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了,司徒雷登(15)
从1956年开始,章士钊每两年去一次香港,因为在香港有个夫人,所以他有个很好的借口去探亲,当然家人知道他执行的是中央给的和台湾建立渠道的使命。每次出行前,周恩来总理都会找到章士钊商谈很长时间。
1958年8月,金门炮战后,曾让章士钊给蒋介石写了一封信,其中有这样几句:“台澎金马,唇齿相依,遥望南天,希诸珍重。”看了很欣赏,但认为把台湾看作“南天”不恰当,后来改为“南云”。
从1956年到1964年,章士钊每次到香港“探亲”都一住半年。这实际上也为两岸的交流建立了一个稳定而畅通的渠道。但到了1966年又该启程时,因为“文革”爆发,他每两年一次的固定行程也被打断。直到1973年才再度赴港,谁料此次一去未能回。
廖承志伫候复音
1982年7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廖承志致蒋经国的一封公开信,全文如下:
经国吾弟:
咫尺之隔,竟成海天之遥。南京匆匆一晤,瞬逾三十六载。幼时同袍,苏京把晤,往事历历在目。唯长年未通音问,此诚憾事。近闻政躬违和,深为悬念。人过七旬,多有病痛,至盼善自珍摄。
三年以来,我党一再倡议贵我两党举行谈判,同捐前嫌,共竟祖国统一大业。唯弟一再声言“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余期期以为不可。世交深情,于公于私,理当进言,敬希诠察。
祖国和平统一,乃千秋功业。台湾终必回归祖国,早日解决对各方有利。台湾同胞可安居乐业,两岸各族人民可解骨肉分离之痛,在台诸前辈及大陆去台人员亦可各得其所,且有利于亚太地区局势稳定和世界和平。吾弟尝以“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自勉。倘能于吾弟手中成此伟业,必为举国尊敬,世人推崇,功在国家,名留青史。所谓“罪人”之说实相悖谬。局促东隅,终非久计。明若吾弟,自当了然。如迁延不决,或委之异日,不仅徒生困扰,吾弟亦将难辞其咎。再者,和平统一纯属内政。外人巧言令色,意在图我台湾,此世人所共知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愿弟慎思。
孙先生手创之中国国民党,历尽艰辛,无数先烈前仆后继,终于推翻帝制,建立民国。光辉业迹,已成定论。国共两度合作,均对国家民族作出巨大贡献。首次合作,孙先生领导,吾辈虽幼,亦知一二。再次合作,老先生主其事,吾辈身在其中,应知梗概。事虽经纬万端,但纵观全局,合则对国家有利,分则必伤民族元气。今日吾弟在台主政,三次合作,大责难谢。双方领导,同窗挚友,彼此相知,谈之更易。所谓“投降”、“屈事”、“吃亏”、“上当”之说,实难苟同。评价历史,展望未来,应天下为公,以国家民族利益为最高准则,何发党私之论!至于“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云云,识者皆以为太不现实,未免自欺欺人。三民主义之真谛,吾辈深知,毋须争辩。所谓台湾“经济繁荣,社会民主,民生乐利”等等,在台诸公,心中有数,亦毋庸赘言。试为贵党计,如能依地顺势,负起历史重任,毅然和谈,达成国家统一,则两党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共图振兴中华之大业。否则,偏安之局,焉能自保。有识之士,虑已及此。事关国民党兴亡绝续,望弟再思。
近读大作,“切望父灵能回到家园与先人同在”之语,不胜感慨系之。今老先生仍厝于慈湖,统一之后,即当适安故土,或奉化,或南京,或庐山,以了吾弟孝心。吾弟近曾有言:“要把孝顺的心,扩大为民族感情,去敬爱民族,奉献于国家。”旨哉斯言,盍不实践于统一大业!就国家民族而论,蒋氏两代对历史有所交代;就吾弟个人而言,可谓忠孝两全。否则,吾弟身后事何以自了。尚望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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