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乡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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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雪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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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就算没进去,从门外也能看得出,屋里已经被淹的不成样子,没有一两个月的风干是没法子住人的了。最后还是连里出了几床被褥,把家里孩子们安排到四连老王媳妇的弟弟那里,老王两口子暂时在连部仓库给腾出的一个角落里栖身。

    这个事件贡献不小,给劳累之余的团场职工们增添了许多闲谈趣味。有一阵子人们彼此见了面都会互相调侃:“今天你扫了没?”或“今天你淹了没?”后面那句太有歧义,很不纯洁的江宝然同志每每听了总要纠结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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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闲嗑打牙和日渐温暖明媚的春风中悠悠飞逝,麦苗和棉花苗下了地,又渐渐泛青,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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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日子里,许多事情发生了,许多事情正在进行,还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到来。

    备战结束了。跟越南开战了。云南知青回城了。新疆知青闹事了。

    江宝然从爸爸妈妈及周围大人们的对话中,默默地收听着自己前世视为历史故事的这些消息。自己现在还太小,参与不进去,或者说,很多事情,自己就算长大了也依然参与不进去,只是现在能做一个格外清醒的旁观者,见证者。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为了一生的健康,江宝然同学对于吃喝格外地热衷执着。托儿所阿姨格外照顾她,给早早加了辅食。她也给阿姨争气,什么鸡蛋羹玉米糊,粗细不论,咸淡不挑,叨起食来特别的泼辣,在同龄的孩子中也显得特别的结实。同时,为了早日摆脱睡着围栏床,盯着天花板,研究龟裂纹的无聊生活,宝然非常努力地练习手脚,强腰健身,不过七八个月,便已经坐得稳稳当当,爬得干脆利索。

    有一样本领,尽管暗地里也没少练习,江宝然还是不能战胜客观的生长规律。所以哪怕是脑海里编织了再多的甜言蜜语,宝然也没法依照自己的理想,伶牙利齿地说出来,只是每天咿咿呀呀的时候比别人多些。倒也没怎么灰心,毕竟七八个月的小喇叭还是过于骇人,这个风头不出也罢。

    还好,这并不妨碍江宝然表达自己的一些小小意愿。

    她学会了用微笑表示同意和开心,用尖叫表达拒绝与愤怒。虽然这些本事可能在前世早就已经无师自通,但遗憾的是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如此简明有效的表达方式,几乎已被成熟,礼貌和虚伪消磨殆尽。

    重生给了自己再次肆无忌惮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错过,在再次成长起来之前,得充分享受利用。

    江宝然还学会了一个绝招。她经常在被保幼阿姨抱起时,搂住阿姨的脖子“叭唧”甜甜地亲一口,然后小手指着方向,驱使阿姨载着她四处视察游荡。以这种方式,宝然早早摆脱了狭小的托儿所小院,走向了田间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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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时,连部迁至离二十里外的水库,托儿所随之迁走。宝然妈本想跟那时候许多双职工一样,将她锁在屋里,山东大婶舍不得,主动要求照看宝然:“反正我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咱宝然又乖,就算实在要出去,背上她就是了!这么小把她一人儿搁屋里,你能放心?”

    于是宝然告别了恋恋不舍的保幼阿姨,移师到山东大婶宽厚温暖的背上。

    至此宝然的人生轨迹已经开始了改变,前世她可是一直被锁在屋里直至回老家的,那时山东大婶虽然也是挺喜欢她的,但也没迷恋到如今这样一天到晚舍不得撒手的地步。好在她还记得宝然是有亲身父母的,宝然爸妈下了班,总还记得给送回来。

    对此宝然很是不解,话说自己还没大到可以动手脚的时候,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又是打哪儿扇起来的呢?难道只要是重生的,人品就会特别的好?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现象。跟着山东大婶,宝然的生活范围更开阔了许多。山东大婶那是个闲不住的人,田里拾麦,地头割草,林子里砍柴,湖边洗衣,边忙边得意洋洋地显摆背上的宝然,骄傲自豪地听着别人的交口夸赞,好像人家夸的是自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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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团场的人们也都知道了这是老江家的宝贝小丫头。

    江宝然也在越来越扩大的活动空间中,欣赏着久违的风景,同时竖耳朵接收各种时事快讯外加小道八卦。也因为她太小,大人们在她跟前说话毫不避讳,各式各样的私语秘闻被她听了个饱,小日子过得兴致盎然,颇有前世蹲天涯八卦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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