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江一字一定地道:“子——午——谷。”
*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netbsp;丑老人神情倏变从地上一跳而起双目圆睁虎视眈眈道:“拔出你的剑来。”
柳南江绝未想到自己一动问“子午谷”对方神情竟会突变。一时不知所措张口结舌道:“前辈这是何意?”
丑老人逼进一步冷声道:“凡是打听‘子午谷’之人老头儿我绝不放过。听见没有拔出你的剑来。”
柳南江此时已稍为镇定道:“在下只是问上一问……”
丑老人沉叱道:“少罗嗦!拔出你的剑来!”
柳南江虽非跋扈飞扬之属却多少有点恃才傲物连连相让只为敬老。此时见那丑老入声势咄咄性格过于乖张心中大为不悦。因而冷声道:“侠以武犯禁。是以在下虽佩剑在身却不轻举妄动伺况又是师出无名……”
柳南江分明语含讥讽丑老大岂能消受?哇哇一阵大叫向欧阳玉纹一招手道:“玉纹!将这小子给我拿下。”
欧阳玉纹早已候在一旁师命一出立即轻叱道:“听见没有拔出你的剑。”
柳南江冷笑道:“在下本想领教一下姑娘的佛门剑法‘莲台七式’的高招可惜姑娘你手中缺少一柄宝剑多少要影响你那套剑法的威力。因此在下也不欲讨教了。”
欧阳玉纹的情微微一愣一双漆黑晶亮的眸子一转向乃师投以一瞥。
丑老人也是愣了一理方冷哼道:“好小子!老头儿我低估你了。你不但是个会家子还可能是个御剑高手玉纹!接着竹竿看看咱们‘莲台七式’在剑围中闯不闯得出去。”
欧阳玉纹接过丑老人凌空甩来的黑竹竿抖腕一振一团乌光在晨曦中宛如一条墨龙盘空而起啸吟鼓耳。
柳南江先前在堡中只是旁观如今一旦亲临方知欧阳玉纹在剑术上的修为并不亚于自己。
欧阳玉纹手执黑竹竿朝柳南江一点娇声道:“姑娘以竹代剑你拔剑吧!”
柳南江恪遵剑不轻出的师训再加上他心高气傲闻言淡淡一笑道:“姑娘为女儿之身尚且以竹代剑。在下七尺昂藏何能动剑相向在下这里以指代剑候教。”
武林中人都有一个通病宁可输命不可输名。欧阳玉纹一听对方竟然大言不惭以指代剑不禁气煞。当下银牙一咬娇叱道:“好大的口气待姑娘教训你!”
话尚未落只见她身形一侧左足一抬人已欺到柳南江身边。右手竹竿倏然递出在一般股锐啸声中向柳南江腰际扫到。
来势疾劲道十足委实威猛绝伦。
柳南江不禁脱口赞道:“姑娘好修为!”
话声中只见他身上那件月白大氅一飘踏偏宫夺洪门倒有点像是自寻死路。
谁知待欧阳玉纹手中竹竿扫到柳南江突失踪影。
原来柳南江并未还手。只是用“射影掠光”的上乘身法闪避过去让了欧阳玉纹一招。
这一来欧阳玉纹不禁气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丑老人在旁边也不由“咦”了一声。
欧阳玉纹一招走空却很快地测知柳南江落脚方位身形未动剑招已出。在身形飞旋之一瞬间“刷刷刷”一连三剑由下而上尤其最后一招“莲台见佛”更是这套剑法的煞招威猛无比。
柳南江所说以指代剑不过是一句狂语他只想以“射影掠光”的上乘身法闪过对方三招对方必是羞惭自退。
此时一见来势方知自已的狂语已惹来横祸。
若立刻拔剑相迎就等于扬掌自掴若当真以指代剑非但两根指头不保恐怕还要吃个大亏。
柳南江正感为难之际欧阳玉纹手中竹竿已掷到当胸此时连拔剑招架也来不及了一时险象环生。
蓦听那丑老人冷喝道:“玉纹!撤招!”
欧阳玉纹闻声突一沉腕这一隙之际柳南江已飞快闪开总算没有挨上那致命的一击。
丑老人一纵身来到柳南江面前沉叱道:“小子!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柳南江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丑老人冷声道:“少废话!死到临头为何还不拔剑?”
柳南江神态安详道:“寒星非凡品出鞘必溅血在下焉能妄动?”
丑老人两道稀疏的白眉倏地一抖惊道:“寒星?!你身上那柄古剑名叫寒星?”
