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朱斌所预料的那样,就在孔有德兵败退回城的当天定从海上逃走,率余部连同全部家属共万余人,分乘数百只船,航海辽东,准备投奔后金而去,从此走上一条充当汉奸的不归之路!
而当黄飙等人率兵轻松入城的时候,登州尚有来不及逃跑的千余叛军。这些人都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死罪,因此谁都不肯投降,全部退守到了城北丹崖山上的蓬莱阁,企图负隅抵抗。
这些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只是在作困兽之斗而已,正在郑天瑞下令准备攻击的时候,黄飙却阻止了他:“老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蓬莱阁建于北宋英宗治平年间,是我汉人难得的文物,若是强攻,难免遭到损坏,实在太可惜了一点……”
郑天瑞素来知道他们这位二弟,平素最喜风花雪月之事,打仗时骁勇无比,可太平时节,简直就有点多愁善感的味道,当时就笑了起来:“你总是这样子,不打怎么办?难道他们会乖乖的出来投降?”
黄飙用仅有的一条胳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想让他们下来投降,我考虑着山去一趟,把他们给劝说下来……”
“你疯了!”郑天瑞还没有说话,李天齐已经瞪大了眼睛:“上面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叛军,你上去了,万一他们伤害你,或者把你当成人质怎么办?不行,二哥。这事情绝对不能让你去做!”
黄飙看了他几眼:“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来。有什么意思?能上去把这千把人劝降下来,那还有点成就感……其实,这些人也是走投无路了。想着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所以才会如此……可他们没有想到,咱们的抚帅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有胆子收留他们这样地人。老大,你说呢?”
郑天瑞考虑了会,点了点头:“黄飙说地有些道理,这事看起来危险挺大,可往细里面想,倒是有惊无险,可以去试上一试……”
他话还没有说完,已见到黄飙施施然上山而去。郑天瑞揉着鼻子苦笑不止。自己的这位二弟,倒当真和抚帅想像,胆大包天,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去考虑什么后果……
……
那些盘桓在丹崖山上的叛军,原本以为官兵很快就会攻山。都早做好了誓死一搏地准备。谁想到等了半天看不到一个士兵,却见到一个将官悠然地走上了山了,这一来却让这些叛军士兵摸不着头脑……
“万众一心兮,太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就听这将官吟着戚继光当日游蓬莱阁时写的诗句,像是游玩一般走上山来。等他将将要靠近时,这些叛军顿时如临大敌,一个个紧张地端起了手里的武器,随时都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的情况。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那将官叹息着说道:“咱们汉人最讲忠义二字,那是说要对朝廷尽忠……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这是说啊,主将待咱们好的话,咱们就得像父母一样孝顺他,可是现在,孔有德狼狈逃窜,却把你们扔在了这,那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做什么……”
他居然好像是怕这些士兵听不懂一样,说一句解释一句。
“你是谁,报上名来!”一名小头目大声说道。
那将官笑了下:“我乃武英伯、肃虏将军、江南巡抚朱斌朱大人麾下,游击将军黄飙是也。你们不要害怕,我上山来,绝没有任何恶意,是来劝你们下山投降的。”
就在他报出自己名字地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叛军士兵把身子往人群中缩了一缩,好像怕人认出自己一样。黄飙觉得奇怪,看了几眼,那士兵却又眼生得很。
“朱斌?朱大人?就是这次来围剿我们的吧?倒是条好汉子!”那小头目稍稍怔了下,说道:“听说他和金虏连番恶战,每战必胜,皇上还亲封他为‘百胜名将’。可他既来围剿我们,我们若是下山投降,朱斌必杀我等!”
“杀你们?杀你们做什么?”黄飙像是听到一件好笑的事情,笑道:“这事本来就是孔有德和李九成弄出来的,你们顶多是协从,没有死罪……而且你们下山后,愿意继续当兵吃粮的,来江南,我黄飙代我们抚帅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周围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响起了一阵乱哄哄的嘈杂声:“我们凭什么相信他?又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是诓我们下山怎么办……”
黄飙仰天大笑起来:“我若想杀你们,何须诓骗?只要派山下大军攻上来,片刻间即能得胜,你们以为凭着几十步高的山,能阻挡住我们吗?”
他说地是大实话,丹崖山不过二十来丈之高,山上除了一个蓬莱阁外,根本无险可守,官兵若真要攻击,眨眼功夫即可到得山上。
“你们不信,我信他,我跟黄将军下山!”就在僵持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正是刚才那想躲着黄飙的士兵。
黄飙大奇、,就听那叛军士兵走到他面前说道:“黄将军,我和朱大人认识,还一起和金虏干过,我……我就何凯……”
“何凯?”黄飙迟疑了下,忽然想到这人曾听抚帅硕果,听说此人箭法了得,还射伤过金虏一个叫什么螯拜的猛将,只是这人却不愿意从军。黄飙顿时勃然大怒:“当初抚帅一心招揽于你,你却不肯来,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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