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们像水与水一样密不可分
爸爸就坐在杨略旁边。
“感觉怎么样?”
“太荒诞了。”
“对,尤涅斯库的《秃头歌女》,本来就以荒诞见长。”
“秃头歌女?是这部话剧的名字吗?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名字毫无根据,整部话剧中没有出现歌女,也没有秃头,就是一群人不停地对话,琐碎,无聊,紊乱,自相矛盾,象征着这个时代。夫妻朝夕相处,本来最亲近不过,但他们却互不相识。尤涅斯库就想用这种极端的手法,说明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已经到了何等的地步!”
杨略却想到了葛怡。他们从初中相识到如今,心心相印,经常一眨眼,一努嘴,对方便已明白。默契到这种程度,想起来就甜蜜。这样的情感,怎么可能有朝一日会形同陌路?所以,话剧中的夫妻荒诞至极,纵然让人捧腹,但由此而得出结论,说人与人之间都冷漠,那就有以偏概全之嫌。
爸爸见他不回答,心里也明白。年轻人满腔热情,怎么能明白现实的喧嚣与无聊。
“话剧确实夸张了些。不过,略略,你知道我们的对门住着谁吗?”
他们家三年前搬了新家,住进了一处高层公寓,站在阳台上,能看得见江景。爸爸说每天看着江涛浩淼,潮起潮落,能让人心胸开阔。杨略的确也很喜欢。在家时,他愿意在阳台上支一张躺椅,斜靠着看书、喝茶,日子恬静而悠游。不过,至于对门住着谁,他印象不深。
“好像是一对中年夫妇,年纪和你差不多,我在电梯里见过。经常有人来送水果,出门有司机来接送,估计是当官的吧。”
“他们姓什么?”
“不知道。”
“他们的爱好呢?”
“不知道。”
“走在大街上,你能认出他们吗?”
“大概能吧。”
“那你能说出那位先生的五个特征吗?”
“好像中等个子,总是穿西装,很严肃,还有……头发梳得很整齐。”
“要是登寻人启事,这样大众化的描述,能找到人吗?”
杨略开始在脑海中寻觅这个人的样子,但仅有一个轮廓,面容模糊一片,像水波中的倒影。过了一会儿,他放弃了努力,摇了摇头。
“其他的,我想不出来了。”
爸爸说:“可是,我们已经一起住了三年了。”
“时间是不短了,不过我高二高三时太忙了,读大学后又住了校……”
“那周末呢,寒暑假呢,你不都在家吗?”
“他们家铁门紧锁,我又不会去串门。”
“这就是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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