柳南江既是不愿透露自己的出身师承自然也就不该泄露自己身佩古剑的来历。现在既已说溜了嘴只得点头承认道:“不错!”
丑老人扬手示意欧阳玉纹退下然后一字一字如敲金击玉般道:“小子!回去告诉你师傅教他在达摩祖和‘易筋经’上多下功夫少管他些闲事。”
柳南江反问道:“前辈可知家师是谁?”
丑老人冷哼道:“老头儿我若是不知你师傅是谁今天会放你走吗?”
柳南江从对方语气中已然听出丑老人不但与他师傅相识而且还情非泛泛。当下一笑道:“想不到前辈还是家师的故友可是在下从未听家师提过。”
丑老人道:“小子少问你将我的话告诉你师傅就行了。”
柳南江摇摇头道:“可惜在下无法传达前辈的话。”
丑老人神情一怔。疾声问道:“为什么?”
柳南江道:“因为家师已于在下离开前夕闭关潜修。”
丑老人轻“噢”了一声状似感到意外。又问道:“闭关多久?”
柳南江摇摇头道:“在下不知。”
丑老人棱目一张冷声道:“小子!你不要以为你有一把了不起的古剑以及体师傅教你的上乘剑法就可以大模大样地行走江湖。告诉你如今江湖道上斗智不斗力论谋不论剑。像你这种黄毛小子毫无历练若要管闲事准会吃亏。”
提到管闲事柳南江却有些不服因而振振有词地道:“多谢前辈见教不过追查本门遗宝。不能谓之管闲事。”
丑老人道:“孤掌难鸣你一个人起得了什么作用?”
柳南江道:“身为武林之中师命大过皇命。任何艰险、阻挠在下也不为所惧。”
丑老人暴喝道:“小子!老实告诉你你师傅命你查寻的那宗异宝当今武林中想得到的恐怕不下百人。就是让你到手你也无力保管。何况你师傅又在闭关。”
柳南江道:“家师已嘱咐过处理方法方才听前辈话意似对此事来龙去脉非常清楚。
前辈既为家师故友能否看在旧谊上助晚辈了却心愿……”
丑老人面色沉重地浩叹一声道:“若是别事老头儿皆可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此事非但不能助你也许还要和你小子一争唉!各有苦衷。全凭造化吧!”
柳南江也不愿再谈下去拱手一礼道:“今日多蒙前辈指点获益不浅容机图报……”
话声一顿又向欧阳玉纹道:“姑娘方才承教我这厢多谢。”
语罢深深一揖大步奔出林外。
丑老人遥望柳南江背影去远喃喃自语道:“这个老秃驴倒收了一个好徒弟……”
大约辰末初光景柳南江回到了“倚水阁”旅店。彻夜未眠神情略显困顿。不过他眉宇间却有一股喜色因为这一夜收获可谓不小。
一进房门柳南江觉榻上被褥齐整如故福儿似乎未归。
柳南江游目四顾忽然现屋角书箱已经被人掀动过只见一页书角自箱缝中露了出来。
柳南江不禁一蹙剑眉适巧店家捧茶进来送漫不经心地问道:“店家?我那随行书憧可曾回来过?”
店家摇头道:“不曾啊!”
柳南江又问道:“昨夜可有生人住进店来?”
店家答道:“店里已然没有空房哪里还住得进新客人。”
柳南江向那店家走进一步。低声间道:“我是说你可曾见过面生之人进过店中?或是到过我的房内外?”
店家连连摇头道:“不曾啊!柳相公莫非丢了东西?”
柳南江笑道:“不是为了丢东西才问你的。有一好友说是昨夜来访适巧我昨夜不在说不一定他自己就闯进来了。”
店家笑道:“那还好柳相公请喝茶……”
双手奉上一杯香茗。这店家年纪轻轻倒像走过几天江湖跑过几次码头。左手端茶右手食指屈扣姆指其余三指笔直地轻贴茶杯恭恭敬敬地将一盏热气氲氤的香茗奉到柳南江面前。
柳南江整夜辛劳这一杯香茗正如旱后之甘露。
但是柳南江接过香茗后并未饮用反而将手中茶盏一挥一盏热茶整个向那店家脸上泼去。
店家被热茶浇到脸上真是痛澈心肺。呼痛之高尚在喉间柳南江手中茶盏业已随势脱手飞出在店家身上“哑穴”部分轻轻一碰飞落榻上。一切变化都是霎眼间的事而且毫无声息。柳南江右手食、中二指又往店家的“昏穴”部位一点然后开始剥下那店家身上的衣服。
须臾房门轻启经过易容改装的柳南江捧着茶具从房里走了出来。
凑巧有一客人住店店主人吩咐他将那客人的马匹牵去马厩喂料。
柳南江点头应喏将茶具放下一把将马疆带过就往店后牵去。
只听那客人叫道:“伙计!慢走!”
