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总管公孙彤走来道:“酒筵已备请堡主陪同贵宾入席。”
秦羽烈摆手礼让道:“柳相公请你我席间再谈吧!”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netbsp;“祥云堡”广大深邃柳南江一旦登堂入室方知堡内占地不下万亩如此大的堡寨必然藏龙卧虎。着来秦羽烈享誉武林并非幸致的确颇具实力。
内厅与大厅相隔两箭之遥安步行来转瞬即到。
占地虽不如大厅宽敞陈设却极为雅致别具一格。由此可见秦羽烈为人不俗尘脱俗之人少有枭雄。柳南江对秦羽烈不禁又多增一份好感减去一分疑虑。
二人分宾主坐定只听帘内传出一声嘹亮清脆的呼喝:“小姐到!”
随声帘幕启动秦茹慧在两个老嬷四个青衣使女簇拥下走出步履端庄而不失轻盈神情肃穆而不减健美款款来至席前。
柳南江早已起身迎候昨夕遥隔五丈已见秦茹慧之天生丽质倾城绝色如今面面相对更见其明艳照人加之香风扑鼻柳南江心神不禁微微一荡。
秦茹慧裣衽一福道:“茹慧拜见柳相公。”
柳南江极为恭敬地一揖道:“不敢在下这里回拜。”
俗礼客套既罢各自落座。秦羽烈和柳南江相对公孙彤和秦茹慧打横四人各据一方。
酒过三巡柳南江已专心等待秦羽烈重提“子午谷”之事孰料秦羽烈却绝口不提柳南江虽心急如焚站在客位却不便催促只得耐住性子等待。
这时秦茹慧轻启樱唇道:“柳相公茹慧有一事求教。”
柳南江道:“言教不敢。”秦茹慧道:“茹慧昨夕登台演练剑法完毕时相公突然离座而起面有诧愕之色不解是何缘故?”
柳南江心头暗怔不动声色地笑道:“姑娘明察秋毫在下举止失态处身于数百群众之中也未能逃过姑娘高**眼。”
秦羽烈插口问道:“究竟是何缘故柳相公可否明告?”
柳南江道:“因为秦姑娘在剑法上留下一招因而使在下错愕不解。”
秦羽烈哈哈笑道:“柳相公端的是少年老成为何不说小女剑法缺了一招呢?”
柳南江道:“说缺了一招也未曾不可。不过以在下臆度秦姑娘未必会以招式不全之剑法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人。”
秦羽烈喟然叹道:“的确是缺了一招这套‘归真剑法’因第十三招‘反璞归真’之招式缺失已毫无价值可言了。”
柳南江道:“堡主既已知道第十三招为‘反璞归真’因何……”
秦羽烈接口道:“说来惭愧十五年前秦某在川汉道上与令师作一夕之谈时才知道这套剑法还有一招‘反璞归真’。”
柳南江道:“传闻这套剑法多年失传虽招式不全也难能可贵了。”
秦羽烈道:“这套剑法是拙荆在无意中所得钻研多年百端惴摩竟小有成就。”
柳南江道:“因何不见尊夫人?”
秦茹慧道:“家母自得知这套剑法不全后终日郁郁。十年前仲秋之夜留书出走。扬言如来求得此招剑法绝不再归就此没有下落。”
柳南江轻“噢”一声未再接话。
秦茹慧语带幽怨道:“茹慧慎终追远决心要觅得此招剑法以完成家母心愿。如有机会还望柳相公成全。”
柳南江慨然答道:“那是自然。”
话出如风难以收回。柳南江暗暗自责这句话答应得太欠考虑了。
秦羽烈活题一转道:“昨夕欧阳玉纹登台演练的那套剑法柳相公看清楚了吗?”
柳南江不置可否地道:“是‘莲台七式’吧!”
秦羽烈双掌一击道:“对!那欧阳姑娘演练的剑法招式是否齐全?”
柳南江道:“七式一招不缺。”
秦羽烈又问道:“功力如何?”
