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一哥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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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礼议(2)
    第十五章 大礼议(2)

    礼部尚书毛澄也知道这太强人所难,跑到内阁向杨廷和问计。

    杨廷和告诉他可以举西汉定陶王、北宋濮王的例子,这俩人都是继统又继嗣。实在不行就搬出程颐的话:为人后者谓所后为父母,而谓所生为伯叔父母。

    在意识形态领域,程颐虽说比朱熹弱点,却也相当于社会主义国家恩格斯的地位。因此,以杨廷和为代表的高层主要用程朱理学做理论依据,要求朱厚熜以孝宗为“皇考”,兴献王为“皇叔考”。

    朱厚熜当然不干,反问道:“父母可移易乎?”

    不干又能怎样?诺大一个紫禁城以乾清门为界,外面杨廷和说了算,里面张太后说了算,一干宫女太监还不知道是谁的眼线,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宫闱血案的男主角。因此,朱厚熜不得不向文官集团求情,希望他们能让步。甚至派宦官私下找到毛澄,苦苦哀求,重金行贿,搞得老头左右为难,回绝道“独有一去,两不相帮”。

    朱厚熜清楚,问题的关键还在杨廷和,因此频繁地请他老人家过来喝茶套近乎。

    杨廷和茶照喝、嗑照唠。不继嗣?没门。

    用现代的眼光看,为两个死了的人争皇考皇叔考实在无聊,杨廷和又不是迂阔不化的腐儒,何以如此不近人情?

    因为活着的人。

    继了嗣张太后就是朱厚熜的妈。其太后的位子保住了外戚集团才不至于树倒猢狲散,也只有这样皇权和戚权才能彼此制约,内阁才能放开手脚干事,朱厚熜才能避免成为朱厚照第二。

    然而,杨廷和的苦心孤诣被一个人打破了——朱厚熜的亲妈蒋氏。

    蒋氏听说了朝廷的变故,跑到北京来要见儿子。这就使问题复杂化了。

    如果按照杨廷和的设计,蒋氏就成了朱厚熜的叔母,叔母见了皇帝得称臣。但实际上蒋氏是皇帝的亲妈,“子不臣母”是《春秋》上的微言大义,《春秋》的作者又是孔子,和孔子比起来,程颐就黯然失色了。

    杨廷和陷入了悖论。

    可惜朱厚熜没有发现这道突破口,万般无奈的他找到张太后,说自己情愿避位归藩,奉母终养。

    历史行进到三岔口时总是交由它指定的人选来改变车轨,这次是张璁。

    朱厚照死的那年张璁才考上进士,而且年事已高(47岁)。

    不过他很赶趟,在生命中最后十几年发挥了把余热,借“大议礼”一跃成为那个群星闪耀的时代的男二号。

    除了爹妈,张璁这辈子最应该感谢的人是王阳明。没有心学做理论支撑,他不可能抓住杨廷和的漏洞,一击命中一鸣惊人,一举登上了时代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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