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别以为俺身上没带银子。”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银包砰然有声地掷在桌上。
想是用力太大布包中五两重一个的银锞之中赫然有一支女人头上用的金钗尾柄镶着碧绿的翡翠金钗上还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是一件异常贵重的饰物。
柳南江心头一动连忙将银包重新包好拿在手中。走过去一把搀住胡彪低声道:
“胡哥莫非醉了到小弟房中喝杯热茶吧!”
胡彪还想分说但他现柳南江搀扶他的那双手已然使上了暗劲。
二人回到柳南江的上房柳南江趁着吩咐店家沏茶之便向店家暗中交待转告欧阳玉纹说他正和生人说话嘱她不必过来店家连连应是而去。
柳南江进入房中关上房门神色一正压低了高音说道:“胡哥因何要瞒骗小弟?”
胡彪丝毫未醉闻言双目一瞪道:“俺可从不曾骗过人哩!”
柳南江道:“胡哥当真不曾娶过大嫂?”
胡彪满面惑然之色疾声道:“老弟何出此问?”
柳南江打开银包取出那支金钗在胡彪眼面前摇晃了一下道:“胡哥!这支女人头上佩戴金钗从何而来的呢?”
大胡彪神情一愣呐呐道:“这……”
柳南江见对方似有难言之隐连忙将金钗收回银包之中道:“交浅不宜言深恕小弟问得冒昧。”
胡彪疾声道:“老弟说哪里话你我既然投缘订交称兄道弟哪里还有不可相告之**。实不相瞒这支金钗乃是大伯托咐之物。”
柳南江心中暗动口中却平静地说道:“听说那位‘酒圣’胡老前辈毕生未娶!”
胡彪道:“大伯倒真是未曾娶过。”
柳南江道:“因何会有此物呢?这分明是女人赠与的订情表记。”
胡彪摇摇头道:“俺也不知。”
柳南江道:“是托付胡哥代为收藏的吗?”
胡彪道:“大伯离寺还俗之后曾暗中来过俺家将这支金钗托付俺爹代为收藏一再叮嘱不可失落不管等多久的日子他老人家一定会去找俺爹讨回。不料俺爹在冬月里下世了临死前将俺叫到床前交给俺这支金钗老弟!俺是个急性子哪里等及这才跑出来找他老人家。”
柳南江静静听完才微微颔道:“原来如此胡哥可得好生收藏别弄丢了。”
胡彪道:“放心!任谁也别妄想在俺手里拿去这支金钗。”
柳南江轻笑道:“别说大话!倘若小弟动了邪念这支金钗你就非失落不可了!”
胡彪嘿嘿笑道:“老兄俺眼似铜铃目如鹅蛋看人出不了错!”
听对方的比喻柳南江有些忍俊不住笑了一阵这才一正神色道:“胡哥!待小弟扶你回房。”
胡彪道:“老弟不是要和俺聊聊么?可别以为俺已醉了。”
柳南江笑道:“胡哥没醉小弟倒真是醉了从来不曾喝过了这样多的酒哩!”
胡彪道:“既然如此俺自己回房老弟你歇歇吧!”
柳南江道:“还是由小弟送胡哥回房顺便也好见识一下那对三百斤重的大铁锤。”
胡彪龇牙裂嘴地嚷道:“原来柳老弟还在疑惑俺吹牛说大话走跟俺瞧瞧去。”
胡彪投宿的上房在长廊的尽头一进房中柳南江就看见炕头上搁着两个如笆斗般大的铁锤锤把是用青钢木制成粗若儿臂手掌生得不够宽的人连那锤柄都握不住。
胡彪顺手提起一把铁锤往柳南江脚前一放“老弟!你掂掂有多重?”
柳南江随手抓住锤把一提提倒是提起来了不过他却皱了一下眉头。
柳南江道:“胡哥方才说这一对锤共重三百斤依小弟估计单是这一个恐伯就有三百斤哩!”
胡彪道:“谁也没有秤过约莫估计罢了。”
柳南江神色一怔接道:“胡哥小弟有点正经事想和你聊聊。”
胡彪神情也是一怔问道:“啥事?”
