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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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匿居温州(1)(2/2)
    静极思动,他又不安分了,于是向外联络以求伸展,他将自己的读佛心得写成,寄信往北京,求教于北大的废名(冯文炳)[1]先生。求教于废名,一则自然是废名佛学的声名,再则他与沈启无共过事,废名和沈启无同为周作人的“四大弟子”,沈虽被周“革出教门”,但沈与废名的交谊还在,胡兰成《大敞》所出丛书中,也曾为废名出过一种,他对废名的佛学不陌生。可他的学佛心得,却被冯文炳来信批驳了一顿,落得个没趣。

    他与梁漱溟[2]的联系却是顺利,这要归功于他去信去得及时。自“国共和谈”破裂以后,原在民盟中猾参与国共两党谈判的梁漱溟举措失当,被周恩来严词痛责一场,于是决定绝迹政治,在四川北碚专心办他的勉仁书院,只议政不参政,可梁的理论还是受到了民盟内左派以及进步文化人的批评。胡兰成反向而行,在信中竭力阿奉,称颂梁为当今中国思想界第一人,然后再对其学问表示了一点“异议”。这种大捧小疵的议论最能得人的反应,果然梁漱溟给他回了信,并打听他的来历。他以假名“张嘉仪”对之,就此开始与梁通信往还。

    胡兰成这一段时间的读书和与外面联系,都是在住家附近的图书馆,他自己回忆是这样的:

    我到籀园图书馆看报,留心在南京上海判决汉奸罪名诸人的消息,还有日本与德国也在审判战犯。我且亦渐渐的借书看。这图书馆是清末经师孙诒让的遗爱,如今馆长姓梅,一个管理员姓陈,底下两名助手,及一名杂役。这姓陈的带有躄脚的残疾,只小学毕业,也亏他苦出身,得列于温州的读书人队里。他倒与我攀谈起来,我也想在此地能结识一个人,或可于我的安全有益。

    他问知我只是做做单帮生意的,说道:“你借阅的书倒都是有程度的。”我说我做生意也是半途出家。他就要我投稿,《温州日报》副刊有一个是他在编。我说文章只小时学写过,向报上投稿更无经验,只怕不中式。他却道:“你只管试试,我看若可修改,就给你改改。”他因盛赞周作人的小品,我只倾听,肚里想周作人的文章的好处,就在他自己是个才华很高的,而能使斗筲之辈亦有他们的沾沾自喜。投稿的事我就承迎他,也是写的小品文,但为谨慎,只择佛经为题,而用诗词的句子来解释。我这样的写有好几篇,多蒙他赞赏,改动得亦不多。

    但是带残疾的人多有一种隐忍狠僻,顾己不顾人,这姓陈的更决不做无益无聊之事,我到底不能希望他介绍朋友,连想把我的通信处由他转,和他亦没有得可以商量。我惟在他那里认识了《陈中日报》总编辑姓黄的,是蓝衣社的人,《陈中日报》也在附近,我反为要小心。[3]

    对胡兰成这段记述,“事发地点”的温州,也是《温州日报》上,前两年在胡兰成《今生今世》在大陆出版发行之时,曾刊有一文,对其书中有关温州时期的一段加以批评,指其所言不实,有关内容如下:

    抗战胜利后,深知自己罪孽的胡兰成怕被国民政府缉拿,带着一个寡妇作为身份掩护,慌忙逃到了温州,隐姓埋名住在寡妇的娘家。当时寡妇的母亲租住在九山湖窦妇桥边徐宅大屋的一间陋室里。附近就是温州籀园图书馆。胡就经常到馆里阅览报纸。他一是为了打发时光,二是关注汉奸通缉新闻,于是就成了图书馆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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