柳南江忙一回身裂开满嘴的黄板牙笑着问道:“请问有何吩咐?”
那家人将他打量一阵道:“伙计!看样子你还沾过几天马?”
柳南江微微一怔连忙回道:“哪里!小人家里曾养过马。”
那客人微颔道:“我说哩!一看你拉马挽缰的架势就有点与众不同。”
柳南江心中微惊心想:如今在江湖中行走可真不简单。方才那卧底的店家若非在奉茶时露出了那一手武林中人惯用的手势自己也绝难看出其破绽如今目已一拉马挽缰又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幸好这位仁兄粗心大意不然……
柳南江未再答话朝那客人笑了一笑就牵着马朝店后马厩走去。
在槽口里上好料将手净了走到店门口当门一站游目四顾。
大阳当头时辰已是午初。农家已纷纷收拾农具回家用饭田野这旁罕见人影。
柳南江总觉星目中一亮!西南方遥距半里之处有一排梧桐。浓阴下一匹灰色骏马正在就地吃草旁边站立一个蓝衣劲装少年。
若非有所等待那蓝衣少年会在炎阳高悬的正午流连户外吗?
柳南江正在思忖间忽见那蓝衣少年挥臂向这边打了个手势。
想必那个蓝衣少年在等待那个卧底的店家的回讯柳南江不禁暗笑在心也依样画葫芦地扬臂一挥。然后缓缓走出店门装模作样一摇三晃地慢慢向那蓝衣少年立身之处行去。
蓝衣少年面对梧桐而立柳南江来到他身后都不曾转过身来只是冷冷地问道:“得手了吗?”
柳南江不知对方所指为何含糊其同地应道:“当然。那还错得了!”
蓝衣少年道:“银子在马鞍后面那个皮囊里自己去拿。”
柳南江应了一声转身向那匹灰色骏马行去。
柳南江一转身忽觉身后一轻暗藏灰布大褂里面的古剑竟让那蓝衣少年拔了去。
柳南江不禁暗暗一惊因为蓝衣少年的身手不但快得出奇而且也轻得出奇。
蓝衣少年拔剑在手后沉叱道:“大板牙!谁教你拿人家这把剑?”
柳南江回过身来只见蓝衣少年面蒙黑巾两道炯炯目光从黑巾上两个小孔中透射而出。
柳南江腼腆一笑道:“嘿嘿!我看这把剑怪好玩的所以……”
蓝衣少年怒吼道:“胡说!事前我就嘱咐过你了只要你将那包‘入喉倒’渗进茶里就行了绝对不能碰人家的东西……”
柳南江听蓝衣少年语气颇为方正不似邪恶之辈也许……略一思忖心中已有了主意立即解下腰间剑鞘朝蓝衣少年面前一递笑道:“我看这把剑还是留下吧!自古以来红粉赠佳人宝剑属名士……”
蓝衣少年对柳南江送到面前的剑鞘连正眼都没有瞅一下一把夺过将长剑还入鞘内将剑把往柳南江面前一送道:“快给我送回去趁正午人静我要去搜搜他的房间好好在店堂照应注意那老家伙……”
柳南江一面唯唯应是一面伸手按剑。
方一搭剑把忽地一缩一伸长剑如闪电般自鞘中抽出复又如蛇信般一吐剑尖抵住了蓝衣少年的“璇玑”大穴。
蓝衣少年顿觉一股劲气直抵穴门不敢妄动。手中鞘套举在半空张口结舌道:
“你……”
柳南江冷笑道:“在下这一手比方才阁下那手背后取剑的功夫相差无几吧。”
蓝衣少年用不着辨别语气嗓音只看这一手以及压临穴门的那股劲气就已知道眼前这个大板牙是何人物真的大板牙八成已经躺下了。
可是他装着不知对方真伪故意沉叱道:“大板牙!你这是干什么?”
柳南江道:“阁下不必装模作样你该不至于脓包到分不出自己属下的真假吧?来你我彼此见见真面目……”
用手在面上一抹抿嘴略动吐出一口否黄唾液露出本来的剑眉星目和一口整齐如银的白牙。
蓝衣少年知道再也装不了傻只得一度头皮冷哼道:“朋友的心智和身手的确不凡但是这等暗剑制人的好手法却令在下不服。”
柳南江哈哈大笑。道:“比起阁下令人在茶内暗施迷药的伎俩却要光明正大得多。”
蓝衣少年不禁语塞愣了一阵方道:“既被识破复又受制于朋友剑下听凭处置吧!”