柳南江道:“少说也有六、七成火候。”
秦羽烈道:“那欧阳姑娘想必还有所保留。”
柳南江微微颔道:“可能留有一成余力。”
秦羽烈道:“一个女儿家能将佛门大乘绝学演练到七、八成火候这种气势已经够惊人的了。”
柳南江笑道:“在下深有同感。”
秦羽烈跌足叹道:“‘莲台七式’与‘反璞归真’同为佛门两大绝学失传已久今日同时再现演练之人又同为少女。但欧阳玉纹的‘莲台七式’不但招式齐全且功力惊人;小女的‘归真剑法’却失之精华。秦某怎不以为憾呢?”
柳南江道:“凡事皆有天意堡主又何必强求呢?”
秦羽烈道:“秦某行道江湖武林中有人批评秦某心高气傲其实秦某只是傲骨虚心……”
柳南江不禁脱口赞道:“好一句傲骨虚心!”
秦羽烈展露一丝苦笑道:“偏偏造化弄人煞了秦某的傲骨。”
柳南江道:“堡主似不必为此一招剑法引以为憾机缘凑巧也许不求自得。”
秦羽烈拱手为礼道:“托柳相公洪福……”
话声一顿又道:“柳相公可否容秦某说一句心腹话?”
柳南江道:“堡主直言无妨。”
秦羽烈神色凝重语声锵锵有力道:“对寻回令师遗宝一事秦某、小女、以及本堡所有门人无不全力以赴虽杀身殒命也在所不辞不过对那一招缺失之剑法若机缘未到重现人世尚望柳相公鼎力协助以偿秦某宿愿。”
柳南江已然答应秦茹慧在前岂能拒秦羽烈于后。而且对于寻回本门遗宝一事若得秦羽烈相助又大有益处。因而柳南江不假思索地答道:“在下听堡主吩咐就是。”
秦羽烈神色一振连道:“不敢!不敢!君子重在一诺……”
侧向公孙彤一摆手道:“传人!看大杯侍候。”
公孙彤一挥手立见一个青衣小僮捧着两只巨杯来到席前。
秦羽烈亲手将两杯的满道:“来!干杯!”
柳南江至此已被秦羽烈之豪气所染抬腕举杯“锵”的一声两杯碰在一起。
一为得意一为洒脱却不由自主地暗运内力于巨觥之上。
两杯一触即分各自饮干。
秦羽烈振声笑道:“柳相公好深厚的内力!”
柳南江道:“请恕唐突之罪在下无意一试堡主……”
秦羽烈一扬手道:“柳相公休如此说你我俱因兴高采烈而不由自主。……”
语气一顿又道:“秦某出道以来只遇见两个内力深厚之人一为柳相公一为昨夕前来耀武扬威之丑老人。”
秦羽烈一提到丑老者柳南江感到机不可失忙即相机言道:“方才在前厅时堡主言道那丑老人在……”
秦羽烈一扬手制住柳南江的话向公孙彤一摆头沉声道:“传令下去非近卫人员不得接近内厅三十步以内并命龙飞扬加强巡逻回来时将厅门封闭。”
公孙彤应命退下。
柳南江不禁暗暗纳罕只是谈谈“子午谷”之事也要如此慎重吗?
公孙彤传令完毕掩上内厅之门重又返席归座。
秦羽烈这才端正容颜缓声话道:“这件事还得细从头说起。”
柳南江道:“在下洗耳恭听。”
秦羽烈倏然两道浓后一挑问道:“柳相公可曾听说过‘终南三君子’其名?”
柳南江点头答道:“听家师提过。”
秦羽烈道:“三君子之中大先生‘铁君子’古如松二先生‘石君子’竺道台二人早年即以归隐不知去向只有三先生‘竹君子’肖云达一人居于终南三老峰头不时还在江湖走动。”
柳南江插口道:“肖三先生不是早已物化了吗?”
