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犹忆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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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2/2)

    斜靠着晓风,万种的玲珑;

    但我不是阳光,也不是露水,

    我有的只是些残破的呼吸,

    如同封锁在壁椽间的群鼠

    追逐着,追求着黑暗与虚无!

    这首《残破》写于徐志摩离世前的3月,徐志摩一生追逐浪漫爱情,然而屡屡不可得,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残破的。身是残破的,心是残破的。可偏偏梦中那“一枝冷艳的白莲”,还斜靠着晓风,在风情万种地摇曳着。她是他梦中摇曳的白莲,可亦是他现实中不可渡往的彼岸。是旧日津渡?还是穷途末路?他只能长歌当哭,不得救赎。

    《残破》是徐志摩留给自己的人生谶语。他在爱的解脱中离去,但却把无尽的悲伤留给了纤弱的林徽因,“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光明”,而此后每年的11月,亦成为她生命不堪承受之重。她在给沈从文的信中写道:“11月的日子我最消化不了,听听风知道枫叶又凋零得不堪只想哭。昨天哭出的几行勉强叫它作诗日后呈正。”

    别丢掉

    别丢掉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

    现在流水似的,

    轻轻

    在幽冷的山泉底,

    在黑夜 在松林,

    叹息似的渺茫,

    你仍要保存着那真!

    一样是月明,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

    只使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

    你问黑夜要回

    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

    山谷中留着

    有那回音!

    晓角分残漏,孤灯落碎花。林徽因在悲伤的回忆中,又想起了她和徐志摩的过往,他们的英伦邂逅,他们的康桥之恋,他的北海追求,他的香山探望,“一样是月明,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彼时的过往种种,犹历历在目。尽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也有着那“徽因”,只是,那白衣飞扬的男子,早已消失了不见。忘川渡口,谁还在痴痴地等待,一场前世的因缘?

    生离死别,伤如之何?“去年今日我意外地由浙南路过你的家乡,在昏沉的夜色里我独立火车门外,凝望着那幽暗的站台,默默地回忆许多不相连续的过往残片,直到生和死间居然幻成一片模糊……今年又轮到今天这一个日子!世界仍旧一团糟,多少地方是黑云布满着粗筋络往理想的反面猛进……”

    徐志摩去后,林徽因捡得一块他失事飞机的残骸,悬于床前。一生一世,辗转流离,却从不曾离弃。李商隐在《锦瑟》里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山河更迭,时过经年,徐志摩和林徽因的那些离合悲欢,到如今都已化为一缕轻烟,写入了历史风月的诗篇。我在暖玉生烟的缥缈中回望,却有一份真,一种哀伤,经久绵长,在残照空虚里,让人生生地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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