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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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身寄日本(10)
    第十五章  身寄日本(10)

    他认为数学重要,是物理学基础,“而西洋社会学的建设依于哲学,哲学不足以比数学,故其劫毁相寻也。可比于数学之零、点、线、圆者,惟《四书》、《五经》里的乾坤、阴阳、仁义,而可比于数学之寥寥不多,几条基本定理者(亦曰自理),则为三纲五常,亦不多几条”,他认为“乾坤、阴阳仁义皇极是格物,而齐家治国平天下则是致知”。

    胡兰成算是将中国文明与他此时认为最坚实的数学拈搭起来了。这是他第一封信的主要内容。

    第二封信,主要是进一步阐释前一封信的内容。他首先说,格物是从张爱玲处得到启发,张说西洋文学里有“阻隔”,有“阻隔”就不能格物,《大学》中的格物好在不“学问化”,所以他和张爱玲就“不堕于哲学”。《论语》不好,开首就是个“学”字,“以为可有这么一种东西叫学问,如牛黄狗宝,如树瘿。老庄破之甚好。学问往往容易自成一物,此最是大忌”。这是说到唐君毅头上来了。

    然后,他说自己“先以数学印证佛经”,以后更发现“中国的诗文亦与数学与佛经共通”,由此“乃有悟于中国文明可大可久,与西洋无明劫毁相寻之故”。接着又是“中国文明的仁义可比是数学的点、线”,而从仁义演绎为五常,五常演绎为礼仪三千,“则可比数学的数百条定理与公式”。“以仁义为点、线而建设的人世,其人其物,如数学的世界无一不精妙”,中国的礼乐,也如数学的绝对等等,继而又是批评“西洋有社会而无人生,有地球而无世界”,中国是礼乐之世,而西洋精神只能堕于无明等等。

    他所领悟的这一套,在他说来是学数学的人也不懂的。最后他忍不住,差不多是直接指责唐君毅了,“于圣贤之学,我与新亚教学生的方法不同。可比京戏,我是上戏台上演唱的,而新亚教学生的是在后台化妆,背台词,分派生旦净丑等角色,到底亦不曾到得前台演唱。观众是看前台戏,没有想要去参观后台的。在前台上,观众只看他是刘备、曹操、诸葛亮,不觉其是生旦净丑等角色。新亚教的方法分析圣贤,等于分析的白马非马,不见一匹活马。我以为说圣贤之学不如说学圣贤,稍稍从学问解放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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