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谁饶的舌,唐阿姨这番话很快传进了山东大婶的耳朵里,并且当笑话一样讲了出来,向自己的干闺女儿宝然求证:“你唐阿姨真这么说啦?”
宝然并不回答,只反问:“干妈,那您自己觉得呢?大虎哥经常加班出差的,家里就您跟我大嫂两个,脸对脸的,能过得惯吗?”
山东大婶笑着搂过宝然:“还是我闺女贴心知道疼人……哎,过得惯过不惯,总算家里多一口人,哪怕吵个嘴呢,也有人应着呛声儿不是?……宝然你这是怎么了?替干妈伤心啦?哈哈不用孙家的男人,打从你干爸起,就没个爱着家的,早习惯了指着他们?别说过年,我连日子都不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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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婶这个年过得真是有点冷清,尽管少虎很有眼色地不再四处乱跑,只窝在家里对着老**唠叨无可奈何地长毛。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吃过了,初一早晨的鞭炮放过了,二虎那小子还是不见踪影。
宝然从包饺子的时候就过来跟着凑数,年夜饭前被山东大婶挥手赶回家去了:“去去你家里爹妈也还等着呢再说了,想要代替二虎那个小白眼狼,你这个头儿也不对啊……其实他在家里吧,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不要说陪我说个话了,也就是个子大,跟前一站就把个屋子撑得满满当当的,过年看着热闹些,要说到实在的,还真没什么用处……”
哦……
宝然明白了,二虎在家里的地位就是那橱窗里美轮美奂的圣诞树……下面那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礼品盒,看着热闹,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纯粹为了过节撑场面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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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拜年时宝然不放心,谨慎选择着遣词造句,拐弯抹角打探山东大婶,……就一点不为二虎担心的吗?
怎么说都过年了还没消息,一个人跑那么远,就不怕儿子有点儿什么……
“担心啊怎么不担心”山东大婶在铁皮罐子里翻着宝然最喜欢的虾酥糖,摇头叹气:“就怕这小子在外面没人看着,闯下什么祸来,回头还得想法子收拾……”
少虎哈哈笑,宝然汗,……果然知子莫若母,二虎那家伙,不怕给人欺负了,就怕他上赶着去生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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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二起,宝然的同学们陆续开始串门,首先找过来的是宋海燕,看样子已经走过几家了。
几个月不见,大概是南方的水土养人,宋海燕肤色白净了许多,一只马尾乌油油地打了大花卷儿,她给宝然带来了几包零食,打开一看:青橄榄,冰糖橄榄,咸橄榄……
“怎么都是这种东西?”宝然犹豫半天,拿一颗冰糖的放进嘴里:“你可真会省事儿”
“……什么叫省事儿我可是尝遍了才精挑细选出来的上品”宋海燕大呼冤枉:“这个东西啊最好是那种回味儿……其实你该尝一尝这个咸的,先是又咸又涩,可过后返上来的,是那种清清淡淡的甘甜,韵味无穷。有人说,就像……生活的味道”
哦哦一学期没见,此人小资了?
宝然表示自己的品味不高,还是比较欣赏大众化的甜食,至于生活这个东西,不用舌头相信也能体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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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在北京的是怎么回事儿”宋海燕说起要约了班上相好的几个同学聚一聚,顺便讨伐:“出去四个,头一回放假,还是过年,居然只回来你一个程宇博和顾兰也就算了,他们都有亲戚,两个人还正好搭伴儿,王晶呢?你怎么没把她给带回来?……你也忍心?”
看起来高三最后一学期隐约流失的开朗热情,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提起程宇博和顾兰时,那语气居然已经可以这么的轻松坦然,当初的明潮暗涌,似已是淡然褪去。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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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然给她倒茶。“王晶?我把她给卖啦……真的,骗你干什么?卖了四百块钱”
宋海燕哪里肯信,扳着宝然将前因后果问了个清清楚楚,坐下,感叹:“……唉王晶这个年过的不冤”
宝然抬眼:“怎么说?”
“你大哥啊江宝晨啊想当初我的偶像啊……王晶居然能有机会跟他朝夕以对羡煞人也”宋海燕握拳在胸,无限的神往与陶醉。
宝然一点没被感动,只怀疑地瞅着她:“记得高一就听你说,对我大哥如何如何的仰慕,当时忘了问了:我大哥可是八八年就出去了,就算是同校的,他高三那会儿,你们也才初一吧?……如无意外,连个照面都没机会打吧?那里来得这么多年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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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燕捧着杯子笑了笑,想通了似的开口承认:“你也知道,那几年我对程宇博有些,……想法,可是那个家伙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气人得很不过你知道吗,他在学校里最不服气,最让他憋屈的是谁?”
宝然结舌:“……该不会,该不会是……”
宋海燕点头:“就是你大哥……是啊程宇博跟咱们一届的,都没接触过你那大哥,可是从初中起,学校的各科老师,经常性的就把你大哥的丰功伟绩挂在嘴上拿来敲打我们,这个你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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