柳南江道:“小弟今天到这儿来是为了会一个人想不到那人不在因为另外有事还得即刻赶回长安去。”
胡彪用:“俺和老弟同去。”
柳南江连忙摇头道:“不!你暂留在这儿反正小弟早晚都要来一趟。”
胡彪嚷道:“俺好不容易结交了老弟这样一来岂不要闷坏俺了。”
柳南江笑道:“嫌闷不妨找那位欧阳姑娘聊聊。”
胡彪双手连摇道:“免啦!免啦!俺满口粗话万一得罪了那位姑娘连累老弟脸上也无光彩。”
柳南江道:“欧阳姑娘知道了你的性子想必也不会怪你。”
语气一顿接道:“胡哥!小弟要说一句放肆的话务请勿怪。”
胡彪连连点头道:“老弟有话尽管讲就是骂俺俺也不会怪你。”
柳南江道:“胡哥是个血性汉子但是行走江湖像胡哥这性子最容易吃亏小弟不在时千万不要乱脾气。”
胡彪道:“俺就是忍不了气。”
柳南江道:“江湖道上能人很多当忍则忍绝对错不了。”
胡彪一点头道:“俺听你的话就是。”
柳南江道:“胡哥!那位欧阳姑娘虽然年纪轻轻论武功却可以跻身当今一流高手之列而且江湖历练不弱口齿也很伶俐万一小弟不在时有何风吹草动你可得听她的话就行。”
胡彪抓腮摸头呐呐道:“这……可教俺难为情了。”
柳南江道:“胡哥!你我初识却一见如故所以小弟才如此放肆不但你得依从小弟还请勿见怪才好。”
胡彪道。“好啦!俺小时只服俺大伯一人现在俺可服了你啦!”
柳南江笑道:“小弟不敢。”
说罢又带胡彪来到欧阳玉纹房中将二人引见一番胡彪手忙脚乱地打躬作揖。看欧阳玉纹神色倒也很看重胡彪那种爽直的性格。
柳南江又向二人各自嘱咐了几句话这才离开了“唐家老店”出杜曲镇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灯市起得特别早从腊月十五到明年元宵夜整整一月的灯会大街小巷、广场庙口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在鼓楼前后以及各大小寺庙门前彩灯上还有射虎的谜题。
这些谜题是谜会所制作也有附庸风雅人士凑趣几条俱都标有赏格。因此柳南江才想到用谜题和柳仙仙联系的方法。
柳南江派了柳仙仙一个差事那就是去寻欧阳玉纹。如今欧阳玉纹已经露了面他自然就迫切想和柳仙仙早些会面虽然柳仙仙人小鬼大出不了什么差错柳南江总有点放心不下。
柳仙仙脚下甚快两起分开已一个对时柳仙仙虽没遇上欧阳玉纹也必然会到长安打个转。因此这夜柳南江和秦茹慧报着误打误撞的心情出了客栈四处观看灯景。看灯是假无非是想看看有没有柳仙仙的消息。
二人从酉末开市一直溜达到戌末两个时辰过去没有看见一条灯谜的谜底是和他们有关的。
柳南江不禁意兴阑珊低声道:“秦姑娘咱们回客栈吧!”
秦茹慧眉尖一蹙沉吟了一阵道:“仙仙姑娘人小鬼大出谜题也一定会找大地方咱们上开元寺去瞧瞧如何?”
柳南江道:“看看也好可别存着什么指望。”
说罢二人向开元寺疾奔而去。
此刻虽已交亥夜色将阑然而开元寺前广场上却依然热闹得很变把戏的说书走方郎中看相问卦真所谓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稍微文雅点则是诗谜棋局设摊的人莫不是颏下一把长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些老者肚子里都很有一点学问的。
二人本是为看谜题探访柳仙仙讯息而来。
柳南江却在一个棋摊前停下了脚步。
秦茹慧已知柳南江精于此道虽然对那些黑白子儿一点也看不懂却也耐住性子站在一边并未催促柳南江离去。
摊子上一共排了四副棋局柳南江所注视的是一盘犄角之局。白占星位共有零星五子内中却有黑子七粒占势极佳眼位甚活然而棋盘上却写着“白先黑死”四个字。
柳南江所以停步观看的原因就是怎么也看不出黑子因何会死白五黑七犄角之避绝不可能以少杀多。
他倒不敢冒失又一再细看始终看不出白棋有何妙着能置黑棋于死地。
抬头看设棋摊的是一个白垂胸的老者其年纪最小也是六十开外面貌清瘦眼皮下垂。虽有顾客上门却懒得去招呼。
柳南江轻咳一声问道:“这局棋没有排错吗?”
白老者眼皮下垂如故应道:“没错!”
柳南江不禁一愣又问道:“果真白先黑死?”
白老者方才还回答了两个字此刻只轻唔了一声连一个字也懒得回答了。
柳南江豪情顿起道:“倒要领教一局彩金多少!”
