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项文远在台湾,却对金虏的事情如此清楚。”祖大寿叹息一声:“可笑我等rì夜与金虏厮杀,对这些事情的掌握,却远逊sè于项文。”
丁云毅心中叫了声惭愧,自己对多铎可不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了解?
“那项文以为我等还如何迎战?”祖大寿一指前面:“多铎虽然与皇太极不和,为人又喜欢女sè享乐,但领兵上还是颇有一套。项文既然如此轻蔑多铎,想来已有破敌之策?”
“云毅心里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丁云毅朝周围看了看,低低说出了自己心里想法。
祖大寿和吴三桂两人只听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好半晌,吴三桂才说道“二弟,这,这环环相套,丝丝相扣,有一个环节处理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大哥,总镇,兵者诡倒也。”丁云毅却是信心十足:“金虏气势汹汹而来,兵jīng良足,又有伪军逆天助军辅之,兵势强大。我军虽然杀败鄂勒顺,但金虏元气未伤,主力依旧强大,正面对决,恐不能胜,这次若能成功,金虏挫折,必然动摇,我料金虏一年之内绝不敢再对我边关大举用兵,咱们便得到了一次喘息良机。”
祖大寿久在军中,老谋深算,又极会用兵,在那盘算许久,忽然一跺脚:“就这么干!我军前番在大凌河败了,这成了将士们的一块心病,这次非要杀败金虏。重振士气,便是冒写风险也是值得的了。”
看到舅舅决心已下,吴三桂再不迟疑。
祖大寿、丁云毅、吴三桂三人商议良久,把其中的细节一一策划,事无巨细,必要仔细探讨一番才肯罢休。
计议定了,祖大寿抬起头来:“项文。这次若是能胜,当记你的头功!你但有什么要求,我无有不答应的。”
丁云毅一笑道:“云毅别的没有什么要求。只是肯乞总镇卖我一批军马,我的心愿便足了。”
“我大明无有养马之地,就算是关宁铁骑也在为战马的事发愁。”祖大寿说的是实话。但他随即说道:“可既然你项文提了,只要打赢这仗,便是再难,我也给你凑出五百匹战马出来,再派兵卒一路帮你护送回去。只是得马容易,蓄养战马艰难,下面的事我便帮不得你的忙了,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多谢总镇。”丁云毅大喜,急忙拜谢。
祖大寿微微点头,心中却大是感慨。
怕是天不亡大明吧。先出了个自己的外甥吴三桂,眼下又出了个丁云毅。以前也听说丁云毅大战中原,只当他不过勇武,但现在开始,却和自己外甥一样。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十五贝勒,鄂勒顺回来了。”
“叫他进来。”正在那饮酒的多铎头也不抬的便说了句。
鄂勒顺一走进来,满面羞愧:“十五贝勒,鄂勒顺给您丢脸了!”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不打败仗那。”出人意料的是,多铎居然丝毫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咱们和南人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南人中善打仗的人有的是。祖大寿算一个,吴三桂算一个,还有一个你遇到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十五不贝勒,叫丁云毅。”
“丁云毅?之前没有听说过。”多铎漫不经心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碗:“没有受到什么太大损伤吧?”
“尚算完整。”见十五贝勒没有责罚自己,鄂勒顺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多铎点了点头:“那就好,谁打仗还能百战百胜的?输了次,咱们下次再来过也就是了,这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在那里说着,外面又有人进来报道:“十五贝勒,祖大寿派人求您。”
“祖大寿?他派人来做什么?”多铎有些奇怪,还是让人把祖大寿的使者叫了进来。
等到听祖大寿的使者说完目的,多铎这才大略了解。
原来,祖大寿畏惧多铎兵锋,又顾虑着上次的大凌河之战的失败,不敢和多铎对抗,再加上感念皇太极的不杀之恩,因此情愿从大凌河退兵,只是怕朝廷里有议论,皇上回责备自己,因此想在这装模作样的对峙上几天,然后便主动撤兵。在此期间,还请多铎没有用兵。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总镇,我也很佩服他,既然总镇提出来了,我总不会先动兵,只是希望你们总镇信守自己的诺言。”多铎一听完,便浑不在意地说道。
使者大喜,连声道谢。
多铎极是客气,还请使者用了饭,这才放他回去。
使者前脚一走,鄂勒顺急忙说道:“十五贝勒,这必是祖大寿的yīn谋,千万不可大意那!”
多铎笑道:“我岂不知这是诈降之计?我等也jīng读三国,知道南人最喜欢用这样计谋,先使我等放弃防备,尔后突袭取胜。”
“既然如此,十五贝勒为何还要答应?”鄂勒顺大是不解。
多铎站起身来:“他会用计,难道我便不会吗?我料祖大寿以为我松懈了,不是今晚,便是明夜,必来偷袭劫营!”
说着面sè一沉,正sè道:“尚可喜、郎赫昆!”
“在!”
“你二人各引一军,埋伏大营左右,祖大寿不来便罢,若来,用的必是吴三桂。吴三桂一到,你二人左右杀出,叫吴三桂损兵折将于此!”
“是!”
“鄂勒顺!”
“在!”
“吴三桂一退,必然慌乱,你其本部兵趁势掩杀,祖大寿一心希望成功,决然不会防范。你可以紧追败兵之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
“其余各部,都跟在我的左右,随我一路追击!这次祖大寿弄巧成拙,从此威名扫地!”
“十五贝勒神机妙算,我等拜服!愿随十五贝勒杀敌,扬我武威!”那些将领齐声叫道。
多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天sè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大营里除了巡逻站岗的士兵,一切都静悄悄的。
郎赫昆带领着自己的士兵,悄悄的埋伏在大营的一翼。耐心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游击,有人来了。”
“准备!”郎赫昆一边低声下令,一边心中叹服。
固山贝勒虽然整rì里放荡不羁。喜欢酒sè,又是第一次当主帅,但却真的是大将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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