秦羽烈点点头道:“是的那是十二年前之事。当时江湖之间突起一项传言说三先生居于三老峰是为了要访一件异宝秦某因令师交代之事在身闻言后即赶到三老峰头一探究竟……”
柳南江见对方突然停口不言不禁插口问道:“结果如何呢?”
秦羽烈喟叹一声道:“可惜秦某晚去一步肖三先生已于早一日死于三老峰下了。”
柳南江微蹙眉尖喃喃道:“以肖三先生的武功而言竟然也……”
秦羽烈接口道:“肖三先生独门武功‘寒梅掌’刚柔井济声震武林当时武林中少有望其项背者以秦某设想肖三先生很可能是遭人暗下毒手。”
柳南江道:“那恐怕就很难猜测是何人下的毒手了。”
秦羽烈摇摇头道“不然秦某盘桓半月有余终于查出‘关中一龙’凌震霄于三先生被害之日曾在三老峰下出现过。”
柳南江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说凌某就是谋害三先生之人。”
秦羽烈点点头道:“柳相公言之有理不过以在下想法以三先生之武功而言即使遭人暗下毒手也不会一无抗拒行凶之人必定会被三先生的‘寒梅掌’所伤。因此秦某于离开三老峰头之后即四处找寻凌震霄的下落却再没有见到他的踪迹。”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堡主此去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秦羽烈微微一惊道:“何故呢?”
柳南江道:“七年前的三月三日凌震霄已在长安城南观的崔尚书宅‘七柳斋’中遇害心脉震断而亡。”
秦羽烈问道:“柳相公何以知道?”
柳南江道:“当时家师也在四处找只惜晚去一步。”
秦羽烈颔叹道:“既然如此这段武林公案也就不了了之。”
柳南江道:“不然。本门失踪那块玉佩虽不敢肯定是凌震霄自肖三先生处掠夺但是的确在凌震霄手里出现过。而凌震霄遇害后那块玉佩又不知去向。”
秦羽烈道:“以令师的看法谋害凌震霄的凶手是谁呢?”
柳南江道:“家师未能提供此事。”
秦羽烈缓额陷于沉吟。
柳南江关心的是有关“子午谷”一地之下落见秦羽烈话题扯远趁此机会忙又问道:
“堡主知道那‘子午谷’位于何处吗?”
秦羽烈道:“可能在终南山中。”
柳南江想不到对方绕了一个大圈子仍然没有说出确切地点不禁一皱眉尖道:“堡主方才言道那丑老人在‘子午谷’结庐而居怎么会不知确切位置呢?”
秦羽烈道:“因为那丑老人居于终南山内……”
柳南江插口道:“那又如何知道丑老人所居住的地方名为‘子午谷’呢?”
秦羽烈神色突转凝重道:“据秦某昨夜调查所得丑老人虽行为声张举止狂放倒还不是一味作恶之人有时遇人嫌其肮脏奇丑而加以奚落讪笑时也不加深究仅一笑置之。
但是若听说有人打听‘子午谷’下落则绝不放过。据秦某风闻半月来已有三人丧命于那根黑竹竿之下。”
柳南江不禁心头大骇惊问道:“何以会如此呢?”
秦羽烈道:“据秦某判断‘子午谷’一地即为丑老人结庐之所自然那块地方一定也隐藏着某种秘密。”
柳南江失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倒是万分侥幸了。”
秦羽烈微有惊诧之色振策问道:“柳相公昨夕曾向丑老人打听过‘子午谷’的所在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曾经向他动问。”
秦羽烈面上惊诧之色更浓疾声问道:“他没有找你动手?”
柳南江道:“当时在下话一出口他就勃始大怒声言凡是查询‘子午谷’的人绝不放过。严辞命其徒儿欧阳玉纹动手拿人。”
秦羽烈追问道:“以后呢?”