白老者这才翻起眼皮将柳南江瞟了一眼他又眼皮下垂有气无力地说道:“彩金因人而异相公若要入局得要彩金纹银十两。如胜彩金璧退奉送上等花岗石打磨的棋子儿一副。”
柳南江含笑自袖管内摸出二枚五两重银锞子往摊上一放道:“果真白先黑死十两银子学一局妙棋倒还值得请老先生下白子吧!”
白老者将二枚银锞先行纳入袋中然后以食、中二指夹着一粒白棋子儿轻巧的往盘面上一落。
柳南江枰上功夫极佳一见白子落下的方位顿时大澈大悟抱拳一拱道:“高明!
高明!这真是一手绝妙好棋。”
白老者道:“相公认输了吗?”
柳南江道:“自然认输。”
白老者把方才落在盘面上的那粒白棋子儿重又夹起丢入棋盒之内。喃喃道:“这手妙棋到了相公手里可就一点也不妙了。”
柳南江不禁心头暗怔大凡棋局仅在一着之妙妙棋一露就毫无奥妙可言听那老者口气似乎要他再试试白棋。
柳南江复又目注棋局番视一阵扬眉问道:“莫非其中有变。”
白髯老者道:“不变之局是为死局老朽排下的这盘棋局变化多端。相公不触一子已认输足证是枰上高手可惜只窥出其中一变。相公如果尚有雅兴今晚也许会输上纹银千两。”
柳南江不禁骇然听那老者口气这局棋莫非有百变之多?
心念一转又掏出二枚银锞于往棋盘上一放笑道:“在下倒要学上一学。”
说着夹起一粒白棋子儿落在老者的方位上。
白髯老者不慌不忙地布上一粒黑棋子儿。
柳南江定神一看可不是又输了?伸手往袖中一摸已经连一分碎银都没有了。
秦茹慧暗暗拉了他一把悄声道:“走吧!好玩何必当真哩!”
柳南江真想回到客栈去多拿点银子来和这个白髯老者再较量一个高低继而一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拱拱手道:“高明!改日再来领教。”
说罢和秦茹慧向开元寺门前走去。
走了一阵柳南江才吁叹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一个高手就是让‘棋圣’欧阳白云……”
说到此处忽然将语声顿住扭头就往回走。
秦茹慧连忙跟上去疾声问道:“南江哥!你怎么了?”
柳南江道:“快跟我来难怪那老者的棋局排得如此妙绝。”
秦茹慧也不明白柳南江在说些什么?只得跟着他往回走。
来到原处只见棋摊已收白髯老者业已走得不见踪影了。
柳南江不禁怅然若有所失。
秦茹慧观其神色不解地问道:“白髯老者就是‘棋圣’欧阳白云这个机会却又轻易放过了。”
昨夕古寒秋和柳南江长谈时秦茹慧尚在昏睡之中自然不明白柳南江何以关心欧阳白云仍然疑惑地问道:“那老者是‘棋圣’欧阳白云又待如何呢?”
柳南江摇摇头道:“说来话长回去客栈再慢慢告诉姑娘吧!”
二人来到开元寺门前的长廊仰看彩灯上的灯谜。可是柳南江已提不起兴致来了。
看了几十条灯谜仍然毫无现柳南江正打算叫秦茹慧回客栈休息去蓦听秦茹慧低呼道:“南江哥!看这一条。”
顺着他的手指柳南江看到了那条灯谜。
谜题写着:“丝随风摆根从水生面向北坐浩浩东流。”
以下写着:
射人名一射中者请来东大街“长福客栈”西厢“宇”字上房领赏赏品为百斤重活猪一口。
秦茹慧喜孜孜地说道:“南江哥‘丝随风摆根从水生’暗隐一个‘柳’‘面向北坐’就是‘北南’‘浩浩东流’是指‘大江’这不是你的名字吗?赏品百斤重活猪一口正是柳姑娘的俏皮语调呀!”
柳南江点点头道:“不错咱们瞧瞧去。”
秦茹慧前一步道:“我来领路。”
绕回鼓楼再转东大街不过盏茶光景就到了“长福客栈”。
秦茹慧道:“南江哥!你在这儿等着由我到柜上去问问。”
柳南江道:“我看不必了仙姑娘说不定已经易容改姓化名问也问不出个名堂。”
秦茹慧道:“那么就直接上西厢上房去找她吧!”
