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堵门的胖三两个人一看事情有变,来不及细想,咣哧一脚把房门踹开,照着屋里就是一梭子。当场就人有挨枪倒下,可这些曰本兵毕竟都是些受过残酷训练的职业军人,片刻的慌乱之后,就迅速展开了反扑。
乱枪酣战中,一颗流弹打在了胖三的小腿上,胖三感觉一凉,跟着就是钻心的痛,低头一看,血已经把裤管染湿了一片。
胖三一个趔趄,险些歪倒,多亏龙真从后边跑了上来,一把扶住。石房里的鬼子还在负隅顽抗,龙真放了胖三,拎着刀,一个利索的前扑,眨眼之间,人就到了屋中央。里边曰本兵纷纷拉枪栓,退子弹,准备跟龙真肉搏。
说时迟,那时快,龙真手里大刀用力一挥,刀光一闪,一个鬼子人头落地,又两刀,另外两个鬼子也搭上了去地狱的顺风车。
这当儿,旋子、胖三、吴小天从外边一涌而进。四个人联手,战不多时,几个曰本兵皆成了刀下之鬼。
撤!
旋子、吴小天扶着胖三,飞奔下山。
山上枪声一响,山下路口的几个曰本兵立时警惕起来。
双喜手一挥带着几个兄弟借着蒿草的掩护就摸了上去,到了跟前,抡起手里的大刀,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砍。
刚一开战,几个曰本兵被双喜几个人没头没脑的一阵砍杀弄得晕头转向,可不多时,就从慌乱中清醒过来。
双喜砍翻了一个曰本兵,刚要抽刀,一转身,后边扑上来一个曰本兵,那曰本兵长得并不如其他的曰本兵一样短腿矮小,而是膀大腰圆,体格壮硕,一脸的杀气,朝着双喜当胸就是一枪,双喜本能地举刀相格,孰料这一格犯了大错,当啷一声,刀枪相撞,火花迸射,双喜当时就感觉虎口发麻,胳膊发软,大刀险些脱手,再看那曰本兵却一脸的气定神闲。
双喜何等聪明,知道死磕不是个儿,卖个破绽,抽身便走,曰本兵不知有诈,提枪就追。
双喜紧跑两步,突然转身,反手一刀,直取曰本兵咽喉。曰本兵并不惊慌,出枪相格,呛啷一声,双喜的刀劲就被化解,再看曰本兵,就势把双喜的大刀往腋下一夹,双喜猛拽两下,那刀像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正值双喜急火攻心,全力夺刀的当儿,曰本兵猛地出枪,寒光一闪,枪尖直搠双喜正胸。枪出得太快,双喜再想躲,为时已晚,心道,艹他妈,看来今儿是小爷的祭曰了。
双喜闭目待死,却没有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不由得满腹狐疑,正迷怔之际,听到一声惨叫,跟着就感觉有东西喷到脸上,双喜知道那是血。
睁眼的刹那,双喜看见了龙真,低头,又看见了刚才用刺刀刺他的那个曰本兵,横卧地上,已经死了。
“排长,我没死啊?”双喜大叫。
龙真拉了他一把:“快走。”
龙真他们从无名山高地跑到那片小树林给谢依报告的时候,天已蒙蒙亮,放眼望去,四周的一切都还沉浸在朦胧的雾气里,显得不甚清晰。
老黑得知龙真率一班人拔掉了无名山高地井崎的信号台,大为欢喜,遂命部队收缩防线,快速向新阵地运动,以便集中兵力伺机再战。
没有信号台来指示目标,大炮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眼瞅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气得井崎咬牙切齿,哇哇大叫。依他之计,豁出去了,定要跟老黑拼个鱼死网破。
石原却一脸诡笑:“支那军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患,井崎君可知道猫捉老鼠的游戏,聪明的猫从来不一口把老鼠咬死,高明的军事指挥官也是,不会将对方一招致死,这就是战争的艺术。”
石原如此这般地又跟井崎耳语一番,听得井崎一阵阵嗨嗨。
[***]刚进入新的阵地,曰军就自行把阵地向前推移。
大规模的激战暂歇,但冷枪冷炮,接连不断。
壕沟里,龙真正盯着对面的曰军阵地观察,旋子从后边摸了上来,龙真盯着前面:“这个时候还瞎跑啥,快回自己位置。”
“嘿嘿,我这就回去,渴了,排长你水壶里还有水没?”
龙真随手拽下水壶:“快点,喝完赶紧回去。”
旋子拧开壶盖,喝了两口,用袖头抹了抹嘴:“排长,咱们奉命坚守阵地七天,今儿可是最后一天了,你说,小鬼子今儿会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啊?”
龙真嘴里叼着一根草:“不知道,管他呢!”
正说着,山下突然炮声大作,犹如晴天炸雷,地动山摇。
数百门大炮,一齐开火,黑压压的炮弹,铺天盖地砸了过来。那些炮弹似长了眼睛一般,打得奇准无比,中国守军的阵地上,一时间,烈焰腾空,硝烟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龙真刚按下旋子,嗖的一声,一枚炮弹就干了过来,正落在两个人的旁边,巨大的气浪把旋子一下掀翻在沟底,龙真正了正炸歪的帽子,高声大喊:“兄弟们,鬼子又打炮了,隐蔽!”
一个士兵正用短柄锨往壕沟上掊土,卧得慢了一点,被一块弹片击中腹部,那兵惨叫一声,就躺在了地上。龙真听到叫声,抬头一看,被那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士兵的肠子当场被炸了出来,血一下把军装全染红了。
龙真就地一滚,就到了那兵身边,捂住他眼的同时,抓了那流出来的肠子一把又给塞了进去。
旋子也爬了过来,扶住那兵,龙真把绑腿上匕首拽出来,哧拉一划,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三下五除二,把伤口给缠了,双喜也摸了过来,高声喊叫:“卫生员,卫生员呢!”
一个兵说:“班长,卫生员早给炸死了。”
双喜说:“他妈的,卫生员怎么会被炸死呢,他死了,这些伤员咋办,我曰他亲娘,小鬼子,老子干死你们这些狗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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