柳南江不禁面临犹豫了丑老人曾说与他师父旧日有约而且识得柳南江身佩古剑名为“寒星”。
因此才偃兵息鼓放过了他他犹豫着是否该将全部经过向秦羽烈合盘托出。
突然他脑际灵光一闪想起丑老人所说“如今江湖论谋不论剑斗智不斗力”那句话决定留些余地。
心意既决立即朗朗答道:“说来堡主也许不信在下只闪避了欧阳姑娘一招那位丑老人就喝退门徒教在下快走。”
秦羽烈频频颔道:“这位丑老人才能早年与令师互有交谊从柳相公闪避的身法中看出相公的来历故而有顾虑所以才将相公放过。”
柳南江心头不禁暗骇对方的心机真是细密而又敏捷!
秦羽烈又道:“柳相公此次前来中原想必是专程前来查寻贵门遗室的请问打算自哪一方面着手?”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在下打算先到‘子午谷’看究竟。”
一直静坐的秦茹慧这时突然插口道:“柳相公请恕茹慧冒昧。家父方才说过为寻访贵门遗宝我们愿尽全力帮助。相公要先前往‘子午谷’一探究竟自然要先查出‘子午谷’位于何处这件事情也许异常艰巨。茹慧深愿与相公同行顺便一访家母下落再则也好与相公守望相助不知相公愿意携带否?”
柳南江一时不知所措道:“这……这……”
秦茹慧娇媚笑面突地一收语气幽幽地道:“如果相公执意不愿茹慧就不能勉强了。”
柳南江剑眉紧蹙道:“并非在下不愿而是男女同行有所不便……”
秦羽烈朗朗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柳相公大可不必如此拘泥。男女虽有别然而武林中人分别却不大。尤其柳相公系出名门为一坦荡君子小女随行秦某绝对放心得过。”
柳南江若执意不肯又恐对方说自己小家子气只得一点头道:“堡主既如此说……”
秦茹慧迫不及待地抢口道:“柳相公答应了吗?”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只要姑娘不怕苦在下深愿有此良伴。”
秦茹慧欣然离座而起盈盈拜道:“多谢柳相公。”
柳南江连忙起身还礼。
两人回座后秦羽烈问道:“柳相公打算何时起程?”
柳南江一皱眉头道:“原拟午间就要动身的不意‘芙蓉仙子’纪缃绫与在下生了一点小误会可能还要在这曲江池畔盘桓数日。”
这时总管公孙彤插口道:“请柳相公放宽心这已着花外管事与芙蓉仙子传话三月之内由本堡给她满意答覆。”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此事怎能拖累贵堡在下拟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作远行打算。”
公孙彤微微一笑道:“若是柳相公相信就交给老朽办吧!”
柳南江不知该如何拒绝对方秦羽烈不禁插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南江就将此事略述一遍说到冒用请柬处不禁有些腼腆。
秦羽烈听完后沉吟一阵道:“此事可大可小很明显的是有人嫁祸。柳相公这事就交给公孙总管去办吧。从大体上说事因赛会而起本堡有责任查明事实真象论私情秦某理应为相公代劳相公干万不要因此而误了要事。”
这样一来柳南江倒是不便这柜只得抱拳向公孙彤一礼道:“有劳公孙总管费心!”
公孙彤拎须笑道:“相公太客气了。”
秦羽烈道:“柳相公看来颇有倦容散了吧!……”
转身向公孙彤道:“吩咐龙飞扬整顿上房侍候柳相公安歇。”
柳南江连连称谢道:“堡主不必费心在下还是回客店安歇吧!”