柳南江道:“柳某又想看看是哪一路的朋友抬举……”
语未尽手已动左臂电出不待对方有所回避“嘶”地一声已将蓝衣少年蒙面黑巾扯落。只见那蓝衣少年面如玉盘目如滚珠仪表堂堂端凝自成虽受制于人仍屹立如磐石沉静如恒。
柳南江看得出神突觉背心一寒。暗道一声不妙一道劲气已贴命门。
接着一阵轻脆的声音自柳南江身后叱喝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兄请撤剑吧!”
那声音好熟柳南江猛然想起不是昨晚在“祥云堡”中同席的凌菲还有谁?乃冒问道:
“是凌兄吗?”
果是凌菲只听他疾声道:“不错正是小弟请柳兄撤剑。”
柳南江动剑的本意也只是想扯落对方面巾如今目的既达似不必再僵持下去当即应道:“好!在下要撤剑了!不过凌兄最好也能同时卸除掌劲不然吃亏的还是前面那位朋友。”
一声轻喝手腕猛抽身形疾旋左手一抄将蓝衣少年手中剑鞘夺过“嘤”一声还剑入鞘这几个动作只在一瞬间而成美妙利落。
然后左手抱剑飘退五尺神定气闲向二人微微一笑。
凌菲拱手一揖道:“适才小弟多有冒犯请柳兄海涵。”
柳南江淡然一笑道:“螳螂岂敢怪黄雀!凌兄能否将这位朋友引见一下?”
凌菲向蓝衣少年投以一瞥面上略有犹豫之色。
柳南江道:“如有不便、那就算了。”
蓝衣少年道:“在下姓凌拙名长风。”
柳南江闻言不禁轻“噢”一声!
凌菲又看了凌长风一眼目中透露责怪之意。然后向柳南江道:“正是家兄!”
柳南江轻“哦”一声道:“原来如此……”
话音一顿面色倏寒沉声道:“在下请教长风兄派人在茶内施放迷药其目的安在?”
凌长风面上一讪答不上话。
倒是凌菲神情从容不迫道:“柳兄昨晚在‘祥云堡’言行举止……”
柳南江不待凌菲说完目光如冷芒地一扫道:“茶内施药已属末流之技翻箱倒夹迹近官小所为。二位仪表出众必是身出名门何以……”
凌氏兄弟相继一声惊呼齐声道:“翻箱倒夹?不曾啊!”
柳南江星目一翻道:“二位怎敢保证你们那位脓包属下不会如此去做?”
凌长风断然摇头道:“大板牙不会胆大妄为在下对属下一向管束甚严。”
柳南江剑后微皱道:“大板牙来‘倚水阁’旅店卧底多久了?”
凌长风道:“七月中就已进入‘倚水阁’旅店。”
柳南江沉吟一阵面上突显骇色腾身向旅店疾奔而去。
凌长风与凌菲相顾一瞥紧步相随。
秋午凉爽旅栈中人多已午眠店主人也伏在柜上打盹店中静得出奇。
柳南江蹑足登楼进入房中凌家二兄弟也相继进入。
凌菲走在最后掩上房门蹙眉问道:“柳兄是否现有何不对?”
柳南江食指竖在嘴唇间轻嘘一声道:“轻声!二位快看看此人可是你们的属下?”
凌长风将榻上昏卧之人翻转一看之下险些讶然出声。因为这个乔装店家工人根本就不是大板牙。
从对方的神色中柳南江就已知道结果了。仍免不了问道:“不是吧?”
凌长风连连摇摇头不语。
柳南江道:“你们那位大板牙前些日子我见过这厮装得像极。可能是方才那盏热茶泼在脸上将易容药水冲化才露出了本来面目。”
凌菲走到榻前道:“将他弄醒来拷问一番。”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必费手脚这厮已死了。”
凌菲一触那厮鼻息果然早已气绝。不禁面上一讪同时心中对柳南江锐利的目光大加赞佩。
凌长风拨开死者眼皮检视一阵喃喃道:“心脉震断而死。”
凌菲接口道:“想是杀人灭口。”
柳南江点了点头道:“在下方才施手法点了这厮的昏、哑二穴。这厮同伙唯恐搬动惹眼只有杀人灭口了。”
凌菲问道:“柳兄看得出来下手之人用的是何种手法吗?”
柳南江微一沉吟道:“心脉震断却口不流血目不吐睛但手法奇特而且功力卓绝。依在下看……”
一语未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有人喝道:“好一个识货的行家!”
