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直接过来吧我在蒯斌饭店。”
放下电话我对驴四儿说:“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暂时用不上你了。”
驴四儿边起身边说:“那我就暂时回家歇息几天反正我相信你不会不要我了。”
金龙趁机站了起来:“要不我也回去?出来这么长时间了。”
我摆摆手让他走了。看着他略显紧张的背影我总觉得这事儿跟他有一定的关系。
闷着头等了不长时间大光就来了我直接问:“老钱他儿子还在沂水?”大光说进了茶叶店就没见他再出来我估计这小子是蔫了他寻思过他没有能力跟咱们斗给嘴巴过完了年就回家“上神”去了。我笑了笑:“有可能我碰上过不少这样的人。不过也不能大意因为这次不一样他想牵扯的是我爸爸。”大光说:“依着我直接连根给他拔了砍手、剁脚看他还怎么‘慌慌’?一个连屎橛子都‘卡’不上的‘迷汉’哪能让他吹这么大的牛?”我没接茬儿换个话题说:“叫你回来是因为咱们又摊上了一个‘饥荒’十万块钱让人家给抢了中午的事情。”大光一下子愣住了:“谁干的?”
我把大体经过对他说了一遍大光的脸都气黄了:“**他大爷的谁这么大胆?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让他坐好给他倒了一杯酒:“先别激动喝点儿酒压压惊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个任务。”
大光一把泼了酒:“还喝什么喝?驴四儿呢?我先去把他砍了!怎么搞的他没长眼睛?”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不关他的事儿我已经把他开除了别找他了让人笑话。”
“宽哥我被你弄糊涂了……”大光把自己的酒喝了瞪着我说“你就话吧我能干点儿什么?”
“你想想你在跟着我之前跟着家冠混的那帮伙计里有没有抢劫或者抢夺前科的人?”
“我想想……”大光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有几个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啊这次抢的是你呀。”
“那也不一定”我说“也有可能是他们临时起意根本不知道自己抢的是谁。”
“明白了”大光坐不住了“这几天我什么也不干了就办这事儿彻底把他们过一遍箩再说我走了。”
拎着几个装满炒菜的塑料袋子回家的时候我爸爸和来顺正跟王东坐在正屋吃饭我摆摆手说:“先别吃了我带回好的来了。”王东接过塑料袋子去厨房找了几个盘子把菜盛了乐呵呵地问我爸爸:“这么多好菜咱爷们儿来点儿?”我爸爸说来点儿就来点儿吩咐来顺去他那屋把上次我给他买的茅台酒拿了出来边斟酒边说:“你来家晚了人家小刘已经回家了。你也是人家陪了我一天你就不会早点儿回来陪陪人家?就那么让人家走了。”我说:“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了没那么多讲究。”我爸爸好象早就在肚子里预备好了词儿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既然这样过几天就把结婚证拉了吧别再等了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一听这个我就烦:“急什么?革命尚未成功呀我还得再挣两年钱呢。”
“你听听你听听”我爸爸跟王东碰了一下杯“一跟他提这个他就跟我油嘴滑舌根本管不了他。”
“就是这是惯的毛病。不管他咱爷儿俩喝。”王东顺着我爸说。
我不说话看着他们喝。王东酒量不行很快就喝“膘”了我把他架进里屋让他睡在沙上关了灯。半夜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睁眼一看王东倚在床头不停地喀嚓他那把五连猎枪的机头。我明白了他的脑子里一直装着老钱家的小儿子。我打开灯从大衣橱顶上拿出我新买的一把五四手枪递给他说睡不着就起来说会儿话呶这个你先用着万一老钱家的那个缺心眼儿子花钱买了杀手你那个破玩意儿不行用这个。王东悻悻地给我丢了回来这个能比得上我这个?懂不懂什么是武器?我又丢给了他两把你都拿着保护我爸爸比保护我还重要千万不能大意啊我欠老人家的太多了。王东好象想起了他故去的妈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你放心吧你爹就是我爹别人休想动他一根毫毛。”
抽了一阵烟我就把钱被人抢了的事情告诉了王东王东忽地爬了起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嘘了一声:“小声点儿!这事儿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睡吧。”
王东跳下沙赤条条站到了我的床头:“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把前面的安排对他简单说了一遍王东一屁股坐了回去:“这样也行……操***我就纳了闷了还有敢掂对咱哥们儿的?是谁这么大胆?简直是虎口拔牙嘛。这事儿不简单他们绝对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巧。我就不相信银行里整天那么多存钱提钱的有的比咱们提的还多他们为什么不去抢单单抢咱们的?难道他们是神仙?不会是金龙吧……不会照你这么分析他不会。驴四儿?也不可能啊……唉我成你了草木皆兵了。难道是家冠?他在监狱还没出来啊……对了你安排驴四儿去银行的时候隔壁没躲着小王八的人吧?也不对这怎么可能?哈糊涂了啊他长了个兔子耳朵?”
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境十分清晰……我独自坐在一条河的河沿上天光一点点暗了下来墨水一般的河水渐渐沉入黑暗之中。月亮升起来了脚下的河水泛起白浪鱼鳞似的闪烁。河面上的渔火渐渐亮起来细碎的光影映入河中像汇聚成一片的鬼火。这些鬼火阑珊着满河全是隐约的萧瑟。河水尽头天光奇异地亮着。我仔细盯着那些闪闪亮亮的片片心里阵阵恍惚。我觉得自己还不如这河里的水它们要么往地里渗要么一直流向东方。我呢?我要是渗回地里就是死如果不死我将流向哪里?在梦里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家可归的悲伤突然就惶惑起来眼神透过河沿上的苇子往南岸那片苍茫之处望去。河南岸被月光罩得一片模糊我知道那里埋着数不尽的孤魂野鬼埋着解不开的恩怨情仇。我什么时候也会被人埋在那里?我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一想起那些故去的亲人我的心就会悲伤。多年以前我坚信自己永远也不会死永远都是天上的那只老鹰许多年过去了我像鱼一样游在这浑浊的江湖里终于明白我不是老鹰……有清冷的泪水顺着我的脸往耳朵旁边爬我这才觉自己刚才与梦境融为一体了……杨波呢?刚才的梦里为什么没有杨波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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