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孟不明所以的问道:“很难吗?不是盖个章就成的事?”
晁刚无语,他有些看不明白了,到底这人是真的而聪明,还是在装糊涂,随即仔细的看了看张存孟,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良久之后,才拿出一张空白的公文纸张,按照格式奋笔疾书。
“好了,拿着它去找苏茂相,就说蓟州和通州的那些一摊子事物,都给干好了。”
这是一份征调文书,上面盖着的印章不但有他的私章,还有募兵司的公章。
只有两个印章同时存在,才能起作用。
“呃······好的,我这就去办。”
外面的雪,小了一些。
张存孟怀揣着这张公文,有匆匆的出门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情沉重了一些,他不知道晁刚到底背负了什么,也看不出来这种官场上的忌讳。
可从最后一言不发的洪承畴的身上,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张文件承载着很大的干系。
只是要舍弃苏茂相,从而让一位曾经很有作为的官员,继续沉默下去,他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
“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太冒险了。”
衙门之内,洪承畴再次放下公文,转头严肃的向晁刚说道。
“我不懂政务,这是没法子的事情,现在有人懂政务,而我却因为顾忌某些东西不用,从而造成更大的损失,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晁刚在做出决定,发出文书之后,就已经想明白的前因后果。
曾经和洪承畴一起围剿反贼的时候,他是一心想做官,可在剿灭反贼之后,看到崇祯皇上把雍州的井井有条,所有的难民都有了去处,也有了足够使用的食物。
此时他的心里才不自觉的长出了一种叫做责任的嫩芽。
直到他回去之后被任命为雍州募兵司司长,这个官职虽然是个新鲜官职,可权利也足够大,可以满足他一个做官的瘾头。
真正让他改变的却是进了皇家军校进修之后。
军校最大的一面墙壁上写得只有四个字“保家卫国。”
简单明了,却又能让许多人明白当兵是为了做什么?做官是有着怎样的义务。
说来可笑。
他已经是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兵油子了,而且还是个官迷,竟然因为这四个字,改变了他一生得过且过的习惯作风。
在那一刻,他是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格局小了。
单纯的为了做官有什么意思。
洪承畴没有在军校之中进修过,自然不可能知道晁刚的想法。
只是隐约的觉得,曾经能够一眼看穿的老伙计,居然也有了高深莫测的威严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今日的事情,你还需要给京师的两位皇后和正在赶来的皇上,远在西安府的李长庚各去一封书信,阐明事情的经过。”
洪承畴还是不想看到晁刚走上错路,不得不小心的提点一句。
晁刚听闻一翻白眼,“这些事情,我正要做,你字写得好,文采也好,要不帮我润润笔怎么样?”
洪承畴端起来的茶杯,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立刻就喷了出去。
若不是眼疾手快,桌案上的文件都要被打湿了。
“你脸皮子怎么这么厚了?这种事情也要我来代劳?”
晁刚不耐烦的把纸张往前面以送,“你就说愿不愿意?爽快点。”
“呦,求人的态度原来是这个样子,这可不像原来的你啊。”
洪承畴好笑的接过纸张,略一思索,就开始下笔,很快三分不同的书信就写好了。
“不愧是文化人,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建议你在皇家军事学院进修一次。”
晁刚欣赏着手中的书信,一边说着毫不相干的话。
而洪承畴却是若有所思,皇家军事学院他是听说过的,以前可以还不在意,现在再被老伙计提起,就不得不在意了。
晁刚和洪承畴业已军官蓟州和通州,而此时从固安出来的袁崇焕就很尴尬了。
京师进不去。
通州更是缺少粮草,就连退回宁锦防线,都要经过被卢象升和孙传庭把守的山海关,如今观内还剩下的一支外敌队伍,就是阿巴泰停留在开平的骑兵部队了。
“王冲小儿真是欺人太甚,总督,咱们得像个办法才行,差不多一万五千人马,单单是吃喝拉撒,都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戴承恩在京师脚下受了气,只能忍气吞声的回来。
攻打京师他还没有这么疯狂的想法,要是撤退,那么他们不是浪费了许多粮草白来了一趟?
哦!也不是白来,还有五千的骑兵,在满桂的带领下,拿了一点战功,要不然面子上肯定是不好看的。
“别说了,这一次是我的失误,要想不被降罪,只能回头攻打开平了。只要拿到阿巴泰的人头,也算给皇上有个交代。”
洪承畴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走。
之前的算计,完全没有一点任何作用。
“那之后呢?由于疏忽大意,放建奴入关的责任谁来负责?”
戴承恩苦恼的问道。
关内遭了劫难,可是需要向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而且现在的新皇,崇祯皇帝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哪能像欺负朱由校什么都不懂,就按照十年平辽的办法去走。
谁能想到明熹宗朱由校会这么短命。
有时候他恨不得把那些朝廷大员们一个个的都掐死。
自以为聪明,弄死了一个碍事的皇帝,可换上的新皇,做事更加疯狂,也更加难缠。
人家直接京师都不要了,就连南京的金陵都不会去,反而挑了一个距离很远,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西安府。
然后人家就崛起了。
重振大明皇帝威风了,你说气不气人?
听听人家的年号,“崇祯”不就是“重振”吗?人家早已表明了心迹,却有的混蛋就是视而不见。
现在好了,一批朝臣去修路了,另一批朝臣也借着京师封锁,给下了大狱。
想来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不需要谁去负责,干掉阿巴泰之后,咱们就立刻沿着皇太极出关的缺口,也跟着出关,追杀敌人还需要给负责吗?”
袁崇焕的心里明白,为今之计,只有迅速的出关,他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要是等到崇祯回到京师,也不过是一招诏令,三尺白绫的事情。
自己做了多大的祸事,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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