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死了……俄罗斯诗歌的太阳陨落了……
朋友们为普希金洗身沐浴,梳头,换衣,为他穿上了那件代表着“幸福”的燕尾服,这是7年前他向娜塔丽娅求婚时所穿的衣服,现在要永远随他而去了。朋友们打开诗人的钱包,里面仅有75个卢布,大家把这75个卢布分掉,留作永久的纪念。
普希金的遗体停放在他家的前厅里,前来凭吊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多半是平民百姓,并不认识普希金,但都知道普希金的名字,或读过他的诗篇。此刻,这些陌生的人在哭泣,在呐喊。有人在高叫,要杀死凶手丹特士;有人则呼喊着,要处死“笨蛋外科医生”。一位老者在普希金的棺木前失声痛哭,维亚泽姆斯基问他:“看来您一定认识普希金了?”老者回答道:“我不认识普希金,但我是俄国人。”
1月30日,普希金的遗体被移往御马厩街教堂。第二天,在这里举行安魂祭。由于前来参加仪式的人太多,不得不采取凭入场证才可进入教堂的办法,但教堂里还是人山人海,连街上都挤满了人。用一位当时在场者的话来说,整个彼得堡都出席了这个仪式。
1837年2月4日凌晨,普希金的灵柩在宪警的押送下被运往米哈依洛夫斯克村附近的圣山,2月6日在圣山修道院下葬。
上流社会对普希金的死无动于衷,相反,却对丹特士的伤情关怀备至。当局力图淡化诗人的死,却又没料到普希金的逝世引来如此之大的社会影响。警察机关下令禁止发表任何悼念普希金的文章,销毁新印刷的普希金的画像,但这仍阻挡不了人民悼念诗人的浪潮。书店里,普希金的作品被抢购一空,当局乃至沙皇本人还通过各种方式收到不少匿名信,要他们“尊重人民的意志”。就在这时,在社会上流传着一首诗歌手抄本,它字字带血,句句含泪,每一个字母都如同一颗愤怒的子弹,射向那“蜂拥在宝座前贪婪的一群”:
你们,以下流和卑贱著称的
先人们孳生下的傲慢无耻的后代儿孙,
你们用你们那奴隶的脚踵践踏蹂躏了
幸运的角逐中败北的那些人们的迹踪!
你们,这蜂拥在宝座前的贪婪的一群,
扼杀“自由”、“天才”、“光荣”的屠夫啊!
你们躲在法律的荫庇下,对你们
公证和正义——一向是噤口无声!
……
但还有神的裁判啊,荒淫无耻的嬖人!
严厉的裁判者等着你们;
他决不理睬金银的清脆声响,
他早已看透你们的心思和你们的行径。
那时你们想求助于诽谤也将徒然无用:
那鬼蜮伎俩再不会帮助你们,
而你们即使用你们那所有的污黑的血
也洗涤不净诗人正义的血痕!
这就是普希金的继承者、诗人莱蒙托夫悼念普希金的著名的《诗人之死》中的诗句,它一针见血地指出,正是那“蜂拥在宝座前的贪婪的一群”杀死了普希金!杀人凶手即使在人世间逃避了惩罚,但天上的法庭却不会轻饶他们。莱蒙托夫的诗篇表达了人民的心声,给迫害普希金的政权以有力的打击,同时也激怒了统治者,使他们有一种“普希金又出现了”的恐惧感觉。像普希金一样,莱蒙托夫也被沙皇政府流放到俄罗斯的南方,但他的诗歌却永远铭刻在人民的心中。
在数以万计的悼念普希金的诗篇里,还有一位诗人的诗作永远被人们所铭记,那就是丘特切夫的《一八三七年一月二十九日》,诗中有两行不朽的诗句,永远伴随着普希金的姓名,流传在俄罗斯和世界人民中间:
就像铭记自己的初恋一样,
俄罗斯心中不会把你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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