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意味着葬送,让我再重复一下这句话。尤其那些微妙之事,别人怎么可能真的为你负责任,赶巧他这个朋友也烦东林党,没多想,就把他捎带着骂了东林党的奏折给递了上去。
东林党长期被打压,终于盼来明主,那种感觉……你自个想去吧。阮大铖一道奏折,犹如往沸油里泼水,又像捅了个大大的马蜂窝,东林党本来就是个容易激动的群体,万般委屈正无处发泄,阮大铖就找死来了……我虽然没有见到那情景,但微博上正义之士万众一心“呸”某人的情形还少吗?光是那唾沫星子就能把人吓个半死,更不幸的是,阮大铖另备了一份奏折的内幕也传了出来,使得他显得更加小人。
崇祯皇帝也是一个道德爱好者,此刻和清流正在蜜月期,对小人阮大铖,自然十分反感,批复里措辞严厉:阮大铖前后反复,阴阳闪烁,着冠带闲住去!
阮大铖再次灰溜溜地回去了,这回,他很久没再来北京。
他去了南京。
乌纱没了,好在,阮囊并不羞涩,他在南京裤裆巷买了一处宅院,调教起歌儿舞女,编剧导演一肩挑,演绎他创作的戏曲。看阮大铖毕生行事,他其实更适合做个艺术家。张岱在《陶庵梦忆》中,盛赞他家的戏“本本出色,脚脚出色,句句出色,字字出色”,冒辟疆在《影梅庵忆语》里则说,董小宛和顾媚、李宛君一道看阮大铖创作的《燕子笺》,“曲尽情艳。至霍华离合处,姬泣下,顾李亦泣下”。可惜啊,阮胡子生不逢时,若是活在现在,搅合什么政治,做个张艺谋或是陈凯歌不是更好。
按照陈寅恪的说法,阮大铖创作的《燕子笺》、《春灯谜》两出戏,有其痛陈错认之意,情辞可悯。陈是翻过几个跟头的人,有这种体贴入微的慈悲,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这样理解别人,也难怪,“理解”这件事,太静态,因此也太寡淡了,哪有“愤怒”来得刺激来得爽?咱们且不说当时的事,就是现在,网络上那些哪怕是谣言的“怪现状”,也总能瞬间点起熊熊的怒火,每个人都感到“愤怒”的快感,“愤怒”会使人一蹴而就地正义起来。
所以,对于当时聚集在南京的复社士子来说,整蜗居南京的阮大铖,类似于一种生理需要。
(三)
关于复社和东林党的关系,我先百度一个放在这里:“崇祯年间,朝政,社会矛盾趋于激烈,一些江南士人以东林党后继为己任,组织社团,主张改良。张溥、张采等合并江南几十个社团,成立复社,其成员多是青年士子,先后共计两千多人,声势遍及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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