柳南江点头赞同二人就进了店门径自穿堂入室直奔西厢。
店家见二人长驱直入以为是访友的熟客也不曾过问。
西厢房两排一共十六间分别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编号二人来到“宇”上房门口还未及敲门那扇紧闭的房门竟然缓缓自开。
房内一片漆黑柳南江连忙往墙边一闪低声道:“只怕房中之人不是仙仙姑娘。”
秦茹慧道:“正是她她存心和咱们闹着玩的进去吧!”
柳南江凝声道:“秦姑娘!你耽在外面等我进去看看恐怕其中有诈。”
秦茹慧缓缓说道:“不见得吧……”
不待她一语道尽柳南江已经步入房中同时低声叫道:“仙仙姑娘!亮灯吧!别闹着玩了。”
他刚一走进房中房门突又缓缓关拢“克嚓”一响有人燃火点上了灯。
不用细看柳南江就已觉到房中最少有三个人果然不错炕头上坐着一个门旁又站了两个是三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炕头的人约莫有四十来岁面色惨白两眼下陷目光却炯炯有神先向柳南江投以一瞥然后冷声说道:“柳相公请坐!”
在这一瞬间柳南江心念如同风车般转了千百转借用灯谜联系是他和柳仙仙暗订之约外人不可能知悉难道……?
一念及此心头不禁一震。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神态安详地说道:“在下射中开元寺廊下的灯特来领赏。”
那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相公可知赏品为何物件?”
柳南江道:“谜题上业已标明赏品是百斤重活猪一口。”
那中年男人摇摇头道:“相公说错了。赏品并非活猪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红粉佳人。”
柳南江心头暗惊不禁沉声道:“尊驾不妨将话说明白些。”
中年男人道:“话已说得明白了。相公可愿意跟随在下走一趟?”
柳南江道:“那得要看走向何处?”
中年男人笑道:“自然是要去会见相公心目中所思念的那位红粉佳人啊?”
柳南江沉声道:“你们是哪条线上的报上个名儿来听听如何?”
中年男人一挥手道:“不必了我等俱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而已。”
柳南江暗自私忖:“对方分明是在以柳仙仙之性命为要挟然而以柳仙仙的精灵刁钻以及她的武功若说受制于对方那似乎又不太可能。”
那中年男人又道:“在下已知相公尚有女伴同行请嘱咐那位姑娘先回如果同去对相公并无好处。”
柳南江道:“朋友不能说得更详尽一点吗?”
那中年男人道:“不久相公当自知。”
柳南江道:“约有多远路程?”
中年男人道:“不远即去即回。”
柳南江道:“走吧……”暗中却以传音术向秦茹慧说道:
“秦姑娘!我遇上了一件不寻常的事你佯装离去暗中在后跟着过会与你联系。”
说着已然走出门来。
秦茹慧早就觉有变了此刻又听到了柳南江以传音术说的嘱咐自然私心领会故作惊色道:“相公要去哪里?”
柳南江佯笑道:“几个熟识的朋友咱们要找个地方喝几盅姑娘先回客栈吧!”
秦茹慧点点头又煞有介事地嘱咐道:“相公要少喝点啊!”
说罢就先一步出店去。
那面色惨白的中年男人一挥手另外两个大汉立刻前带路四个人也不说话出了长安城在朔风怒吼的深夜中投荒而去。
柳南江暗暗纳闷默然地跟在那两个健壮大汉的身后赶路。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柳南江估计最少也走五余里了。
前面一片枣林四人方待入林之际枣林内忽然闪出两道人影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啸。
呼啸声甫起和柳南江同行的三人也各自声回应同时飞身扑进枣林。
柳南江不禁一愣只不过眨眼之间几道影子已走得无影见踪。
柳南江真是百思不解暗暗称奇就在他蹙额沉吟之际身畔突然传来“卟嗤”一笑。
柳南江闻声侧赫然现柳仙仙就站在他身旁。
柳仙仙娇笑道:“相公在什么愣?”
柳南江错愕不已半晌方回过神来呐呐问道:“姑娘无恙吗?”
柳仙仙娇笑一声道:“我鲜蹦活跳的为什么要咒我呀?”
柳南江情知这内中必然另有曲折于是疾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柳仙仙道:“我要先问问相公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柳南江将从看到灯谜开始一直到遇上三个神秘客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柳仙仙静静听完然后说道:“原来相公以为我被别人掳掠所以才肯跟他们来。”
柳南江道:“是呀!不然姑娘怎会将你我的秘约泄漏给别人呢?”
柳仙仙道:“是我自愿告诉那个蒙面人的。”
柳南江惊道:“蒙面人?男的还是女的?”
柳仙仙道:“男人他说他认得我娘而且还问我有什么法子找到你。”
柳南江道:“姑娘怎么那样轻易信了他的话?”
