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皮肤本来就白,再白一点就没血色了。
陆竽握紧了手机,三两步跑到他跟前,微蹙的眉心透着关切:“你怎么穿这么少,今天最高温度才13度。”
“刚从屋里出来,也还好。”
江淮宁轻咳一声,从兜里掏出门禁卡,刷开了小区大门的门禁,一手推开,侧着身让陆竽先进去。
陆竽狐疑地轻瞥一眼,他嘴唇都冻白了,哪里像刚从室内出来的样子。他是不是觉得她很好骗?
“说好了等我到了给你发消息你再下来,你怎么提前下来了?”她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格外执拗。
江淮宁避开她的打量,视线落在伞外,细密的雨丝如牛毛,撒在青灰色的地砖上。他随意地说道:“下楼扔垃圾,算算你该到了就没再上去。”
陆竽“哦”了声,被夏竹的絮叨传染了,忍不住多说了一些:“那你也应该注意,最近降温太厉害,很容易感冒的,到时候影响考试不说,身体还难受。”
江淮宁心里淌过一股暖流,眼里堆满笑,轻轻嗯一声:“知道了。”
两人进到电梯里,陆竽才后知后觉地找回了紧张的情绪,嘴唇轻抿,在脑海里模拟一会儿进屋,见到江淮宁的父母该怎么打招呼,就连脸上该摆出什么样的微笑她都想好了。
许是看出她的局促,江淮宁笑了一声,主动交代:“别这么紧张,我父母都不在家,去度假山庄那边了。新来了一个施工团队,他们要对接工程。事情一大堆,我估计下午也不一定回得来。”
他说了那么多,彻底打消了陆竽的顾虑。她提起的一口气缓缓舒出,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被江淮宁看在眼里,弯唇失笑。
电梯到达指定的楼层,江淮宁率先出去,领陆竽进门,将雨伞挂在玄关的架子上,顺手接过她的伞一并挂起来。
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在播放一部国外的电影,沈欢拍着大腿激动点评:“这特效太他妈酷炫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听到玄关处传来的脚步声,沈黎手撑着沙发扶手,扭过头去,只见江淮宁拿起架子上的白毛巾给陆竽擦拭肩头、发丝上的雨水。
窗外的雨下得不大,因为在刮风,打伞的作用微乎其微,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些雨珠。
“我自己来吧。”陆竽说。
她抬起的一只手被江淮宁挡住了,他给她擦了擦后背:“你够不到。”
陆竽只好呆站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任由他帮她擦去身上的水珠。她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胡乱地一瞥,恰恰与沙发上的沈黎对视上。
愣了两秒,陆竽朝她点了点头。
她以为只有沈欢在,所以看到沈黎的那一刻,表情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江淮宁随手擦了擦自己的袖子,把毛巾挂回原位:“先坐会儿,我去洗点水果。”
陆竽看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没挪动脚步,低声询问:“不用换鞋吗?”
“不用,你随意一点,别拘束。”
江淮宁丢下一句,挽起毛衣袖子,从冰箱里拿出几样水果,洗干净后削皮切块,装进玻璃碗里,拿了几个牙签扔进去。
陆竽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并拢,手搭在膝头,无所事事地打量四周。
沈欢正看得投入,冷不丁瞥见个人影,眼睛都睁大了,飞快扫了她一眼,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陆竽你来了啊。”
陆竽看了眼电视里各种狂轰乱炸的场面,确实眼花缭乱:“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复习?”江淮宁端着一碗水果,斜倚在书房门口,视线在陆竽脸上流连,话却是对着沈欢说的。
“等等,这一段看完再说。”沈欢伸着脖子,脑袋都快钻进电视机里。
江淮宁偏了偏头,对陆竽说:“别管他,我们开始吧。”
“卧槽,没人性啊,等等我怎么了?”沈欢大呼。
“你慢慢看,我先去学习了。”陆竽对这种题材的电影不感兴趣,跟沈欢打声招呼就起身去了书房。
江淮宁的书房空间很大,靠墙的一面摆了高高的书架,上面的课外书籍不多,大部分是与学习有关的资料。
书架对面放了一张三米宽的大书桌,桌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放了几本书和一沓卷子,其中一把椅子的靠背搭着江淮宁的外套。
陆竽选了江淮宁对面的椅子,放下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复习资料摆在桌上:“我们今天是要……”
她想问从哪里开始复习,结果江淮宁把装水果的玻璃碗推到她面前:“先吃点水果,现在还不到八点。”
陆竽抬腕看表,果真,才七点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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