上就能通吗?”

    “这我可不能担保,一丸不通就再来一丸。”

    “两丸下去还是不通怎么办?”

    “你这个病人怎么这么难缠?”

    “我不难缠,只是有点着急而已。”

    “好吧,没见过你这种人,给你安排个小手术,总算满意了吧!没有更快的啦!”

    “不麻烦吧?”

    “不麻烦,一刀就解决你的痛苦了。”

    “那我不干,这病我不想治了。”

    “哇,到这会儿由不得你了,你不愿意,我这把刀更不愿意呢!”

    尔基朴见势不妙,拔腿就往外跑,但这没用。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尔基朴又重新乖乖地坐在医生的面前。

    手术完后,医生不无得意地问尔基朴现在感觉怎么样?尔基朴拉长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张血淋淋的手术台上。

    “到底怎么样嘛?你不说话,那我就重新来。”医生迫切想知道自己疏通肛门的医术达到什么水平了,因为这门技艺他好久没用过了。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尔基朴冷冷地回答。

    “那我可真看了,真看了。”

    “看吧,看吧,只要你不后悔。”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尔基朴的裤子脱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医生被一阵从尔基朴肛门喷射出来的气浪轰出室外。

    尔基朴非常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双手,将裤子系好,步伐坚定地走出了医生的家。

    ●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听完尔基朴深情讲述的遭遇,白帝仑丁流泪了。尔基朴替白帝仑丁擦干眼泪,说道:“朋友,你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一辈子记住你。”

    白帝仑丁摇摇头,叹息说道:“我看你不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你的家庭一定很显贵吧?”

    尔基朴苦笑了一下,说:“即使有一个显赫的家族又有什么作用呢,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白帝仑丁惊讶一下,然后问道:“真有这种事情吗?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尔基朴勃然大怒道:“拿自己的亲生父亲来当笑料,这是人做的事情吗?你太小看我了。”

    白帝仑丁费了好大劲儿才劝住了尔基朴,希望他能原谅他的冒犯和无礼。尔基朴喝了一杯酒,才压住火气,他见白帝仑丁不停地向自己赔礼道歉,而且还是那么诚恳,刚才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提起,毕竟是痛心的事情。

    “好了,我们也不说那么多伤心的事情了,这样只会越说越伤心。”尔基朴喝了一杯酒,给白帝仑丁倒了一杯酒,很诚恳地请他喝。白帝仑丁非常爽快,一口饮尽。

    “哦,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大名呢!”尔基朴提醒白帝仑丁。

    “我的名字卑贱得很,不值一提。”白帝仑丁推辞了。

    “你这么说太不够朋友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说,否则就算了。”尔基朴不悦地说。

    “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了,但是我的名字真是不值一提啊!”白帝仑丁感到很为难。

    “但说无妨。”尔基朴不让白帝仑丁喘气。

    “好吧,我叫白帝仑丁,可以了吧?”白帝仑丁的脸红起来,感到不好意思。

    “什么?你再说一遍?”尔基朴“霍”地站起来,右手紧紧地捉住白帝仑丁的手,生怕他一会儿就不见。

    “白……白帝……,白帝仑丁。”白帝仑丁被尔基朴的举措吓坏了,差点把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尔基朴“扑嗵”一声就跪在白帝仑丁的面前失声痛哭起来:“你就是我千辛万苦,到处找也找不着的父亲啊!父亲啊,我是你的儿子尔基朴啊!”

    白帝仑丁完全懵了,他接受不了突然有一个年轻人喊他父亲。他扶起尔基朴叫他有话好好说,别急,一急就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了。

    于是尔基朴就把自己的身世全部说出来。当尔基朴说到外祖父沙姆斯丁和母亲塞玉黛时,白帝仑丁已经泪流满面了。

    尔基朴拉着父亲白帝仑丁的手就往他所居住的旅馆跑。尔基朴的外祖父沙姆斯丁抱住女婿白帝仑丁久久不肯放开。

    沙姆斯丁带着白帝仑丁父子重归故国。国王亲自召见了白帝仑丁,还封了一个大官给他。白帝仑丁非常感激国王的大恩大德。

    美丽的塞玉黛终于等回来她心爱的丈夫,一去十五年,塞玉黛忠贞的心还是丝毫没有改变,在沙姆斯丁的提议下,他们重新举行了一次婚礼,国王亲自主持婚礼。

    白帝仑丁把自己关在家里专心致志地读书习武。半年后,他成了一个文武全才的人。经宰相沙姆斯丁的引荐,国王更加器重他。白帝仑丁凭借自己的才识,得到国王的重赏,国王当着众多臣子的面,亲口允诺,沙姆斯丁宰相告老还乡之后,将让白帝仑丁接任宰相。

    后来白帝仑丁还找回了跟他失散多年的母亲,把他父亲的坟墓迁了回来。沙姆斯丁、白帝仑丁的母亲、白帝仑丁、塞玉黛以及尔基朴他们这一家人生活得非常美满,尔基朴在父亲白帝仑丁的教导下,后来也成了宰相。

    国王拉施德听了加法尔绘声绘色讲的故事,非常诧异,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怪事,他要加法尔把这个极具传奇色彩的故事好好地记录下来。国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被这个故事深深地打动了。

    几天后,加法尔把故事记录下来,交给国王。国王看了很满意,立刻命令将其印刷出来,广为传发,教育后人。国王还下令大赦天下,大开国库,救济那些生活贫困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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