秦羽烈连连摇头道:“那怎么行!秦某不知倒还罢了既知相公在此怎能让相公屈身客店。”
柳南江不便婉拒只好听其安排。
柳南江已有将近一个对时未曾合眼这一夜倒是睡得非常香甜。
翌日黎明即起龙飞扬亲领四名青衣小僮侍候柳南江梳洗。总管公孙彤又亲来陪伴吃早点只是未见秦羽烈踪迹柳南江也不便动问。
柳南江存放于“倚水阁旅店”中的箱笼衣物公孙彤已派人前去取来。如今福儿不在身边。行囊轻巧于是柳南江亲自动手整理。
在整理那些书籍时柳南江突然又想起那本在旅店中被窃的那本破书。早先柳南江曾怀疑秦羽烈派人窃去的如今这念头在昨夜一阵倾谈后早就打消了。
午间秦羽烈又出现了少不得又是大摆筵席为柳南江饯别。
这顿酒饭一直吃到午后方才终席又依依不舍地倾谈。拖到申正光景柳南江和秦茹慧这才分乘两匹良驹驰出“祥云堡”的大门朝正南绝尘而去。
杜曲是长安与终南山之间的一个大镇镇上草屋林立招商旅店和茶楼酒肆到处可见。
这条路并非通商大道此镇如此繁荣是因杜曲的招商旅店、茶楼酒肆做的是香客买卖。
每年七、八、九这三个月朝山进香雅兴登高者莫不从杜曲一过。
镇头上的唐家老店是一进镇上的头一家占了地势之利成了金字招牌费用也贵得惊人:上房一宿纹银二两人吃饭马上料还得另外算计。
越贵越有人住稍有两文的无不以住进“唐家老店”为荣。可是“唐家老店”却不是见银子就接待他还要看看这位客人的身份排场因此每临进香季节别家都已客满而“唐家老店”总还有空着的上房并非店主人不懂营商之道而是万一来了个达官显贵千金贵妇腾不出上房接待那可不是玩的。
这天薄暮时分两乘快骑来到“唐家老店”门前马上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丰神俊逸女的明艳照人。他们正是申牌光景才离“祥云堡”的柳南江和秦茹慧。
站在店门口的店家凭一双利眼于活儿靠一张巧嘴赚银子一搭眼就知道这一双男女不是一般香客多半是哪位朝廷大员的哲嗣微服以索民隐顺道游山玩水。
店家哪敢怠慢扬臂一挥两名年轻马夫飞奔而出各自接过马鞍店家也飞快来到马前恭礼肃客道:“二位辛苦啦!”
柳南江和秦茹慧翻身下马接过行囊的小僮也随后而至柳南江看着他们卸下行囊这才向秦茄慧摆手礼让先行。
秦茹慧也不客气抿唇一笑莲步矫健地往店内行去柳南江随后而行。
来到柜前柳南江低声向店家道:“上房要两间。”
店家应了一声转身带路。
两间上房毗邻而居在分手时秦茹慧低声道:“柳相公待我略作梳洗再来你房中拜见。”
柳南江道:“姑娘自便。”
浴洗更衣后柳南江又等了一刻未见秦茹慧来想是女儿家梳洗不像男人那样省事枯坐无聊于是信步去至店堂。
店里甚为宽敞洁净约有四十余张光滑洁亮的红木八仙桌此时正是用饭的时候座间已有六七十个食客。
柳南江放眼向座间略一打量心头不禁一怔。
原来座上有不少人是前夜在“祥云堡”群芳赛会筵席上见过的人柳南江一出现纷纷向他投目注视。最不妙的是“芙蓉仙子”纪缃绫也率领她的门人在座。
不过纪缃绫却未去注视柳南江对他的出现似恍若未觉。
柳南江连忙退了回来适巧秦茹慧来到他的房门口向他展颜笑道:“柳相公久等了。”
两人进入房中柳南江顺手带上房门面上微有不安之色呐呐道:“姑娘在此不该掩门只是在下有几句……”
秦茹慧落落大方地笑道:“贱妾早已说过请柳相公勿将我看成闺阁千金头上三尺有神明只要不欺暗室胸怀坦荡别说关上房门即使……”
柳南江惟恐她说出过于大方的话忙接口道:“难得姑娘如此开明……”
语气一顿眉尖微蹙又道:“店内住了不少前夕往贵堡赴会之人你我同行谅必引起种种猜疑了。”
秦茹慧柔美一笑道:“在柳相公面前本不该轻出狂言请恕贱妾冒昧说一句我行我素不必将那些跳梁小丑放在眼。”
柳南江微微一怔心想:“这秦茹慧姑娘倒颇有乃父之风。”
其实秦茹慧误会了柳南江的意思他并非怕事只是因为外界盛传秦羽烈筹办群芳赛会一来想借机炫耀“祥云堡”实力二来展现乃女才华借机择一佳婿因此这一旦和秦茹慧同行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揣测。
秦茹慧见柳南江不语不禁一蹙蛾眉道:“柳相公有所顾忌?早知如此贱妾就不该……”
柳南江连忙接口道:“姑娘请勿误会在下是为姑娘着想。”
秦茹慧蛾眉一舒展颜笑道:“只要柳相公无所顾忌就行了茹慧并不拘泥这些小节走!我们干脆到店堂内用饭去让他们挖空脑子去胡思乱想吧!