柳仙仙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说出来的话好像具有无边魔力使人非听不可。”
柳南江又是一惊道:“魔力?莫非……?”心中暗忖:莫非是凌震霄?口里却未说出来。
柳仙仙道:“相公已知那蒙面人是谁了吗?”
柳南江摇摇头道:“我原猜想可能是曾经为秦茹慧疗伤的黑衣蒙面人继而一想又不可能……”
语气一顿接道:“柳姑娘!那位蒙面人现在何处呢?”
柳仙仙道:“走了!”
柳南江道:“这就怪了?他派人去找我不就为了要见我?”
柳仙仙道:“那蒙面人手下还有不少男女仆从原本约好了在这枣林中等待相公不知临时出了什么事蒙面人要我向你致意说什么后会有期又派出一个老嬷嬷送我去长安一出枣林就见你们迎面而来那老嬷嬷说了声‘不送姑娘了’就打起呼啸伙同领你来的三人走了就是这么回事。”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怪!怪……”
柳仙仙道:“这还不怪哩!那蒙面人说话的声音听了好舒服竟然使我百依百顺那才奇怪啊!”
柳南江道:“幸而他不是坏人不然就糟了。”
柳仙仙道:“若是坏人我也不会对他百依百顺了。”
柳南江喟叹道:“如此一位神秘人物缘悭一面真可惜了?”
柳仙仙道:“反正那蒙面人已知道用灯谜联系的方法他若想见你还会张贴灯谜。往后留意点还有见面的机会。”
柳南江道:“那谜面是姑娘作的吗?”
柳仙仙点点头道:“不错好像还不太典雅尤其那百斤活猪的赏品真是俗到极点。”
柳南江道:“正因为如此在下才确信是姑娘的手笔。”
说到此处在后迤逦跟踪的秦茹慧露脸来到二人面前道:“南江哥!我在暗处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呀!”
柳仙仙嘻嘻笑道:“你们的称呼何时改了?倒蛮亲热的!”
柳南江连忙一挥手道:“姑娘别说笑了咱们回旅店再谈吧!”
柳仙仙却一把扯住了柳南江的衣袖道:“回旅店去!那怎么成?你教我寻访欧阳玉纹的下落还一点影子也没有哩!”
柳南江唯恐女儿家心眼窄故未将遇欧阳玉纹的事告诉秦茹慧。
此刻自然不便明说只得含糊其辞地道:“不用找了!”
柳仙仙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道:“怎么?你已经找到欧阳玉纹了吗?”
秦茹慧眼尖心细心中已有了底眸子一转问道:“南江哥!你的披风呢?”
柳南江既不想实说又不愿撒谎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柳仙仙抢着说道:“想必是借与欧阳姑娘御寒去了这有什么不便承认的男子汉本来就该有怜香惜玉之心。是怕秦姑娘吃醋么?秦姑娘通情达理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哩!”
这小妮子刁钻得很虽是笑话却套住了秦茹慧也算是替柳南江解了围。
秦茹慧哪会听不懂不过心里也很舒畅因而笑道:“仙仙姑娘虽是说笑却也有道理一个女孩儿家穿得破破烂烂别说严冬就是大热天也不像话啊!若让我遇见也会脱下衣裳让她穿。”
柳南江喟叹了一声道:“我并不是有必要瞒秦姑娘而是想到过去……”
秦茹慧接道:“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
柳南江道:“今天早晨在前往杜曲的官道上遇着的不但衣不蔽体而且还三日未进水米……”
秦茹慧接道:“她人呢?”
柳南江道:“我要她暂住杜曲镇上的‘唐家老店’……”
秦茹慧又抢着说道:“为什么不要她到长安来?”
柳南江道:“我要她暂住‘唐家老店’也顺便教她留意黄衫客的行踪。”
柳仙仙问道:“相公那把剑呢?还留在欧阳玉纹身边吗?”
柳南江沉叹了一声道:“欧阳姑娘的师父丑老人据说前往会晤家师去了临行时曾嘱咐她来找我结伴同行由于男女不便被我峻拒她却丝毫未生愠意为福儿的事她曾往返奔波为我疗伤也是备极辛劳。今落得三日未得粒米也是为了寻访我的下落因此她将长剑还我之际突然感到于心不忍一旦取回长剑她就一无所有还是留下那把长剑暂时陪伴她吧!”
柳仙仙道:“相公真是情种这可与家父的性格完全一样。”
秦茹慧心头一动连忙问道:“令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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