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色黝黑的强壮汉子,傻呵呵的在一群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刘希尧,你这次带领一百人前去炸门有没有把握?”
卢象升回头看着他问道。
“没问题,我在打下永平之后,练习过,现在是百发百中。”
刘希尧拍着胸膛,作着保证。
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大多数时候不会有错。
在打下永平之后,刘希尧就觉得用炸药包炸城头以后会成为攻城的另一个手段,在别人还在休息的时候,他自己则是找了一块麻布,往里面填装相同重量的湿土,进行一遍又一遍的联系。
而曾经一同作为百人死士,其中只有三十几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跟着效仿。
此次被派去执行攻城任务的先锋,又一次落在了他们的都上。
能够作为死士的人,都是一些见惯生死,打仗不要命的一些狂徒,只知道先攻的时候,只要活下来,就会分到一百两银子的奖赏。
可这一次听到刘希尧居然精要被任命为百夫长,这些亡命徒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也应该努力一把,往后也好讨个婆姨,传宗接代。
有了重赏,勇夫也就随之而出。
在没有多少学问的庄稼汉严重,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吃口饱饭,此时已经上升到原来真的可以做官上面了。
很快以刘希尧为首的一群人,换上了一身破破烂烂的以上,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是城墙根上那一伙人中的一员。
“不错,弄得挺像,你小子,把你派出去炸城门可是屈才了,要是这次能够活着回来,我想要你给我来当参谋。”
孙传庭喜欢会动脑子的人,武力,勇猛这些队伍中从来不缺,而一个队伍之中最不可缺少的就是聪明人的建议。
和卢象升他们的队伍汇合之后,他自己也有样学样的弄了个参谋部,只可惜手下多事打仗不要命的猛士,跳来跳去居然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你想多了,我的参谋部还缺人呢,洪承畴哪里的人挺多的,你要是不怕被打,可以向他要人。”
卢象升一口拒绝掉,这种人才,那都缺,可不能真的一时大意把人给放跑了。
孙传庭则是郁闷的摸了摸肩膀,还记得一个月前,他就开始惦记洪承畴的参谋和传令兵了,还没等他下手抢人,就被洪承畴拉倒练兵场上打了一架。
看不出洪承畴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下手也是在是太狠了。
“还是算了,到时候找到皇上,让他给我弄两个。”
孙传庭连连摇头,一旁的卢象升一翻白眼不在搭理他,接着给刘希尧多嘱咐了几句,就看着他们带着四个炸药包,往城门口出走去。
不叫意外的就是,随着刘希尧也是接近城门口,身边围上来的人就也多,而这些人都看着刘希尧他们带着的包裹,还以为里面装的都是从外面找到的吃食呢。
眼看着这些饥民,一个个眼珠子发红的盯着他怀里的炸药包。
刘希尧心里一阵惊慌,这种事情他可是见过的,饿红了眼的人,可不管你是谁,只要能吃,谁挡着,那就是谁的敌人。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一群人中的一员,自然更加知道这些人想的是什么。
可自己手里的包裹是会爆炸的,而此时离着城门还有很远的距离,若是被这群饥民抢了去,那就真的坏事了。
在最开始商量的就是,为了避免伤了这些百姓。
可现在看来,这哪还是人,分明是一个个嗜人而嚼猛兽。
饿疯了的人就是如此。
远处的卢象升看着围上去的人越来越对,皱眉道:“被发现了?建奴们在这些人中安排的有内应?”
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团乱象。
“不像,不过要是咱们不出手的话,刘希尧他们或许会被人撕成碎片。”
孙传庭凭着经验,看出了一点端貌,面沉如水的说道。
“罢了,人算不如天算,立刻攻城。”
卢象升在孙传庭的提醒下,也见到事情不对。
“嗯,传令兵,下命令攻城。”
滦州城头上的人,哈哈大笑的看着城门底下,平时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把吃剩下的肉骨头从城头上扔下去。
然后看着那些被饿的两眼发绿的人,为了一根骨头打架。
不死上两三个,都不算精彩。
只是今天的好戏有些意外而已,县里还想着,出去找食物回来的这些人也是真蠢,吃不完也可以在外面藏起来吗。
带回来难道是为了都大爷们高兴?
有两三位相熟的赌徒,正打算押注,看看这一次会死几个人的时候。
忽然抬眼看向远处,密密麻麻的一圈人正在悄无声息的往过来跑。
而且每一个人都拿着一根木关,只是看其装扮都几乎一模一样,似乎和大明的官兵差不多。
‘官兵’二字在脑子里伊山,猛然炸响。
其中一人结结巴巴的喊道:“官···,大明,敌人来了。”
连说了几次都没有找准词汇,最后紧张之下,尖锐的喊道‘敌人来了’,才完整的把话说完。
刺耳的声音从城头传到了城下。
正在争夺包裹的一群人,茫然的转头四顾,随即外围的那些人就看到了一群官兵跑了归来。
这些经历过兵灾的人,对于食物的渴望,都没有对兵匪的恐惧大,立刻一哄而散。
渐渐地被围在中央的刘希尧他们也获得了暂时的喘息。
刘希尧感觉,对付这些抢他包裹的人,简直比他上去和人拼命都累。
“快,散开,找准位置就点火扔出去。”
刘希尧抬头看了一下城头,估摸着这些人应该聚集在那个位置。
迅速的爱拍下去,他自己则带着炸药包,冲到了城门口。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方式。
只是曾经的两声巨响,换成了三声巨响。
巨大的响声,让那些本来还抢过包裹的人,一个个惊得面如土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以为是藏着食物的包裹,居然能够爆炸。
一瞬间惊慌逃命,恐惧嘶喊的人,都远离了城门口。
于此同时。
滦州城内阿巴泰正在接见吴三桂秘密派来的亲卫。
“你是说,你家总兵愿意投降?”
“是的大人,开平的地方太小了,而我们的人马又太多,粮食不够用了。”
这名亲兵故作沉静的陈述道。
投降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现在唯一的出路。
兵败山海关本就是大罪,可这些大罪本是和他们这些小兵没有关系的,而有关系的却是开平的粮食不够吃了。
这名亲兵想起在开平管粮的粮务官,心里就是火大。
谁能想到,一次喝醉酒,粮仓里的粮食就被一把火烧了一干二净。
行军打仗,若是没有了粮食,会怎么样,谁也不敢去想。
“那么我该如何信你的话呢?”
阿巴泰翻转着火架上的烤羊腿,一边用到死划着口子,一边往上面撒着细盐,头也不抬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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