两人来到店堂相对落座要了几碟应时小菜一壶本地有名的“西凤酒”轻斟慢酌。
座间果有不少人向他们频频注目窃窃私语。柳南江内心不安秦茹慧却谈笑风生豪饮如故。
柳南江突觉自己不如一个女子来得豪放洒脱一念及此豪情顿起连饮三杯也毫无拘束地和秦茹慧谈笑起来。
蓦在此时店家引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那中年汉子拿一把没有鞘套、黯然无光的长剑剑尖上扎着一束稻草那是要卖的标记。
店家双手扶着那中年汉子的肩头让他远远的站着沉叱道:“就准你在这儿站一刻工夫除了有客人唤你如胆敢到座间去我就折断你的狗腿。”中年汉子连连称谢双手捧剑规规矩矩地在店家指定的地点站着。
柳南江初见那中年汉子捧剑求售时心中不禁一动继而加以细看却又大失所望只要一看那剑身上的斑烂锈迹就知道除了那些专门捉鬼拿妖的老道还可以拿去比画比画之外保证砍不断像拇指粗的树枝。
这时已有人在扬声问道:“喂!你那把剑要多少钱?”
中年汉子答道:“十两纹银。”
问之人纵声笑道:“不贵!不贵!这把剑哪儿来的?”
中年汉子又道:“小人三代传家之宝。”
那人奚落地笑道:“我看你比那把剑还要宝贵拿到西龙虎山去找张天师的门人他们鬼画挑符时也许用得上这把剑。”
一时讪笑之声此起彼落那中年汉子满面欲哭无泪的神情。
柳南江看在眼里心中大是不忍向那中年汉子一招手道:“喂!你过来。”
那中年汉子看也看见了听也听见了却有点趔趄不前。
店家在他身后猛力一推大喝道:“听见没有?那位相公唤你还不快主!”
中年汉子险些跌倒跌跌撞撞来到柳南江面前恭敬地问道:“相公有何吩咐?”
柳南江道:“请问老哥的先人从事何业?”
中年汉子答道:“世代为樵砍柴为生。”
柳南江又问道:“怎会以这把剑来作为传家之物呢?”
中年汉子道:“家徒四壁别无值钱之物。”
柳南江道:“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中年汉子道:“小人的祖父一日在山中伐木时捡到的。”
柳南江道:“剑给我看看。”
秦茹慧好奇地问道:“柳相公因何对这把剑一看再看?”
柳南江笑道:“好奇而已!”
秦茹慧又问道:“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柳南江不禁失笑道:“生铁一段当废料卖也许还可以卖上五十个铜子。”
说着将剑交在左手右手屈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柳南江的目的不过想听听声音只听“啦哒”一声竟然弹下了一块长约二尺宽约五分的废铁来。
柳南江根本就不曾用力大概是那把剑太朽了。
举座传来一片哄笑之声还有人大叫“好剑呀!好剑呀!”意在奚落柳南江。
秦茹慧不禁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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