随声房门微微一闪。
三人本能地突然分开鼎足而立蓄势以待。
那房门微微一闪后再无动静。凌家兄弟不耐久待就要冲出。柳南江挥手示意不宜蠢动就藉挥手之势虚空一抓房门霍地荡开。
房门外空无一人。
凌菲手腕微抬向走道上挥出一掌人也顺势纵出柳南江同凌长风也紧步相随。
长廊上也是空无人影。
三人复又联袂纵下店堂奔出店外也未现敌踪。
这时柳南江忽然失笑道:“我们今天被人耍了。”
凌菲忙问道:“柳兄这话何意?”
柳南江道:“在下自信尚未聋耳到瞽目程度而人到门外却毫未察觉二位知道是何缘故吗?”
凌家兄弟相互一视连摇头道:“不解其故。”
柳南江微微一笑道:“不之客系从水上而来。”
凌家兄弟同声一呼他们竟然忘记柳南江那间上房是倚水而建的。
柳南江又道:“既然从水上来自然从水上去我们追错了方向。”
凌家兄弟双双一耸肩头作了一个莫可奈何的苦笑。
三人回到上房凌菲眼尖突然“咦”了一声抬手指向房门只见房门上贴着一张红笺入眼生辉。
柳南江喃喃道:“这位不之客倒还颇具机谋哩!”
顺手揭下红笺只见笺上写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凭时运休要妄想。”
柳南江看罢两手将红笺一揉手扬处红笺已成粉沫往窗外一丢点点红英随风飘落。
凌长风和凌菲二人木然愣他们并非因柳南江露了这一手内家功力而惊奇而是在回味红笺上的那四句话。
此时柳南江已除了身上的店家装束换上了自己的衣衫。然后他开始检点箱内物品。
银两分文未缺衣物也不会短少。唯独丢了一本柳南江喜读的庄周南华。
凌菲见柳南江沉吟不语不禁连声间道:“柳兄可曾丢了东西?”
柳南江道:“一本破书。”
凌长风心头一动不禁脱口问道:“莫非是一部秘笈之类……”
柳南江摇摇头道:“非也!庄周南华三分碎银就可在坊间买到的版本。”
凌长风不禁皱眉缓缓摇头道:“这就奇了!费尽心机只拿一本不值钱的旧书真是叫人不懂。”
柳南江笑道:“也许那偷儿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蠢货!”
话刚出口柳南江顿觉自己这句话说得太似轻率。原来那本书的扉页上写着“南江徒儿诵读师……题于……”
显而易见窃贼偷书的目的旨在察看自己来路此书一失行藏就已败露了。
想到此处柳南江神色剧变。
凌家兄弟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虽是一本破书也许对得者和失者都有莫大的关系。
凌菲察言观色心机暗动乃相机进言道:“今日曲江池畔与会之人可说各怀目的。
柳兄如不见外你我何不互告心意来日也好有个照顾。”
柳南江心头一动面上却声色不露故作轻松道:“在下先前只是好奇此时却想笔横财了。”
柳南江的回话过分坦率露骨使凌菲大感意外忙道:“小第言出肺腑柳兄切莫以笑言答之。”
柳南江朗笑道:“在下说的是实话不但想分一杯羹甚至还想独霸全宗。”
凌长风插口问道:“柳兄指何而言?”
柳南江道:“自然是那个‘财’字。”
凌菲浅浅一笑道:“这笔横财只闻其虚不见其实值得柳兄下如此的决心和贪心吗?”
柳南江神色一怔道:“虚实之证尚须加以时日在下只是先胜而后求战。”
凌长风低喝一声道:“好!柳兄真是豪气干云令人生敬。不瞒柳兄说我俩虽是为了一个‘财’字前来却只是追寻本门当年被劫的一件异宝若非这件异宝出现任他金珠翠玉武林奇珍我们也不会动心。”
柳南江问道:“若是贵门被劫的异宝出现呢?”
凌家兄弟异口同声道:“自然要舍命夺回。”
柳南江笑道:“雄心万丈柳某预祝二位成功。”
凌菲修冒一挑掌握时机问道:“柳兄绝非巧取豪夺贪图横财之人此来想必另有所谋可否见告?”
柳南江道:“你我目的完全相同。所不同者贵门异宝是被劫本门之异宝则为不慎失落而且是两件。”
凌长风道:“既然如此你我不妨订个协议来日互助一臂之力。”
柳南江摇摇头道:“这……不太妥当吧?”
凌菲怫然不悦悻悻然遭:“柳兄嫌弃我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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